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桃”的“女團選秀之戰”終於落下帷幕。

作者 | 周矗

編輯 | 楊晶

在孟美岐和周震南的見證下，希林娜依·高迎着華彩，走向了最高的位置。

作爲《創造營2020》中最出圈的“五字妹妹”，她成了繼劉雨昕之後，2020年夏天第二位C位出道的人。

圖源：騰訊視頻截圖

站在她身後的，是趙粵、王藝瑾、陳卓璇、鄭乃馨、劉些寧和張藝凡。她們的名字“師承”火箭少女101，但又頗帶些女性獨立的色彩。

她們將以“硬糖少女303”的名字，開啓一段全新的女團之路。

圖源：新浪微博@騰訊視頻創造營2020

與火箭少女101、THE9相比，這支女團並沒有國民般的話題度與關注度，但卻是國內市場中，最符合杜華口中“統一、青春、靚麗、能唱能跳”的一支女團。

從第一期起，《創造營2020》就下定決心，要打造一支“標準更高”的中國女團。

爲了這個目標，《創造營2020》大改賽制。不但把出道位從11人縮減至7人，還在一開場就評選出“最強舞擔”、“最強vocal”，給節目定下了“去娛樂化”的基調。

在這種嚴苛的達人秀模式上，女孩子們紛紛去踐行節目slogan的第一個字，“敢”。

“敢”這件事，在《乘風破浪的姐姐》裏會被認同，在《青春有你2》裏會被稱讚，而在《創造營2020》裏卻還不夠。

許多女孩的表現並不亮眼，粉絲基礎強大的趙粵被批“和最強有差距”，直到北京舞蹈學院第一名的敖心儀貢獻出驚豔的表演，導師臉上纔開始有了笑容。

敖心儀 圖源：騰訊視頻截圖

面對眼淚，《青春有你2》的蔡徐坤有些不知所措，《乘風破浪的姐姐》的黃曉明會俯下身來親自安慰，只有《創造營2020》中的黃子韜表現出的是憤怒。

在同輩的技能碾壓下，劉念和張藝凡在被問到“爲什麼不敢”時，毫無預兆地哭了。這讓黃子韜勃然大怒，指責兩人“能行就行，不行就走。”

女孩子們馬上收起了眼淚，鼓足勇氣舉起了手，完成了被比賽規訓的過程。而黃子韜的同姓老鄉黃曉明在《乘風破浪的姐姐》中，則和姐姐們站在了一起，共同去討伐那些規訓女性的條條框框。

張藝凡（右一） 圖源：新浪

這，便是這兩檔節目價值觀和表達的差異。

《創造營2020》並沒有那麼想討好觀衆。在首次順位發佈時，黃子韜故意念錯女孩們的名次，讓很多觀衆感到不適。

華東師範大學副教授吳暢暢認爲，這種“大開大合”的設計不是做給觀衆看的，是爲了磨鍊女孩子們的心理素質。

前兩期“達人秀”的強勢，給了觀衆太多的想象。可惜的是，《創造營2020》第一次的公演舞臺（以下簡稱“一公”），卻沒能滿足這些想象。

在選秀節目最重要的“一公”中，《創造營2020》並沒有拿出一個足以“出圈”的舞臺，“王炸”組《瀟灑小姐》表現也不及預期。

除了選曲等因素外，有網友認爲，全員帶手麥表演的難度，甚至連很多出道多年的女團也難以駕馭，一定程度上會削弱舞臺表現力。

《瀟灑小姐》 圖源：新浪微博@騰訊視頻創造營2020

我們統計了2020年五月，五次《青春有你2》和《創造營2020》同日播出的熱度表現。

從全網輿情熱度、話題度和傳播度來看，兩檔節目一開始難分高下。5月16日之後，《創造營2020》的熱度便一直落後於《青春有你2》。

製圖：陳念

5月16日，正是《創造營2020》的“一公”。節目當天，《青春有你2》則公佈了第三次順位排名，劉雨昕首次獲得第一名。

雲合數據顯示，《青春有你2》“一公”播出的兩天內，其正片有效播放市場佔有率（以下簡稱“市佔率”）均超過了20%，一度超過《王牌對王牌》；《創造營2020》第一次公演期間市佔率則均不足15%。

種種設計，讓《創造營2020》形成了一種與其他女團選秀完全不同的邏輯，吳暢暢稱之爲選“例外的女團''。但《青春有你2》、《乘風破浪的姐姐》還是按照真人秀的邏輯往前推，她們選的是與傳統女團當中不同的人，即“女團中的例外”。

“《創造營2020》在節目內部自我增壓後，它就會形成一個相對閉合的敘事。他們的目標是讓所有人都‘敢’，都‘抗打’。但造成的結果就是，很多環節設計觀衆難以理解，缺少共鳴。”

圖片來源：新浪微博@騰訊視頻創造營2020

吳暢暢認爲，如果《創造營2020》能把“殘酷”、“抗打”的邏輯延續下去，或許還會有“翻盤”的機會。

但在後期的賽制中，他發現《創造營2020》開始“動搖”了。

如果把《青春有你2》和《創造營2020》比作兩姐妹，那麼《創造營2020》更像是那個妹妹。她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時候，優秀的姐姐已經贏得了大部分的喜愛和關注。

妹妹擁有潛質和能力，但她卻始終生活在與姐姐的比較之下。慢慢地，她開始懷疑自己，讓自己變得越來越矛盾。

網友把真人秀中鋪人物故事線的手法，叫作“人物羣像”，通俗地說就是給選手建立人設。

《青春有你2》爲了建立所謂的“人物羣像”，甚至會在比賽初期犧牲選手的鏡頭，用大量的真人秀去展現選手之間的羈絆，建立人設和故事線。比如虞書欣的“天真小作精”，秦牛正威的“Reader”等等。

秦牛正威 圖源：愛奇藝《青春有你2》

《創造營2020》則把大部分的鏡頭讓給了舞臺。隨之而來的，便是部分選手認知度相對不足的弊病。

面對市場的呼聲，《創造營2020》做了一些略顯“笨拙”的改變。

5月24日，《青春有你2》憑藉導師合作舞臺再次出圈當天，《創造營2020》播放了近一個小時訓練生的“反差萌劇場”。“二公”之後，《創造營2020》又在第六期播放了長達兩個小時的“吐槽大會”，在第七期播放了一個半小時的“冰箱遊戲”。

“反差萌劇場” 圖源：新浪微博@騰訊視頻創造營2020

這些增加“羣像感”的真人秀環節，可以緩解賽制的壓迫感。但放在學員辨識度建立之前，效果並不明顯。

“節目中後期，真人秀的設計與它本身的淘汰賽制出現了錯位和落差感。如果要做‘美少女戰士’，那就把這道題做到底，沒準這個節目就一致了。”吳暢暢說。

無論是做內容和品牌，最重要的都是在一個方向上做到極致，這點同樣適用於做選秀。

雲合數據顯示，2020上半年《青春有你2》以18.2億有效播放位居網綜榜首，正片有效播放市場佔有率爲18.81%。總決賽播出之前的《創造營2020》有效播放則爲5.92億，市佔率爲6.2%。

在總決賽的微博熱搜上，《青春有你2》登上了15條，“熱一”話題搜索量爲1512萬。7月4日直播結束後，《創造營2020》的實時熱搜爲8條，“熱一”搜索量則爲878萬。

圖源：雲合數據截圖

《創造營2020》的心思，還是在“做女團”上。

成團夜當晚，騰訊再次彰顯了“富養女兒”的驚天能力。在例行的組合公演後，《創造營2020》專門爲訓練生請來了“水果姐”Katy Perry和頂級編舞師，爲每一位選手打造了一個vocal或dance的solo舞臺。

圖源：新浪微博@騰訊視頻創造營2020

決賽播出近三個小時之後，《創造營2020》“任性”地忽略了觀衆想盡快知道成團名單的需求，爲女孩們舉辦了一場人生中最特別的畢業儀式。

所有女孩在舞臺上站成兩排，面對着自己的夥伴，一個一個地喊出自己的名字。三個月前不自信的她們，臉上此時滿是堅定和自信。

她們似乎在說，無論今晚成功或失敗，我都已經準備好了；無論未來的人生將走向何方，我也準備好了。

圖源：新浪微博@騰訊視頻創造營2020

相比起“創系列”的師姐火箭少女101，吳暢暢更看好硬糖少女303的發展。

《創造101》《青春有你2》的成團思路，是把話題選手拼在一起。《創造營2020》這檔節目的選拔過程，則更符合做女團的邏輯。在騰訊後續的資源扶持之下，或許能獲得更多的關注和市場份額。

在國內走到第三年的“101系”的節目模式，也盡顯疲態。吳暢暢希望，101選秀模式在未來可以暫時放緩。

“首先，國內優質的練習生資源已經出現短缺，無法再帶給觀衆新鮮感。其次，國內偶像產業的‘小作坊’模式很快會被‘壟斷模式’替代，資本會對練習生資源進行整合。等到這一天，新的選秀節目模式即將誕生。”

圖源：新浪微博@騰訊視頻創造營2020

隨着《創造營2020》的落幕，“鵝桃”在2020夏天的“女團選秀之戰”，以一方佔優的形勢落下帷幕。

但對於在這兩檔節目出道的女團來說，比賽纔剛剛開始。

今年夏天，你支持的女孩成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