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中國經歷了刻骨銘心的新冠疫情,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而大洋彼岸的美國正在經歷慘烈的疫情,美國抗疫外行,甩鍋內行,爲轉移國內疫情和種族矛盾,將鍋甩給了中國。就在中國人民解放軍八一建軍節前夕,美國全面掀起對華圍堵和壓制,暴露出霸權主義的猙獰面目。

八一建軍節這天,父親當年的祕書付昌安寫了一篇紀念文章《聽“作戰科長”講董存瑞的故事》,勾起了我對父親當年抗美援朝、保家衛國的堅定信念和永葆革命軍人本色的點滴回憶。

湘潭獨立團幹部合影

1950年,父親在湖南湘潭獨立團任政委時,大姐出生,正值抗美援朝保和平,前方戰事激烈之時,父親給大姐取名“湘平”;大哥出生時,正是國人踊躍報名參加志願軍,保家衛國之際,取名“志平”;就在抗美援朝獲得勝利,志願軍凱旋而歸之時,二姐來到了這個世界,取名“利平”。我則是出生在反右的特殊年代,父親爲我取名“志堅”,寓意今後以堅強的志氣面對現實的劫難。

“和”是父親內外合一的完美性格。

父親當年的戎裝照

我只能這樣理解:是軍人的本色讓他這樣去做

父親告訴我,那年河北保定完縣(今順平縣),全縣只有兩人考上了河北保定師範,父親就是其中之一。在七七事變之後,沒有告訴親人,更沒有告別母親,就從保定師範直接棄筆從戎加入了抗日的隊伍。

殘廢軍人證上記載着父親是三等乙級殘廢,父親告訴我,那是他在一次攻打張家口戰役時負傷留下的殘疾。

當時父親任作戰參謀,在奪取了敵人陣地之後,臨時的指揮點就設在了敵人碉堡的二樓。因爲是打穿插戰,所以在消滅敵人之後,部隊迅速後撤,而在地面打掃戰場的戰士不知情況點燃了碉堡,留給父親撤退的路只有一條,就是從碉堡上跳到壕溝裏。這一跳使父親的左後腳跟着地,造成嚴重扭傷和骨折,父親無法站起。當他以堅強的毅力爬回部隊時,才知道他的名字已經被列入了犧牲者的名單。

父親說他們是把腦袋拴在褲帶上玩命過來的。也許正是這一次次的玩命且無所畏懼的犧牲經歷,使父親極度的滿足於當下,只求爲人做事,毫無丁點利己謀私!因爲,比起犧牲的戰友,他從骨子裏透出的定義就是:能活着就足矣!這是在八一建軍節的今天,對父親的思念所得到的感悟。也正是這一覺醒,讓我理解了曾經無法理解的事情,並且,事事都蘊藏着母親的偉大!

分居是盡職:更鑄就了兒女草根平民之心

童年的記憶中,打我記事起父母就一直是分居的。母親(1953年轉業)帶着我們四姊妹和外婆住在武漢市婦聯機關後院,後來搬到漢口同興裏(原德租界的房屋)。父親則在一個很大的軍需倉庫做政委,每星期回來一次,每次回來總要抱起我用他連腮鬍子扎我。給我最深的記憶是喫飯時規定的兩不準:不準說話,不準掉飯粒,違者就是一筷子或被彈腦門。

我們都是在總後勤部武漢陸軍幼兒園長大的,但只有我大姐是進八一小學畢業後,再轉到武昌實驗中學讀書。1965年,父親轉業,本來分配他去湖北省委黨校任職,一家人總算可以團聚了。可是父親那種只想爲黨做事,不求索取的執着精神,讓他與我們再一次的分開,而且這次距離很遠!

父親婉拒了省委黨校的任職,她向組織說:我坐辦公室坐夠了,我想到企業去做點實事。組織上尊重了他的意見,將他重新分配到了湖北省國防工業辦公室任職。父親又不願高高在上坐辦公室,執意要下到基層企業做實事。就這樣,他以行政十二級的高級幹部的級別分到湖北省松滋縣982兵工廠擔任黨委書記。但省國防工辦要求他在基層工作一年後再回武漢。1966年的文化大革命的爆發,接踵而來的是向走資派奪權,一個戎馬一生,一心只想爲黨做事的老戰士,也被戴上了高帽掛牌遊廠批鬥,一切都是革委會說了算,所以,父親回武漢已經是不可能的。

1968年大姐初中畢業後想參軍,但是,遠在鄂南的父親發來電報:“上山八尺”,讓大姐響應毛主席的號召上山下鄉,父親給她寄來了八尺布票以示送行。這在當時給了我非常深刻的印象。母親沒有絲毫的勸說,姐姐沒有埋怨,毅然決然地上山到了湖北省鄖陽地區的鄖縣,一個窮山僻壤的地方。接着母親接到了去湖北咸寧向陽湖五七幹校學習勞動的通知,一家人分居四地。武漢家裏僅剩我們三姊妹和外祖母相依爲命,此間發生了許多被人欺負和我淘氣的故事,也正是由於失控狀態下不斷髮生的故事,讓母親作出了一個決定:與其這樣,不如棄漢從夫一家團聚。

我記得好像是1970年的春天,兩輛軍車將我們一家人載往位於鄂南松滋縣劉家場的清江礦山機械廠(982廠),從此我們離開了武漢。

雖然到了一個與武漢城市生活落差相當大的農村山溝裏,但在我們卻沒有什麼落差感,並且我們很快也很自然地就融入到當地的生活中。換句話說,我們沒有絲毫的高幹子弟的優越感,而只有草根平民的平常身份。

分單是自律:更是人民公僕的樸實再現

一家人總算團聚了,可是,父母卻不在一個單位上班。母親每天要步行十多里去另一個三線單位——荊江農具廠(949廠)上班,每逢颳風下雨,特別是冬天下雪,我們就要爲母親擔憂。也許是組織對我父親的關照,1971年8月1日,我父親調到了湖北襄陽的一家三線廠——漢丹電器廠(9604廠),也許是離我那遠在鄂西北鄖縣戰天鬥地的大姐又近了許多(後來大姐被招進了十堰二汽廠的燈具分廠)。

難以理解的是,我們一家調到襄陽漢丹廠後,父母親仍舊沒有在同一個單位上班,而是去了與漢丹廠相隔一座山嶺的衛東機械廠(846廠)。那時候母親總是早出晚歸,兩頭不見太陽。特別是颳風下雪的日子,翻山路難行,只能繞道而行,母親就要起的更早,回來的更晚了。數十年如此辛勞,母親沒有半點的牢騷和怨言,只是認真踏實而又堅定的日復一日地做好自己的工作。

我母親畢業於湖南瀏陽女子師範,參軍後服從組織安排,嫁給了比她大11歲的父親,婚後接連生下了我的哥哥姐姐們。如此才貌俱佳且有能力的嬌妻,真不知父親爲何如此忍心讓她數十年來日復一日的遭受這種完全可以避免的痛苦?直到今天,在對父親的追憶中才省悟到:這是父親把爲人民服務的宗旨時刻牢記心中的自然體現。

1975年,我高中畢業時,向父親提出要求參軍,父親給予答覆的一句話“黨委書記的兒子不下鄉,你覺得合適嗎?”

1976年,最後一批大中專的招生,我們知青點有三個指標,而就在此時我的入黨申請材料已經上報襄陽縣尹集區黨總支,我帶着矛盾的心理向父親彙報自己的想法,“有了堅定的信念,纔會爲今後的事業確定正確的方向,先入黨再讀書!”父親直截了當的爲我做出了選擇。

爲官者,特別是高官,該如何言傳身教子女?如何對待和管好身邊的親屬?在這方面,我的父親是當之無愧的楷模,對此,我只能這樣理解:革命軍人的本色讓他這樣去做的!

父親的一身正氣不僅感染着我們,而且也影響着他身邊的工作人員。

八一前夕,父親當年的祕書付昌安叔叔寫了一篇紀念父親的文章《聽軍工廠抗戰老書記講故事》,回憶父親在戰火紛飛的年代的經歷。

聽“作戰科長”講董存瑞的故事

賈宗海是湖北襄陽三線企業漢丹電器廠(代號9604)的第三任書記,軍隊轉業幹部,上世紀七十年代初由松滋三線企業982廠調入襄陽三線企業漢丹廠任廠黨委書記,行政12級。賈書記是1938年參加革命的老幹部,河北完縣人,1978年至1979年期間,我在賈書記身邊工作了二年多,他沉默寡言,遇事冷靜,平易近人,爲人正派和氣。閒時給我講他的一些人生經歷。

賈書記是一位老革命,也是一個老高中生,與他同期參加革命的有的人在中央當了部長,而他從不伸手向組織要這要那,他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和那些犧牲的戰友們相比,活着就是幸福!

讓我終身難忘的是賈書記講述董存瑞炸碉堡的故事。

老人講他參加革命後,在晉察冀抗日根據地工作,1945年初,抗日戰爭勝利大局已定,八路軍開始擴編部隊,將抗日根據地的各縣地方抗日武裝大隊、區小隊擴編爲八路軍獨立師,時任晉察冀八路軍總部參謀的賈老,調任新組建的冀熱察遼軍區獨立師任作戰科長,董存瑞當時就是獨2師的一名戰士。

1948年初,部隊重新整編,獨立師劃給東北野戰軍11縱隊管轄,爲了配合東北全境解放,1948年5月初,東野11縱在獨6師等部配合下發起了隆化戰鬥。

隆化縣城,位於熱河省(今分屬河北、遼寧、內蒙古)省會承德市的北部,是承德的一道屏障。國民黨軍第13軍第89師第265團(欠第3營)及師屬工兵連、炮兵一部,以苔山和隆化中學爲防禦重點,城周圍有40餘個碉堡羣,憑堅據守。1948年5月1日,東野11縱隊從朝陽地區西進,18日包圍隆化。25日凌晨,東野11縱隊發起總攻。第31師在冀察熱遼軍區炮兵旅配合下主攻隆化城北薔山。第91團僅35分鐘即佔領苔山制高點,第92、第93團從城西南向西山和龍頭山守軍展開攻擊。第33師從隆化城西南僅用15分鐘即突破了守軍前沿陣地,主力跟蹤追擊向城內撤退之敵。第32師第96團從隆化城東北展開進攻,部隊開始向隆化中學外圍工事逼進,遭遇守軍負隅頑抗。

時任96團2營6連6班班長的董存瑞帶領爆破組,接連炸燬4座炮樓、5座碉堡,掃清敵人外圍工事,順利完成了任務。仗打到下午3時半,部隊發起了總攻,戰士們從四面八方潮水般地衝向敵軍司令部所在地隆化中學。突然,在中學東北角一座橫跨旱河的橋上,敵人六挺機槍噴出兇猛的火舌。這是一座隱蔽的橋型暗堡,我軍主力被壓制在一個小土坡下面。

部隊接連兩次對暗堡爆破均未成功,董存瑞主動要求去炸敵人暗堡,經連長和指導員同意後,董存瑞在戰友的掩護下衝向大橋。敵人從側方炮樓猛烈地向橋底掃射,子彈穿透他的左腿,而他全然不顧,完全堅持衝到橋下。

董存瑞這時發現橋頂離地有一人多高,橋洞兩邊是光溜溜的牆壁,頂上是光滑的橋板。炸藥包放在地上,炸不着橋頭堡;放到高處又沒地方擱,放在橋墩邊上,又滑溜下來。董存瑞急得滿頭大汗,這可怎麼辦?

此刻,總攻的時間到了,後續部隊已經衝上來,嘹亮的衝鋒號聲像萬箭穿心一樣扎着董存瑞的心。橋型暗堡上的磚頭,被敵人推開了,立刻又露出十幾個暗槍眼,衝在前面的戰友又倒下一大片。

董存瑞拖着傷腿走到橋底中間,毅然用左手托起炸藥包,抵在橋頂上,右手猛地拉開了導火索。憑着血肉之軀,拼盡全力,在炸藥包爆炸前的前幾秒鐘,董存瑞喊出了震天動地的最強音:“爲了勝利,衝啊!"

董存瑞用自己的生命爲部隊開闢了前進道路,犧牲時年僅19歲。

戰至26日凌晨,東野11縱攻克隆化城,殲敵265團團部、兩個加強營及一個工兵連1900餘人,迫使灤平、平泉等孤立據點的國民黨軍也撒至承德。

(本文圖文由作者賈志堅授權首發 編輯鄧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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