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苏庆端

邻居打电话说，我老家几棵桐树因干旱枯死了，有买树的问我想卖不想卖。于是我骑车回了老家。

我单位离老家虽然只有十里路程，但是老宅年久失修，已不能居住，父母又不在世，所以，除了乡亲办红白喜事或有其它事务，我很少回老家。这不，种了近二十年的桐树，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还要靠邻居通知。

买树的人见了我，有个好像是负责的人对我说：“这三棵树，你看你想卖多少钱？”

我哪里懂得行情，心里没底。“你们想给多少钱？”我打量着三棵高大的树，试问道。

“我说低了你可以不卖，可别骂我，今年桐树很便宜……”他又说了一些令我听得不太懂的行话。我预感着他说的价格一定很低，但是低到什么程度，不得而知。

“你尽管说吧！怎么会骂你呢？买卖心不投！这么热的天，也不能让你们赔钱。”我平静地对他说。

“这两棵稍细的每棵按三十元，那棵大的按六十元，共一百二十元。看在咱是老乡的份上，给你一百三十元，怎么样？”他一边仰望那几棵高大的桐树，一边指点着给我说。

哦，原来这三棵树价值仅有一百二十元，按一百三十元给我，算是看在情分上，多给了十元。

我真的不懂行情，又不是做这生意的。不过，我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么高大的几棵树，长了近二十年了，也不能只卖一百多块钱吧？虽不懂行情，我估计价值应该至少在六百元，再往少里说，不值五百，四百五，四百，三百五？

“不卖了，你们忙吧！”我拒绝了他。

“要不给你一百五，可以吧？”他看似很有把握地说。

“你们忙吧，我不卖。”我能说些什么呢？大热天的，他们也很不容易。

说着，我要骑车返程。他上前一把拉着我：“再商量商量，你说你要多少？”

差距那么大，我怎好开口报价？说出来，害怕他笑话我“不知天高地厚，阎王爷不嫌鬼瘦”呢？我终于没有开价。只是笑道：“还是不卖了吧。”

“要不我再给你添二十，一百七，这回总可以了吧？”我好像占了很大便宜。“这可是封顶的价格，你卖了就卖，不卖拉倒，我们就要赔钱了。”没等我回话，他接着说道。

我还是没法开口还价，苦笑着说：“算了，你给的价格太低，我实在没法开口。不卖也不能让你们赔钱。”

“是，是，真不卖就算了，我们真的不能做赔本生意。”看着他的表情很像是无可奈何，又好像有点异样。

“那好，你们忙吧。”我骑车回单位去了。临走时，我看见他好像有点不舍的感觉。

刚到单位，我的电话响了。“你说你到底卖不卖，我们是诚意买的，你报个价吧！”买树的发出了最后通牒。是呀，真该我开口了。

他们这么诚意，我也要给出最大的诚心，给出一个不再让他还价的价格。我思量再三，这三棵树至少值六百元，再往少里说，也值五百，再少不值三百五？但是，这个数，我始终没有说出口。

“二百六十吧，再少我就不卖了。”我终于鼓足勇气说出了我心目中的最低价格。他们实在也不容易，钱少点就少点吧，钱不会说话，没有什么可亏的！

“就不能再少点？”电话那头还不死心。

“不能。一分都不能少。”我的语气很坚定。

“那我们几个伙计再商量一下，商量好了，给你回话。”他们又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好。”我挂了电话。

不一会儿，电话又响了。“二百六就二百六吧，钱怎么给你？”对方终于最后做出了重大决定。

我们相互加了微信，钱转了过来。就在收到转账那一刻，我忽然想到前几年卖我院子里一棵大白椿树的经历。开始时买树的给我四百元，又涨到六百元，没成交。隔了几日，又一拨买树的竟然给我一千六百元，使我始料不及。

回想今天，开始给我一百三十元，最后以二百六十元这么高的价格成交，不知他们真的赔钱了没有，但愿没有赔钱，他们也不容易。

作者简介：

苏庆端，禹州市鸠山镇一中语文教师。许昌市骨干教师，曾获得许昌市作文辅导奖，许昌市教师教育技能大赛一等奖。常以“学识浅薄，勤耕不辍”自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