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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流行歌手的乐队适合用职业乐手,一个以乐队名义出现的乐队,即使用职业乐手,也要看上去更投入,而不是一副“我今天就是来打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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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前,《乐队的夏天》第二季如约而至,刚一开播就掀起一波惊涛骇浪,随着郑钧带头diss“专业乐迷”和网友们的谩骂升级,泊御不得不感叹——这一季节目组太会设计了,泊御早年也参加过不少综艺节目,作为节目效果的乐队成员(类似《实话实说》那种),也当过特邀嘉宾。以泊御之见,这些“专业乐迷”应该是主办方设计出来了,或者叫《乐队的夏天》这个“故事”中的反派。

这些专业人士对水木年华的评价,被称为史上最不专业的乐评

郑钧怼《乐队2》评委:你算老几

想想也对,谁愿意看一个没有对抗的故事呢?就算漫威一帮超级英雄这么强,也要弄个能打响指的灭霸来制约一下。

可能是前几期被骂的太狠,最新两期基本上把“专业乐迷”的负面评价都删除了,其实大家不是不想听负面评价,但说不到点子上,显得节目也业余了,好在最新一期四只乐队的PK复活赛,张亚东老师和大张伟老师出两个考试题目,四只乐队表现都极度精彩,瞬间把节目从业余的边缘拉了回来。

张亚东现场出题,让乐队用五度关系即兴演奏,直接考验乐理和日常配合默契度

怎么就算专业,怎么又算业余呢?泊御今天就和大家聊聊,听门道需要了解的小知识:

1. 名存实亡的“乐队”概念

“乐队(band)”基本是算是大陆的叫法,在香港管玩乐队叫“玩band”,在台湾band叫“乐团”,所以我们会经常看到台湾的乐手组合比如:F.I.R乐团,苏打绿乐团,五月天乐团等,在台湾的综艺节目中,主持人也会提及“摇滚乐团”而不是“摇滚乐队”。后来大陆也有像“爱乐团”这样的称呼出现,实际上是沿用了台湾的称呼方式。

新世纪出道的台湾F.I.R乐团曾红遍大江南北

本季乐夏中惊艳登场的HAYA也称自己为“乐团”

Band在英文中有“一伙人”的含义,人数不很多,所以“乐队”可以理解为是"若干音乐人的团队",而我们大陆称呼的“乐团”通常用来专指管弦乐团(orchestra),orchestra在英文中有“剧院演出”的含义,所以我们通常说的“乐团”,是指“在剧院和音乐厅演奏的那一大群音乐人”。

泊御早年在大学时代也玩了几个乐队,在我看来,乐队一直以来最大的敌人——不是没钱没机会,而是无法团结,音乐理念不同,对待钱的观念也不同。

早年乐队都是平分制度,所有开销AA,所有收入平分,这就产生了一个很大的问题——随着乐队的发展,每个乐手的重要程度不断改变,往往只有1-2个人最受欢迎,那可有可无的成员也同样比例的分账,自然有人不甘心,渐渐就会分崩离析。

随着唱片公司等大机构资本的介入,乐队通常会往两个方向发展:

①一个人一枝独秀,单独签约公司,乐手转为雇佣制,或者退出

②两个人都很优秀,同时创作矛盾不可调和,那就是一山难容二虎,双方各自带人单飞,再回到第一种情况

鲍家街43号乐队出道不久,主唱汪峰单飞,过渡期间以“汪峰与鲍家街”的名义发行过唱片

高旗任主唱的超载乐队,唱片署名也渐渐变成了高旗&超载

因此从有乐队诞生,随着一个乐队的成功,各种斩不断理还乱的经济和版权问题在成员之间错综复杂地纠缠着。

在中国,经过几十年的发展,音乐人也逐渐认识到了这个问题,所以如今的乐队几乎都是1-2个成员作为老板发起,其他乐手以雇佣的形式成团,说白了就是几个乐手给一个音乐人打工。这又回到了过去梨园行的方式,观众是冲着一个角儿买票的,其他的人指着角儿吃饭。

京剧大师马连良被称为“马老板”,他的戏班上上下下依靠马先生卖票养家

这么看来,当今的乐队不再是乐迷心目中的概念——若干音乐人因为梦想走到一起,共同实现梦想,而是1-2个音乐人为了自己的梦想创业,雇佣其他音乐人帮助自己实现梦想。

乐队不再是成员各有自己风格,人人魅力四射的艺术家,而是一个类似戏班子的运营模式的职业团队。

所以泊御认为,看一个乐队的好坏的第一标准就是——雇佣乐手越少越好。

有人要问了,都是弹个伴奏,这雇佣的只要弹的好不就行了吗?有什么关系?

真的有关系,雇佣乐手一般指的是平时各种活不断,谁给钱都演的那种,这种乐手演出比较冷静,安全,出错少,而这些优点的反面对于乐队来说是很致命的:

①因为冷静,现场的激情只是纯表演了,或者说,是一种制式化的激情,而不是因为投入眼下音乐而产生的激情。

②因为追求安全,在乐器的选择上基本都是“标准音色”,在泊御看来,标准音色是创造力最无情的杀手,无论是乐器还是周边效果,都有非常个性的和安全中性的两种。比如吉他上最具代表性的Gibson和Fender,就是特别有声音个性的乐器,很多追求表现力的乐手都会选择,而像职业乐手最偏爱的往往是Suhr、Tom Anderson、Ibanez这样的吉他,他们比较万能,安全,能轻易得到乐队音乐总监的认可,不用反复沟通和折腾,随时切换任何风格,听上去声音都还说得过去,但往往正是这种“说得过去”让 音乐的色彩失去了本该拥有的味道。

白举纲的吉他手用的Ibanez吉他,音色标准但声音个性化不明显

椅子乐团的裘咏靖用了一把Fender不主流的型号Jaguar,声音非常有特点

一个流行歌手的乐队适合用职业乐手,一个以乐队名义出现的乐队,即使用职业乐手,也要看上去更投入,而不是一副“我今天就是来打工”的样子。

临时班底的遗忘俱乐部

有了这个知识点,从节目中,我们就能明显看出,哪些乐队是一帮人在享受创作音乐,哪些乐队是一帮乐手给老板打工了。

2. 幕后大咖让第二季音质飙升

泊御在第二季刚开始的时候,主观上感觉节目表演时的音质比第一季印象中好很多,于是在每首歌的工作人员名单上,发现了一个小秘密——声音制作人:金少刚。

金少刚是谁?他是著名音响师,是2008年北京奥运会开幕式的音响总工程师,参与过华语乐坛诸多著名唱片的制作,也是《中国好声音》音响总监。

北京奥运会开幕式音响总工程师金少刚老师

其实第一季金少刚老师就是声音制作人了,只不过当时的署名在片尾,在第二季直接放在了每首歌的开头字幕,每一次都出现,这意味着什么?声音被节目组空前重视,相信金少刚老师在这一季乐夏上通过新的尝试让声音听起来如此与众不同。

如果说乐队的夏天第一季整体声音水平是基本合格的话,这一季声音的效果可谓“非同凡响”了,具体是哪些因素导致的升级泊御不得而知,如果有机会采访金少刚老师,泊御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在这里,泊御强烈呼吁大家,摒弃手机喇叭,戴上耳机体验节目的好声音。

对比第一季,第二季明显用PGM素材(program)的乐队增加了。PGM通俗来讲就是通过设备将一些提前准备好的采样、和声、乐器先处理成单独的轨道,在制作或者现场表演的时候叠加在乐队演奏当中,这种技术在世界上任何一支顶级乐队都会用到。

现场演奏加PGM素材是常见的保证效果还原的方式

泊御想起第一季被大家吐槽走错节目组的偶像组合Bongbong乐团,他们一出场就被台下乐队狂吐槽:“都是假弹,全是PGM”。但同一季的Click#5乐队,他们根本没有Bass手,Bass是提前录制好的PGM素材,但因为乐手出色的表演,一致获得满堂彩。原因在于,大家能接受PGM,但乐手必须在这个基础上玩真的,如果乐手完全依赖PGM,在现场摆样子假弹,得到的就只会是谩骂了。

第一季的Bongbong乐团因为除了PGM之外都是假弹而被吐槽

同样第一季的Click#5乐队也用PGM,但因为真实的演奏和优秀的表现获得满堂彩

PGM是乐队在乐手人手不足,还需要更好还原唱片效果时的一个选择。对于乐队来说,人手永远是短缺的,PGM就像一把双刃剑,目前看来,第二季的乐队都还把它应用的不错,在这里泊御再提供给大家一个知识点,观察一下台上一共几个乐手,在仔细聆听一下音乐,有哪些音乐部分不是由台上乐手现场完成的,这些就是PGM。

3. 让人质疑的“专业乐迷”,音乐不是玄学

上面说的两个知识点,泊御认为现场的所谓“专业乐迷”,他们未必弄的清楚。那个声称水木年华油腻的23岁某厂牌主理人,和认为白举纲音乐没有“核”的脱口秀新媒体人,究竟懂不懂音乐?泊御认为不懂可以评价,但不能作为专业人士来评价,这种“专业圈”该学术打假了。

英文世界里的乐评人,无论其专业素养,还是对整个行业的参与度,都是中文世界里的乐评人难以与之比较的。在英文世界,组过乐队、会玩几种乐器,基本是乐评人的标配。

世界著名乐评人Greil Marcus 格雷恩·马库斯,音乐和文学素养都非常高超

在“专业乐迷”的口中,白举纲的音乐被形容成“不是地下的状态”,并和Linkin Park第一次来中国的演出比较,碰巧泊御当时也在现场,那是2007年冬天在上海虹口体育场,当时暖场乐队是国内一支摇滚乐队——瘦人。当时的瘦人的音响效果很不好,甚至在另一个区域当观众的哥们还给泊御发来短信息,担心花这么多钱买了票,后面Linkin Park也是这个效果,泊御劝朋友不用担心,因为内部消息,当时Linkin Park团队用的是最先进的现场数字调音系统——VENUE。果然,Linkin Park登场时,全场音声轰鸣,两位主唱身着定制的西装,在舞台上倾情表演,甚至用蹩脚的中文问候观众,演出非常成功。这场演出,从音乐呈现品质、音响效果、灯光舞美,到最新的优质设备,完全是一个成熟欧美天王级团队的表演,泊御看来,“地上”得不能再“地上”了,那位专业乐迷口中的“很地下的感觉”和音乐的“核”究竟是什么?恐怕音乐人不知道,他自己也不知道。

Linkin Park 2007年在上海的演唱会,呈现出国际一线水准

这种用玄学描述音乐的方式,让泊御想起之前一些外行的甲方爸爸,让乙方设计师把一张图“P大气点”的荒诞要求。音乐是建立在数学基础上的美学,有严谨的音符的排列组合,如果音乐有什么“核”,那可能这种音乐可以选择用葛洲坝发的电来听,那样一定比热电厂的电更清澈。

音响发烧友因追求玄学,被专业人士诟病

4. 门道不需要门槛,论乐迷的正确打开方式

既然音乐不是玄学,那么深度聆听音乐就有自己的方法论,掌握了方法,可以发现不一样的音乐世界,轻松就可以甩“专业乐迷”不知道几条街了。

我们回到白举纲的乐队白日梦症候群,他们的音乐有问题吗?泊御认为有,只不过“专业乐迷”没说到点上,白日梦症候群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个乐队的本质不是一群热爱重型音乐的年轻人在一起逐梦,而是“白举纲和他的乐手们”。无论现场这个乐队表现的多炸,仔细观察其他乐手,他们身上多少有一种“我今天就是来打工”的样子。从创作者名单上可以看出这一点,整个音乐词曲都是白举纲,完全没有看出乐队参与创作。这是典型的流行歌手带雇佣乐手的表演方式,尽管所有人发挥很稳定,但这种临时组合,每一个乐手并没有把自己的个性注入最后的音乐,自然就差了这么一点意思。

白举纲的问题不在于音乐有没有“核”,而在于音乐中没有其他乐手创作上的参与

水木年华和遗忘俱乐部也是同样的问题,仔细观察他们的乐手,再比较一下那些真正意义上的乐队。

好的例子在这个节目中太多了,能明显感受到乐手把自己的个性融入乐队的音乐中——重塑雕像的权利,HAYA,旋转保龄、举不胜数,我们能听到的不仅仅是好听的音乐,隔着屏幕还能感受到当中大多数人的个性与态度。再比如ETA这样的乐队,很明显灵魂是吉他手,JOJO包揽了歌曲的创作,他们的音乐就完全不可能有“歌手带雇佣乐手干活”的感觉。

节目中,后海大鲨鱼乐队的灵魂人物之一吉他手曹璞缺席,仔细看看替补吉他手的表演状态,再对比看看以前曹璞的演出状态,差别非常明显。

后海大鲨鱼灵魂之一吉他手曹璞缺席乐夏

节目对音乐专业上的普及真算得上用心良苦,现场张亚东让Mandarin鼓手玩了个4对3,但互动效果并不好,基本上把观众完全搞懵了,4对3已经是非常高难度的音乐技巧了,很多乐队乐手也表示望尘莫及,其实,想听出乐队的门道,未必要听懂4对3,倒是首先需要在音乐风格上普及概念。

Mandarin鼓手方雨,同时手脚分离,脚上三拍,手上四拍

旋转保龄梳着复古的发型,主唱扛着巨大的Double Bass,还有看上去像爵士吉他的Gretsch乡村吉他,形成了魅力四射的Rockabilly音乐风格,这是摇滚乐诞生时的样子,节目组如果以此为开端,结合现场各种乐队的风格,穿插讲述一些现代音乐发展史就更好了。

本季的旋转保龄,玩的是最原始的摇滚乐,纯正的Rockabilly

5. 泊御眼中的好乐队

在这里为大家简单盘点一下在这档节目中出现过的高水平实力乐队,这个盘点主要是集中在音乐技巧和主观听觉美感上,与乐队现场“炸不炸”无关。

超级斩——他们不仅拥有炸裂的现场和可爱的二次元风格主唱,最重要的是作为是真正有“核”的乐队——他们的风格可以归纳为电子核,核乐队对乐手技术要求很高,追求机器一样的精准,所以现场整齐的发挥非常见实力,和BGM的完美融合,简直就是中国版Babymetal。

演出中的超级斩

Mandarin——目前看到的音乐素养最高的乐队,泊御认为这个乐队是目前完全是国际级高水平乐队,与注重氛围的重塑雕像的权利不同,他们更注重技巧性和音乐性的表达,可能也和吉他手的爵士乐素养有关,这个方面如同其他乐队说的,是降维打击,泊御始终认为爵士乐是向下兼容的,本身爵士的各种玩法会几何式拓展音乐的延展方向。

不到18岁,Mandarin乐队的Chace就已经是站在世界各大电子音乐节演出的DJ了

重塑雕像的权利——不知道为什么,在主唱华东的身上看到一种梵高式的偏执,乐队技术水平很高,声音创新度也非常好,他们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后朋克,合成器和口风琴搭配出了一种魔幻现实主义色彩的音乐,舞台也很有高级的美感。

重塑雕像的权利远征欧洲五大音乐节

五条人——质朴的乐坛奇葩,他们的实力不在于音乐技巧本身,而在于优秀的乐感。

6. 预测,谁会走的更远?

【注定更远】毫无疑问,高水平的乐队都会走的更远,不一定是最好的成绩,高技术水平乐队像一座冰山,随着比赛的白热化,听众一定程度上会审美疲劳,技术性一般但音乐个性的乐队,后面能有多少新颖的展示方式,还让人拭目以待。从五度考验到即兴歌词,这些题目比艺术高考可难太多了,后面考验乐队的难度系数还未知,一个综合技术实力强的乐队,有点类似学霸,实力越强,越能轻松解决难题。

【全军覆没】同质化乐队有可能全军覆没,目前出现的乐队,有相当一部分风格有些雷同,主要集中在音乐“简单好听”的乐队上,尽管现场表现不俗,可能因为后续力量不足以及大同小异,会整体性让观众遗忘,甚至包括像后海大鲨鱼这样的著名乐队,以第一季和第二季这几期来看外面的高人气有时候反而在节目中对乐队来说不是好事。

【最先淘汰】主要依靠歌手雇佣乐手的乐队有可能被淘汰得最快,类似遗忘俱乐部这样的乐队就是刘忻一个人挑大梁,尽管也找来了痛仰的鼓手大伟这样的摇滚明星乐手,但整体来看,整个音乐中没有其他乐手参与创作并注入血液,当观众意识到艺人的临时班底和创作型乐队的区别时,自然不会继续支持不符合乐队本质的选手。同时,现场出的即兴考试难题,后面很可能出现并逐级增加难度,但这些也许就是常年一起创作型乐队的日常练习,但对于临时组建的班底来说,就是极大挑战了。

【不好说】不好说的乐队主要是首秀过于精彩的乐队,比如让周迅流泪的野孩子,视觉和艺术性都惊艳全场的三胞胎姐妹福禄寿,以及来自蒙古草原的HAYA。这些乐队应该都不是以技术著称的乐队,风格上与其他乐队完全不同,同时在美学上有极高造诣。不知道后面他们会有什么样的宝藏继续爆出,仅仅靠美学应该可以走的远一些,但能有多远,还要看他们的潜力了。

乐夏之外的福禄寿乐队现场

【奇葩也要说】

《奇葩说》班底做的节目,自然少不了奇葩。所有乐队中,能配得上“奇葩”二字的,非五条人莫属,泊御和大家一样,非常喜欢这只乐队,除了性格可爱,有特点,他们的音乐非常好听,泊御也不认为他们的音乐像他们自嘲的一样“土”,那是一种质朴,可以用“大巧若拙”四个字来形容。泊御曾经在五条人他们生活的环境待过,当他们的音乐起来的时候,那种属于南方都市繁华背后商贩阶层气质,带有浓郁的质朴感,就像他们脚上的人字拖一样。节目中放大了他们的双脚,实际上,那不过是在佛山潮汕一个普通年轻人应该的模样。有可能,这组奇葩,带着这种质朴的力量和优秀的乐感,能走到最后。

五条人的1分钟提前交卷,并完胜对手,靠的不是可爱,是乐感

7. 结束语

第二季乐夏在各个乐队音乐风格的选择上,注重了多样化,风格之间是没有好坏之分的,褒贬音乐风格完全就是种族歧视,所以泊御通常会将所有的音乐分为四个象限:

思考一下,你支持的乐队应该归属于哪个象限呢?

这一切从我们做个有追求的乐迷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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