宪宗刚明果断,自初即位,慨然发慎,志平僭叛,能用忠谋,不惑群议,卒收成功。——《旧唐书·宪宗本纪》

在历史上的中晚唐时期,元和十五年对于唐王朝来说无疑是最为沉痛的一年。因为在这一年,刚刚完成中兴大业的唐宪宗,在长安的大明宫的长和殿内驾崩。一直以来,关于这位中兴之主的死因有着两种说法,其中一种说法为宦官所害,而另一种说法则为久服丹药所致。但不论如何,唐宪宗的死对唐王朝来说有着最为直接的影响。因为,伴随着唐宪宗一同离去的还有他缔造的中兴局面。

根据史料的记载,唐宪宗离世的第二年,即穆宗长庆元年。唐朝为彻底解决河朔藩镇的问题,采取了销兵的策略,旨在逐步压制并削弱藩镇的发展,史称“长庆销兵”但这种激进的策略,显然成为了唐王朝的一厢情愿。因为,在销兵策略实施没有多久,河朔复叛的浪潮便席卷而来。以至于在极短的时间里,卢龙、魏博以及成德三镇便以军乱的形式迅速的恢复割据,这使得“元和中兴”取得的成果被最终被付之一炬。那么,如果唐宪宗不过早离世的话,“元和中兴”能否长久维持下去?

首先,我们能够确定的是,唐宪宗如果不过早离世的话,那么“元和中兴”的局面或许还能维持一段时间。这是因为,唐宪宗在位的十五年时间里,唐朝始终都以强力的弹压姿态对待割据型藩镇,尤其是对淮西强藩征讨的成功,更是起到了震动河朔的作用。并且,从唐宪宗元和朝的局势来看,河朔藩镇中成德与卢龙的归附,主要便是因为摄于唐朝削藩的态势以及宪宗削藩的决心。并且,唐宪宗似乎对销兵策略并不感兴趣。这样的情况综合来看的话便能发现,唐宪宗如果不过早离世的话,那么河朔藩镇是不敢在宪宗的高压下复叛的话。

可见,唐宪宗的生命没有在元和十五年戛然而止的话,那么“元和中兴”的局面是很有可能在维持一段时间的。可我们一旦将视角放大的话却会发现,“元和中兴”并不具备长久维持的基础。这是因为“元和中兴”的本质,主要还是在于以武力削平割据型藩镇,而对于藩镇形成的源头即节度使制度、牙兵等等更高一些的层面却并没有触及。这样的情况下,便从根本上决定了“元和中兴”无法长久维持的命运。

历史上穆宗时期的“长庆销兵”从本质上来看,便是根除兵乱源头的一次失败尝试。历史上中晚唐时期的藩镇变乱,同此前朝代的变乱有很大的不同。唐朝之前朝代多为“将叛”而到中晚唐时期则演变成为了“兵叛”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不彻底根除变乱的源头,任何中兴都是无法立住脚的。并且,以当时唐朝的现状来看,藩镇已经遍布于大江南北,想要变革节度使制度更是不切实际。

其次,唐宪宗在位的时期,宦官势力也得到了极大的发展,这更为“元和中兴”的长久维持增加了变数。实际上当我们将目光放到元和年间的削藩之战上的时候,唐代的宦官在这个时候已经掌握了唐朝全部的禁军力量,这对于唐朝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悲剧。而后来穆、敬、文三朝宦官势力的尾大不掉便可以佐证这一点。

可见,“元和中兴”的背景之下,唐朝内部的矛盾依然存在并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换言之这个中兴局面,并不具备长久维持的基础。而唐宪宗即便不过早离世“元和中兴”是否可以长久维持则也充斥着诸多的变数。但能够确定的一点是,如果唐朝内部根源性的矛盾得不到解决的话,那么“元和中兴”就注定会是昙花一现。

历史上的唐宪宗,可以说是唐朝比较有作为的皇帝。只不过他所面临的的局面,实在是过于错综复杂,以至于他促成的中兴也如此短暂。实际上我们以宏观视角看待这段历史,便可以发现,这些问题实际上自“安史之乱”后便已经无法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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