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有多可怕,只有这部8分片敢说
当下最火的,无疑是姐姐们。
或飒或媚的舞台表演治好了女性群体的年龄焦虑。
让“大龄”不再是过时的标志,而是成熟自信的证明。
社交媒体上,也刮起了时髦奶奶风。
她们能自弹自唱,还能穿旗袍走秀。
相比之下,不通流行,生活贫困的奶奶们格格不入得像活在另一个平行世界。
没有掌声簇拥,缺少家人关心,游离在主流之外。
甚至,还背负了不少误解——
《我们俩》(2005)
凭借《我们俩》,当年的80岁老演员金雅琴,斩获东京电影节影后。
看她第一眼,就能联想到身边某位讨厌的老人。
出场时,手攥在袖子里,鼓着脸。
防备心和精明劲一览无余。
一间闲置房间,夏天闷热,冬天漏风。
没有家具,连床榻都要自购。
基本上是土胚房。
金雅琴饰演的房东老太太,和这空房一样没人味。
看准了求租者小马是穷学生,租金预算有限,选择不多。
不给讲价空间,说的话是无情无理无所谓。
“行就行,不行拉倒”。
拗不过老太太,小马租下了房。
但,“刁难”似乎没少过。
电费贵,不能用取暖器;要用冰箱,得买鱼;用电话,需要按次数交钱。
矛盾,爆发于一通无人认领的300块长途电话。
小马笃定是老太太想赖账,“认钱不认人”。
老太太更嘴硬,“说得对,都到这岁数了,可不就认钱么”。
但注意看,已经没有之前的轻蔑,而是受伤后的脆弱。
能解释什么呢,老太太拿小马装饰的对联灯笼撒气。
还不够解恨,又踩了几下。
但做完一切,一种深深的劳累感又涌上来。
后来,孙子来了,承认是他打了那个300块的长途电话。
她自知理亏。
又买了新灯笼,再一个个挂上。
邻居老太吐槽她的口嫌体直,“改改臭脾气,还能活几年呐”。
小马这份陌生的温情,她是珍惜的。
强势与冷漠,只不过是长期的孤单给她的保护色。
到她第一次走进小马房间,被满满当当的“红”包围时。
很显然,习惯空荡荡的老太太,已经忘不掉小马这份暖色了。
小马,也开始在老太太的空间里,留下更多的痕迹。
贴上摩登女郎海报,说是为了“有点生机”。
帮老太太剪发、捶背、修房子。
甚至做错了事,一做鬼脸撒娇,老太太就生不了气。
相处得,就像亲祖孙。
但说到底,小马,是偶然闯入。
再亲密,也只是两个世界的偶尔重叠。
穷学生小马,终归要离开破旧的瓦房,去更大的地方,遇见更多的人。
第二个冬天来临前的秋天,小马打包完最后的行李。
老太太的四合院,又变回从前。
但,一年的相处,已经让老太太离不开小马,变得越来越卑微了。
从最开始的默默观察,到见缝插针的搭话。
到淋着雨敲门,甚至走出院门打听小马的行踪。
到终于等到小马回来,敲门多时,小马仍然置气不理。
没有发脾气,低下头,默默离开。
重复着真搬走了、真搬空了、就这么搬走了......
就是说不出“留下来”,不敢问“还会回来么”。
等到再见面时,老太太完全病了。
走路要人搀扶,上榻一个简单动作,也变得危险。
家人各有工作,没人照顾。
最好的方法,是送去养老院。
临行前,老太太抓住小马的手。
望着,半天没说话。
邻居老太告诉小马,她什么都明白,就是说不出来话了。
原来的倔强骄傲,消失得无影无踪。
目睹一切的养女,觉得老太太古怪。
一边掸掉衣服上的灰,一边抱怨,“和自己家人都没这么亲,和一外人还这么舍不得,真邪门”。
拥挤的四合院里,不止一个不被理解的“老太太”。
但遇上愿意走近他们的“小马”,却是一件奢侈的事。
隔壁一家人搬走了,大爷和孙子坐在车后方。
行李已经装好。
大爷眼神却离不开,放在一只褐黄色的流浪狗身上。
儿子想赶走这个黏着家人的“异类”。
用脚踹,拿起墙边砖头吓唬,还是不停的追着车屁股。
直到再也追不上,眼看载着大爷的车消失在胡同尽头。
空巢老人们,看起来很难靠近,甚至冷漠。
但,只要能被给予一点温情,就会交付最深重的情义。
一次,小马要拍摄作业,主题是,“记录老奶奶的一天”。
但老太太日常,就是睡觉、晒太阳、吃药三样。
小马不信,觉得一定有更有意思的事。
当过兵救过伤员,峥嵘了半辈子的的老太太软下来。
“我闷的时候,就希望来个收破烂的,收水费的,走错门的,可以说说话,要不语言能力都退化了”。
小马头一次,从屋内窗户望向外面。
才发现,窗口正对院门。
坐在这的老太太,是不是一直希冀有人来访,哪怕是聊聊天气,问问冷暖呢。
《我们俩》在2005年上映。
但在15年后的今天,派爷觉得它的意义不是更轻,而是更重了。
社交媒体流行,获得最多关注的老人们,在跳广场舞,练元气操,过得好不欢乐。
收入微薄、空巢在家的老人,难得被人想起。
他们很多像“老太太”一样,苦了半辈子。
送儿女读书、上大学、买房。
该享儿孙绕膝之福时,又被忘了。
很少有人敢想,如今还有如李奶奶这样。
80岁了,孤苦无依,住在D级危房,依靠干农活勉强过日子。
张大爷夫妇,更能代表一大部分“空巢老人”的状态。
收入不多,还要承担照顾孙辈的任务。
忙得来不及顾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