在古龙的小说《多情剑客无情剑》中,“小李飞刀”李寻欢这个人物,一直以来都受到无数读者的喜爱,他重情重义、文武双全,又聪明绝顶、淡泊名利,实在没有理由让人不爱。

《小李飞刀》剧照

但是李寻欢与林诗音的悲剧,在一定程度上来讲,确实是李寻欢自己造成的,为了好兄弟龙啸天,他将女友林诗音拱手想让,这种做法以今天的眼光来看,实在有些无法理解,甚至可以说很符合渣男的特征。

但是,李寻欢让读者最爱的,可能也恰恰是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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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当时明月在

李寻欢与林诗音,是真正的青梅竹马,在这两人情意正浓的时候,他们并不知道,有一个人正在暗中窥伺,苦思冥想要怎样拆散他们,这个人就是龙啸天。龙啸天身世可怜,小时候受到李家的恩惠,但他这个人的自尊心太强,别人对他的好,他只认为是在可怜他。

所以龙啸天早早就在心里暗自发誓,李寻欢有的东西,他都要抢过来,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林诗音。多年来的细致观察,龙啸天自然对李寻欢的性格了如指掌,所以李寻欢与林诗音的分别,与其说是他的性格导致的,倒不如说是龙啸天一手策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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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啸天与李寻欢结拜为兄弟之后,有意无意将自己也爱慕林诗音的心思表露出来,李寻欢自然看得出,于是在兄弟和心爱的女人之间,他开始犹豫不决,这正是龙啸天计划的第一步。

在此期间,龙啸天尽情演绎着一个痴情人的形象,他为情所困的“痛苦”,让李寻欢的愧疚又加深一层,同时,也得到了林诗音必然会产生的感动和自责。这是龙啸天计划的第二步。

龙啸天计划中还有最关键的一步,就是他对李寻欢有救命之恩。李寻欢遭人暗算,差点身亡,龙啸天关键时刻冲了出来,舍命相救,才保全了李寻欢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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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剧本是不是看起来实在太完美了?没错,这其实也是龙啸天早就计划好的,李寻欢之所以会遭人暗算,都是龙啸天背后安排的,然后他再跳出来做好人,就是为了让李寻欢欠下自己的人情。

李寻欢极重情义,何况是救命之恩,所以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李寻欢为了成全林诗音和龙啸天,选择了远走关外,打算一辈子再也不回中原。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李寻欢宁愿自己承受失去和怀念的痛苦,也不想负了龙啸天的兄弟之情,这决定对林诗音来说确实不公平,但李寻欢其实也是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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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李寻欢的江湖

李寻欢的手上,经常有一块木雕,而他雕刻的,永远都是同一个女子——林诗音,他以为自己可以释怀,但人们往往低估情毒的持久性,李寻欢这样深情的人,自然也不例外。

他放不下林诗音,所以他还是选择了回来,只为了看看她过得好不好。这个时候的龙啸天,俨然已经成为武林盟主,名声、美人、世人的羡慕,他确实都从李寻欢的手里抢过来了。

但是他还不满足,他还要让李寻欢身败名裂,于是诬陷李寻欢是梅花盗,却因此暴露了自己虚伪的真面目,当初的一切假象,也一一在李寻欢的面前得到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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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李寻欢之所以受到无数读者的喜爱,就是因为即使他知道了当初的一切,都是龙啸天在背后操纵的,他也仍然对龙啸天有兄弟情义,甚至让他再选一次,他还是会选择成全龙啸天和林诗音,也不愿意辜负兄弟情义,这就是李寻欢的江湖。

另外一个有争议的点,是李寻欢在与上官金虹决战前夕,收到一缕女人的头发,虽然知道这可能是上官金虹的陷阱,他还是坚持要远程奔波,去亲眼看到林诗音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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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佳人孙小红还在他身旁,他对孙小红说:“你应该明白,换做是你,我也一定会去。”如果以现在的眼光来看,这无疑是有了现任,还与前任藕断丝连,似乎是渣男无疑。

但是正如李寻欢所说,将林诗音换作孙小红,他也还是会去,所以不存在谁比谁更重要的问题,他的侠骨柔情,不允许他见死不救,即使是一个陌生人,他也仍然会去,这也是李寻欢的江湖。况且,他也真的只是去看了一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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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不如怜取眼前人

在龙啸天死去之后,林诗音和李寻欢似乎有了重修于好的机会,但事实上,正是因为龙啸天的死,让林诗音和李寻欢的中间,有了一道无法跨越的沟壑,他们再也无法回到过去。

李寻欢虽然落魄,虽然凄凉,但还有佳人孙小红和挚友阿飞,“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李寻欢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这双手放下了冰冷的刀,牵起了孙小红的手,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情人的手更温暖的呢?

回到最初的问题去看,李寻欢放弃林诗音,其实不只是因为不想辜负兄弟情义,更重要的是救命之恩对他而言不能不报,而林诗音又对龙啸天不无好感,种种因素综合在一起,才导致他做出这样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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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为了不辜负侠义之情放弃林诗音,也能因为一缕头发冒着生命危险去看看林诗音,所以要说他多情,确实是无可辩驳,但多情不等于滥情,而要由此断定李寻欢是个渣男,也实在太过牵强。

在小说中,古龙是这样形容李寻欢的:

有时他甚至明知别人在骗他,却还是宁愿被骗。因为他觉得只要有一个人对他说的是真话,他牺牲的代价就已值得……他很少令人流汗,更少令人流血;血和汗他宁愿自己流。但他做出的事,总令人忍不住要流泪——是感动的泪,也是感激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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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寻欢的人格魅力,正在于他宁愿别人对不起他一千次一万次,他也不愿意对不起别人一次,这样的人活得自然很累,也常常被人误会,甚至在现代人的眼光中,他既渣且呆。

但这丝毫不影响我们爱他,爱他手里例无虚发、随时可以取人性命的刀,因为这把刀,也随时准备着帮助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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