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很多熟悉韓國電影的觀衆,在看到奉俊昊導演,宋康昊主演的電影《寄生蟲》,成爲第一部獲得戛納金棕櫚獎項的韓國電影時,除了恭喜還是恭喜,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意外。

那個面積10萬平方千米的小國家,不僅整容業發達,明星經濟成爲範例,還擁有好多聲名遠揚的電影佳作。其中誕生於雙昊聯手的作品,更是模範中的模範。

即使有再多優秀的後輩,即使有再多享譽國際的電影出現,《殺人回憶》的光芒仍舊無法被掩蓋,無論何時,這個名字都能使觀衆想起那個看完它的時刻,心裏的難以言明的悲傷。

全國知名的懸案

《殺人回憶》的故事原型,是任何介紹它的文章裏,都一定會講述的。它改編自1986年到1991年之間發生的華城連環姦殺案,10名遇害的年輕女子中,僅1人倖存。

它與李亨浩被誘拐事件,青蛙少年失蹤案一起,並稱爲韓國三大懸案。後兩個作案手段同樣令人髮指的案件,也被改編成了非常優秀的電影作品。

這些轟動一時的惡劣刑事案件在當初並沒有被偵破,直到15年後,可以訴訟兇手的時間已經過了。那就意味着,即使在那之後的某一天,真兇被找到,也並不能將他繩之以法。

所以,《殺人回憶》於2003年上映,正好也是訴訟期過期的那一年。韓國電影再一次代表了民間羣衆質疑的聲音,直面韓國法律不完善之處。這份勇氣,是《殺人回憶》在當時被媒體推崇爲"韓國第一"的極大原因。

平靜中的波濤洶湧

故事發生在一個經濟落後的小鄉鎮,雖然這裏基礎設施較爲完備,但也與大城市有着明顯的疏離感。宋康昊飾演的樸鬥滿是鎮上派出所的警察,他與世無爭,在枯燥平凡的生活中找尋簡單的快樂。

有一天,這份平靜被兩個月內相繼出現的兩具女屍所打破。在鎮上居民的恐慌中,樸鬥滿和他的同事們開始了案件的偵破。

不稱職的警察

但有一個問題是,雖然小鎮有自己的派出所,有任職的警察,但樸鬥滿他們都清楚,鎮上的警察們,就沒有一個符合外界警察標準的。在這麼大一個案件面前,他們是沒有能力僅靠自身找到真兇的。

與其說是警察,此時的樸鬥滿更像是一個被招安的土匪,沒有一點警察的專業素養,幹任何事都憑着毫無根據的直覺,以及不被大腦控制的蠻力。

果不其然,他和其他人一樣,都像一隻無頭蒼蠅一樣到處晃,爲了完成上級交代的任務,索性就找一個替罪羊。他盯上了小鎮上的傻子,把他帶回警察局,開始刑訊逼供,企圖用同拳打腳踏使他幫助自己完成任務。

最初的樸鬥滿就是這樣一個野蠻的人類,無論是死去的女性,還是活在恐懼中的女性,他都不在乎,他眼裏只有自己的快樂經。他代表着同類型的警察,他們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尸位素餐,甚至是另一種層面的兇手。

他們很可能謀殺了一個人所有的話語權,剝奪了無辜者的自由,乃至生命。張玉環就是其中的一個被害者。

小鎮的救星

蘇泰允的出現,是不幸中的萬幸。他就是那種,襯托樸鬥滿的專業人士,經歷了一系列正規的考覈,才成爲一名警察。

幾乎沒有外界的警察願意來到這個落後偏遠的小鎮,除了蘇泰允。當所有人都覺得,這種小地方的案件微不足道、讓樸鬥滿們自生自滅時,蘇泰允不顧自己的前途,毅然決然地來到這裏,真的就像一個救星。

事實上,這位被樸鬥滿用奪命剪刀腿迎接的警察,確實是救星。他通過自己的專業知識,拯救了被樸鬥滿盯上的替罪羊,然後抽絲剝繭,一步一步地尋找線索,鎖定最有可能的兇手。縱使樸鬥滿自詡爲派出所一哥,也只能在一番爭鬥後自動認輸,站在一旁協助蘇泰允。

在這個過程中,樸鬥滿的人物形象發生了轉變。他也學着一開始瞧不起的蘇泰允,嘗試用大腦取代拳頭,用邏輯說服直覺,並且越來越忽視結局,重視案件本身。

蘇泰允不僅是其他女性的救星,更是樸鬥滿的救星。而樸鬥滿所代表的原始警察體系,也因此走向現代化,正規化。

大的槍聲

在一番漫長而艱辛的調查後,他們初步鎖定了一個名叫樸興圭的年輕人,同時在女性屍體內,獲得了兇手的DNA,並送往美國檢測。在得到檢驗報告前,警方沒有證據抓捕樸興圭。

在等待DNA的過程中,悲劇再一次發生了。這一次的被害者,是一個和蘇泰允相識的小女孩。憤怒的蘇泰允等不及檢驗報告,就直接把樸興圭揪出來,在雨中一頓暴揍,正要開槍時,樸鬥滿拿着證據趕來。

報告顯示,兩者DNA不相符合。原本只認證據的專業警察,在證據面前再次失控,幸好樸鬥滿成功制止。二人看着樸興圭就這麼走向了隧道,絕望的蘇泰允朝着黑暗,扣響了扳機。

觀衆此時的情緒,和蘇泰允是一樣的。小女孩生前的笑容有多純真,最後成爲一具屍體時,就使人多麼悲憤。一切都結束了,以這樣無可奈何的方式結束了。

樸鬥滿的凝望

多年以後,樸鬥滿早已經成爲了一個小有成就的商人,擁有幸福的家庭。當他再次經過當年發現第一屍體的路邊時,不由自主地蹲在溝壑裏望向石板下的狹小空間。

這時,有個小女孩告訴他,在幾天前,她看到過一個男人和他望着同樣的地方,還說自己來懷念當初在這裏做過的事。

那一剎那,樸鬥滿突然直面鏡頭,眼睛裏閃爍着淚光,還有突然湧上心頭的不甘和無奈。他在透過屏幕,凝望着那些逍遙法外的人。

《殺人回憶》以這個鏡頭爲結尾,也因爲這個鏡頭成名。在訴訟期已經過期了16年後,終於有人揪出了潛藏於黑暗的兇手,讓他們暴露在了光明之下。

可以讓法律制裁他的時間已經過期,但罪惡永不過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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