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吴清浅

《庆余年》里有个配角出场不到十分钟，但其形象、武力，尤其是死前闪烁的人性让人印象特别深刻。此人便是程巨树。而早前热播的网剧《长安十二时辰》里也有个相近的角色——曹破延。

程巨树虽是北齐高手，可却没有因为高超的武艺赢得世人尊敬。长得比常人高的他面相丑陋，甚至有点凶狠，见他者要么求他杀人，要么退避三舍，可见这是一个多么孤独的人。这份孤独大概是伴随着他的相貌而来，从小他就是一个被孤立的人，所以努力习武，成为了北齐高手，希望通过非一般的能力赢得世人尊重。然而，现实很残酷，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世人还是疏远他、讨厌他甚至欺负他，他也只能做个恶人。

但是，即使杀人无数，他仍渴望爱与温暖。所以当滕梓荆的孩子靠近他，请他吃果子，时不时来看他时，陪感温暖的他把他当成了朋友，这世上唯一亲近的人。所以即使他知道范闲很在乎这个小孩，他可以挟持这个小孩作人质威胁范闲，摆脱眼前的危险，但也没有这样干。而这就给了范闲机会，最终死在了范闲手上。

虽然程巨树死了，可死前却面带微笑，为拥有一个朋友，一个亲近他、给他果子吃的小朋友而满足。

如果世间多给程巨树点爱，或许他就不是个恶人。

而《长安十二时辰》里的曹破延，从出场时对崔六郎的绞杀，到杀害平民百姓焦遂，到理发店剃须时的杀气腾腾，甚至欲杀理发店老板的举动来看，他是恶人无疑。

但当理发店老板叫自己的女儿拿来干净的衣裳给曹破延换时，面对一个跟他女儿年纪相仿且天真烂漫又乖巧懂事的小女孩，曹破延动了恻隐之心。再则是理发店老板并非报警，叫人杀他，完全是一番好意，于是收起此前拿起的锋利的理发刀。

曹破延作为混入长安企图制造灾难的狼卫，从其行动上看确实是恶人，但若从他的动机上看并不能说这是一个毫无人性之人。他之所以甘愿当领头人带领一群狼卫混入长安，负责完成阙勒霍多计划，是因为他想给自己的女儿一个更好的身份，摆脱奴籍，做个平民百姓，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这些都是他的可汗向他承诺过的。作为可汗身边能力最强也忠心的护卫，他自然领命，一是忠于自己的王，二是为家人特别是自己的女儿争取更好的生活。所以他毫不犹豫地主动离开妻女，踏上去长安的路程。

尽管长安之行充满险恶，他也数次命悬一线，但不管哪一次他始终记着自己的女儿，很清楚他做的一切都是为自己的国自己的家自己的女儿。

从他作为父亲，作为他国家的护卫，爱国者来看，他不是恶人，是好父亲，是勇士。只是立场不同，才有了他远赴长安的刺杀活动。正因为其恶更多的是缘于立场，所以当麻格尔要杀闻染时，他不忍，还与麻格尔起了冲突。

立场不同只是造就曹破延人生悲剧的开始，他面临的更大悲剧也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悲剧就是一生忠诚竟然换来所忠之人的出卖，他的可汗只是把他当棋子，为钱财而出卖了他。

不管是程巨树还是曹破延，与其说他们是恶人，不如说他们是不幸的可怜人，如果世间少点偏见，少点欺骗，他们就不会成为别人口中的恶人，而是过着正常生活的常人。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