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砸东西、摔门走、玩失踪...为什么ta总是有话不能好好说?|KY研究:如何跟情绪化的伴侣好好沟通?

KY作者 / Li

编辑 / KY主创们

《三十而已》大结局了,可我还是每天都想骂许幻山。最令我生气的点不是他出轨,而是他不仅出轨,还反过来跟顾佳发脾气。

顾佳因为安全隐患劝许幻山不再生产蓝色烟花,许幻山却听信林有有的蛊惑继续生产。顾佳发现订单,心急火燎将许幻山叫回来,再三劝他停产。结果竟然换来许幻山一顿脾气,顾佳说他不讲道理,他竟然反咬一口接连指责顾佳“总在扫他的兴”、“总是在他头上泼冷水”,质问顾佳“艺术品!”“懂不懂!”

明明是自己出轨有错在先,还冲自己老婆甩脸子,渣男!

其实,像许幻山这种 一遇到事就发脾气的人,在我们的生活中也挺常见的。这种行为在心理学上被称作act out,中文译为“行动化”,意思是用不恰当的方式宣泄心中的负面情绪。比较常见的例子还有:小朋友因为得不到想要的玩具大吵大闹,成年人心情郁闷时去酗酒,不高兴了就发脾气、摔东西等。

如果在生活中遇到这样一有情绪就行动化的人,我们有什么办法促使对方“好好说话”,将沟通拉回正轨呢?

为什么有的人会行动化?

在亲密关系中,情绪行动化可能有这样一些表现:

  • 一言不合就发脾气;
  • 吵着吵着架突然开始哭,哭到停不下来;
  • 心里有气但说不出,去打枕头、摔东西、砸墙;
  • 要么沉默不说话,要么摔门走;
  • 故意掐对方电话、不回信息,来表达不满;
  • 跟伴侣吵架后去喝闷酒……

想要和行动化的人好好沟通,我们要先弄清楚,为什么有的人会行动化。

比较可能的一个原因是,ta们缺乏成熟的应对情绪的能力。

我们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是不具备感受和思考情绪的能力的,有情绪就哭、闹。这时候,如果有一个有思考情绪的能力的他人(通常是母亲或其他主要照顾者)能接住我们的情绪,并协助我们处理情绪,我们才能习得成熟的应对情绪的能力(Waddell, 2017)。

举个例子来说,假设小朋友因为完成不了拼图而哭闹。母亲们可能直接找到拼图并放进正确的位置,也可能跟着发脾气,指责孩子“遇到困难就只会哭!”,还有一些母亲则会一边安抚孩子,一边告诉孩子如何找到剩余的几块,帮ta们一起完成拼图。

只有第三种母亲的回应能训练孩子的情绪能力。因为她没有直接制止孩子哭闹,而是借由帮助孩子解决问题的过程,让孩子将情绪和思考而非宣泄联系在一起。孩子因此明白:产生强烈的情绪不可怕,我有能力承受并处理它。

而如果孩子得到的回应是前两种,ta们则会感到自己不喜欢的感觉,他人也不想要;ta们因此更加感到无力面对情绪。下一次再有情绪时,ta们的第一反应还会是丢出去、宣泄掉。

行动化的另一种可能原因是,表面的行动化是对更多无法表达的情绪的替代。

美国心理咨询师Teyber曾提出过 情绪星群(affectiveconstellation)概念,意思是 一种表面情绪背后,其实隐藏着一连串(sequence)其他情绪,被隐藏的情绪往往是更加痛苦、令人想要逃避的,于是被另一种更能被接受的表面情绪替代了(displacement of affect; Teyber, 2006)。

比如许幻山,他看上去是在发脾气,指责顾佳不懂艺术、总给他泼冷水,但他其实是在用发脾气掩盖内心因为出轨产生的不安、愧疚。这些情绪令他更不想面对,于是用表面上的发脾气替代。

而无论对方行动化的原因究竟为何,只看到表象是无法有效推动沟通的;看见、处理深层次情绪,才能真正促进对方改变沟通方式、解决问题(Teyber, 2006)。

如何看见对方的深层情绪?

我想和大家分享一个很有效的技术: 积极倾听(active listening)

这是以全面、准确地理解对方为目的的倾听技术。有研究发现,被积极倾听时,人们更愿意谈及自己的经验和感受,也更愿意听进别人的话,做出改变(Rogers & Farson, 1957)。

而积极倾听之所以能产生这样的效果,原因之一是,被倾听会让人感到被理解。Ta会感到你在和ta一起探索、理解ta自己。所以当你提出建议时,ta觉得你的建议是在真正理解ta的基础上提出的,而不是粗暴地想改造ta。

更重要的是,你在积极倾听对方的时候,其实向对方展现了更成熟的处理情绪的状态。Ta们会从你身上学习新的应对情绪的办法,逐渐替代掉原先一有情绪就发泄的习惯,学习如何好好沟通。

怎么听,才叫积极倾听?

1. 关掉你的内在对话(close your inner dialogue)

其实大部分时候,我们在听别人讲话时,只有一半精力在对方身上(half-listening),而另一半精力在思考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回答。

比如,听到对方说了一个观点,很多人看似是在听,其实第一反应是去想“我该赞同还是反驳这个观点?”“怎么赞同或反驳才比较好?”

这些想法占据了我们的注意力,会阻碍我们听到对方的全部信息。所以,积极倾听的第一步是清空自己,全神贯注在对方身上。

2. 将自己放进对方的位置(get inside the speaker)去理解对方

我们要着重听对方的想法、感受和体验,并且尝试将自己放在对方的位置,以对方的视角看待ta讲述的故事(Hill, 2014)。

你可以在听的时候问自己三个问题(Rogers & Farson, 1957):

  • Ta想告诉我的是什么?
  • 这对ta来说意味着什么?
  • Ta怎么看待这件事?

这种换位思考的能力也可以在日常生活中练习。比如和伴侣、朋友聊天时,你可以在倾听对方之后,先用自己的话重述刚才对方告诉你的,向对方验证你准确、全面地理解了对方,再说出自己的看法。这种练习会提升你对他人经历、体验的敏感度,帮助你学会真正理解他人(Rogers & Farson, 1957)。

德伊洛佛,男,25岁

女友原来常因为工作不顺把我当出气筒,我以前会生气,觉得她不讲理。

但当我尝试从她的角度思考,她发脾气其实是想说什么时,我发现她可能想说自己很委屈,求安慰之类的,所以她再怼我,我就只安慰她,陪她。

次数多了,我发现我能比较准地判断她怼我是不是因为工作,而她在被我“看穿”以后也改了,因为她发现跟我吐吐槽比怼我、发泄的效果更好。

3. 观察非语言信息

很多时候我们的态度、观点等,是通过非语言信息表达出来的。 积极倾听也包含了观察对方的姿态、语速、语调等,去判断对方有哪些语言之外的信息(Hill, 2014)。

比如,你观察到对方虽然在发脾气,可是一直侧着身体,避免看向你,这也许说明他在发脾气的同时对你感到抱歉,所以不敢面对你。再比如,你的伴侣虽然在点头,但ta抱着胳膊、站得离你很远,这也许说明ta在防御,并不真的认同你所说的。

需要注意的一点是, 对于非语言信息,我们要做的是观察后去验证,而不是抓住线索给对方下定论。因为不同人表达情绪的方式是不一样的, 看到线索后去验证才会令对方感到你在试图理解ta,而一看到线索就武断对方一定如何想,则会产生反效果(Hill, 2014)。

4. 避免评价和建议,恰当回应

积极倾听中的回应要避免评价和给建议,你只需要与对方交流你对ta所表达的东西的理解,以及你在听的时候的感受。你可以这么说:

  • 听起来,你刚才在想……我理解对了吗?
  • 你在说……的时候,你是不是其实想说……?
  • 刚才我听到你说……时,我心里有点不舒服,所以我可能带着情绪在理解你,觉得你想说……我有误解你吗?
  • 你还有其他想说的吗?我可以听。

你可以在对方自然的停顿、休息期间进行回应,或者询问对方,你是否可以发表你的意见。当对方表示你完全理解了ta的意思,你们就可以在这个基础上,迈向下一个话题。

积极倾听也有风险,如何应对?

首先,积极倾听会让我们面临改变自己的风险(Rogers & Farson, 1957)。

积极倾听要求我们放下自己的观点、态度去理解对方,因此我们自己很可能被改变。比如:

  • 因为理解了另一种生活,改变自己的追求;
  • 站在对方的立场看问题后,怀疑自己是不是三观不正;
  • 看到对方也有许多担心、辛苦而心软,进而忘记捍卫自己的利益……

我们的三观、立场、感情都受到挑战,既理解对方,又稳住自己,需要付出非常多额外的努力。

而更重要的是,长期使用积极倾听可能会令你感到强烈的不公平和耗竭。你会质疑:凭什么对方一直发脾气,我就要一直倾听?

对于这一点,你不必过于紧张。 积极倾听并不意味着你是被动的、一味付出的(Rogers &Farson, 1957)。

因为沟通中的行为是会“传染”的——表达换来表达,倾听换来倾听。当对方感到你在试图理解ta,ta也会反过来理解你,你将得到更充分的机会表达你的感受和期待,而对方也会更愿意理解和满足你。

但是,如果你发现对方在你努力之后仍然没有改变,你完全可以停止这次沟通,或退出这段关系。

如前面所说,一有情绪就行动化的人,其实无法对自己的情绪负责,而我们并没有义务负责另一个人的情绪。如果感到自己已经尽力了,你完全可以退后一步,甚至转身离开,让对方知道:你愿意理解ta的需求,但你的需求同样重要。

KY作者说:

在我看来,积极倾听最核心的价值在于扭转我们在沟通时的思维,不是只考虑如何更有力地表达自己,而是选择在要求对方理解自己之前先试图理解对方,这种思考方向的改变,确实能改善沟通。

但真正高质量沟通,还是在成熟的、能对自己负责且愿意尊重对方的人之间发生的。每个人的需求都值得被倾听,我更希望,学习积极倾听的你能在理解对方和表达自己之间找到平衡,真正理解他人,更不忘关怀自己。

「在看」的小伙伴,都会收获更成熟的情绪能力哦~

Hill, C. E. (2009). Helping skills: Facilitating, exploration, insight, and action. American Psychological Association.

Rogers, C. R., & Farson, R. E. (1976). Active Listening. Chicago: Industrial Relations Center Teyber, E. (2006). Interpersonal Process in Therapy: An Integrative Model (5th ed.). Belmont, CA: Brooks / Cole.

Waddell, M. (2018). Inside Lives: Psychoanalysis and the Growth of the Personality. Routled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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