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張藝謀新片《懸崖之上》曝光了首支預告片。

這是他近年來繼《堅如磐石》後推出的第二部電影。兩部影片呈現出來的風格也不盡相同。

這是一部30年代諜戰題材的影片,換了其他導演,可能不一定會有這樣的關注度,而這次因爲是張藝謀。

除此之外,演員陣容也非常惹眼——張譯、於和偉、秦海璐、朱亞文、雷佳音、倪大紅、餘皚磊。

還有新任“謀女郎”劉浩存。

七十而古稀,張藝謀已經正式進入到了這個階段。

從《英雄》開始,不管他推出什麼作品,網絡上說他“老矣”的聲音從來都沒有消失過。

雖然觀衆給他貼上各種標籤,他好像都能保持獨有的堅持,做想做的作品。

大家對他的作品美學和意識表達上常有爭議,但是唯獨有一件事不得不佩服——

選角。

即便是一開始就話題十足的周冬雨,最後憑藉《七月與安生》《少年的你》等作品,證明了張藝謀當初的眼光獨到。

從獨有的“謀女郎”,再到《英雄》《影》這類全明星陣容,張藝謀總是把大家眼裏的不可能,變成可能。

不可能的“謀女郎”

張藝謀的標籤有很多,“謀女郎”絕對是繞不開的。

每次有新的“謀女郎”被曝光時,她們都有可能會被冠上“下一個鞏俐”的稱號。

畢竟,沒有人會反對,鞏俐是當下中國最出色的女演員之一的說法。

但是,在32年前,可能會有反對的聲音。

如果那時候的互聯網,就已經像如今那麼發達了,那麼《紅高粱》選角曝光的時候,必然會有很多類似“鞏俐不適合九兒”的話術出現。

最終,張藝謀的堅持獲得了世界影壇的認可。鞏俐也從一位默默無聞的女大學生,搖身一變,成爲了國際矚目的電影新人。

即便如此,張藝謀覺得當時的鞏俐只是在表演一種“一鳴驚人的狀態”,而不是成爲那個角色。

經過《菊豆》的洗禮,鞏俐纔開始慢慢學會如何成爲電影裏的一個人物。直到《秋菊打官司》,她展現了一次巨大的爆發。

但在開拍前,她再一次不被外界看好。

張藝謀的“任性“,保住了鞏俐的機會。

在那個年代,很多人都不知道演員能被塑造成什麼樣子,基本找演員都是靠本色纔行。但在張藝謀看來,選演員靠的是“演藝”。

一方面,鞏俐能說出地道的陝西話;另一方面,她能把孕婦演得入木三分。最終,一座威尼斯國際電影節最佳女演員的獎盃足以說明了一切。

張藝謀和鞏俐合作7次之後,才迎來第二個“謀女郎”——章子怡。

張藝謀原計劃要拍一個洗髮水的廣告,於是選了一批演員。當時團隊讓女生們完成甩頭髮之類的簡單表演,而混在其中的章子怡成功引起了導演的關注。

“當時覺得她的形象很清秀,很有靈氣,而且看起來也很聰明。”

後來,這個廣告並沒有拍成。但是團隊順着這個感覺,找了這位讓張藝謀印象深刻的大學生擔任《我的父親母親》的女主角。

從那個時候開始,張藝謀逐漸形成自有的一套選角方式,一直沿用至今。

“整體先海選,然後根據我們編排的各種實驗、小品和測試,反覆用鏡頭測試。”在這個過程中,張藝謀編排出了一個小品,作爲測試的標準,“就像一份考卷,你用了二、三十年,當一個考生答這份卷子的時候,一個字,一個標點符號,你就能立即判斷出高下來,因爲你已經熟到這個程度了。”

這套方式選出了章子怡,也選出了《幸福時光》的董潔,還選出了最具爭議的周冬雨。

誰都沒有想到,周冬雨原本是“被淘汰的人”。

團隊最初並沒有選到合適的靜秋,反反覆覆猶豫,只好重新把之前篩選掉的人再看一遍。張藝謀纔在過往的素材中,發現了這條“漏網之魚”,於是,他又重新找來周冬雨,用不一樣的光線和角度,重拍了一遍。

通過一遍又一遍的測試,張藝謀發現了她身上有股天然的味道,認定了她就是“靜秋”。

那時候,團隊不滿意,原著作者不贊成,書迷也不認可。不管外界說什麼,他都依舊堅持自己,“放心,周冬雨這個孩子很聰明、有靈性,演哭戲哭個五六回,這個鏡頭基本就成了。”

周冬雨之後,新任“謀女郎”劉浩存或許又能讓人有所期待。

從電影處女作中,她那種自然清澈的眼神,再到《懸崖之上》裏,略帶狠勁的眼神,雖然離談層次感還略有距離,但也讓觀衆相信,她的未來同樣會有很多可能性。

當然,“謀女郎”的這種不可能,也被人印證過。

在拍攝《有話好好說》的時候,張藝謀選中了侯俊傑,覺得和姜文的那種“衚衕感”很搭。可誰知道,開拍沒兩天,主創們聊劇本,越聊越有不一樣的想法,尤其是姜文覺得,女主角應該是有更時尚洋氣的感覺。

最後在他的堅持下,張藝謀忍痛辭去了侯俊傑,找來了瞿穎,纔有了後來這個經典的“安紅”。

全明星的“可能性”

2002年是張藝謀的分水嶺,同樣也是中國商業電影崛起的標誌。

《英雄》的開拍是他的一次“壯舉”,因爲有了更多商業資本的投入,如何在保證藝術水準的同時,取得更多市場的關注,也是他所看重的。

當時的選角更多是爲了市場考慮,製片人江志強就在開拍前問他,“要不要梁朝偉?要不要張曼玉?要不要李連杰?要不要甄子丹?”

突如其來的演員禮包,反而無意間促成了這個“中國第一部大片”。

後面《十面埋伏》《滿城盡帶黃金甲》這兩部商業氣息較重的影片,張藝謀也是把選角瞄準了當時既有演技,同時又有商業價值的演員——劉德華、金城武、周潤發等人。

更不用說《歸來》中,有鞏俐和陳道明這兩根“定海神針”。

到了《影》,因爲張藝謀將其定位爲莎士比亞式的悲劇,不僅要求演員得有精湛的演技,而且還要有字正腔圓的臺詞功底。

這時候,鄧超的名字就出現在了候選名單中。

於是,張藝謀找來鄧超此前主演的《烈日灼心》,驚喜地發現他在其中的爆發力,甚至認爲他還沒有把那種伸展力完全展現出來。

到了選擇女主角時,同樣出現類似的問題。

這時候,張藝謀想到了孫儷,她既符合電影對角色的要求,和鄧超在現實中又是夫妻,放在電影裏,反而有種破次元的穿越。

同樣,鄭愷在《影》中的表現不免讓人眼前一亮,事實上,他在《長城》中飾演的外強中乾的大臣一角,早已爲他後續的合作埋下了基礎。

王景春在《影》之前,也曾與張藝謀合作《金陵十三釵》。

仔細觀察張藝謀的電影,好演員多數都會被他頻繁使用。

《有話好好說》中的姜文和李保田,此前已經分別合作了《紅高粱》和《菊豆》;

倪大紅也已經先後四次出現在他的作品中;

對於導演而言,連續使用同一位演員,很大程度上是對演員的認可,同時也是相信他們能在風格和題材不同的作品裏,表現出不同狀態的層次。

當然,每個導演都有自己的選角祕密,在不同作品背後,都有相應的標尺,而這種標尺遇到合適的演員時,催生出的化學作用,才成就了電影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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