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中,凯恩斯反复强调,“消费是一切经济活动的最终目的和唯一对象”,并专门拿出3章(一共22章)讨论消费倾向。

我们常说经济增长三驾马车:出口、投资和消费,仔细去想,出口和投资最终也是消费,出口是境外消费,而投资的最终目的则是为了生产更多消费品。所以,经济活动是围绕消费展开的,一国经济发展的终极目的,是为了更好地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消费需求。

消费主义,是发达经济体的重要表征。从全球经济格局看,发达国家基本都是消费驱动型经济体,负责消费和进口;而发展中国家多是投资驱动型经济体,负责生产和出口。长远看,发展中国家积极生产和出口的最终目的,是积累财富、以便在未来进行更高水平的消费。

在这个意义上,从中等收入国家向高收入国家的跨越,也是从投资驱动型经济体向消费驱动型经济体的跨越。扩大内需、刺激消费,不仅仅是稳增长的短期策略,更是我国向消费大国转型的必经之路。

长期来看,我们在刺激居民消费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凯恩斯认为消费是收入和消费倾向的函数,并将消费倾向分为主观倾向(心理特征、社会习惯和社会制度等)和客观因素(财富效应、税收政策、收入预期等)。

过去几年中国消费发力,更多地是靠GDP长期高增长带来的收入预期效应,以及房地产持续增值带来的财富效应。据央行《2019年中国城镇居民家庭资产负债情况调查》显示,我国城镇居民家庭的住房拥有率为96%,城镇居民家庭资产中七成为房产(含商铺)。过去二十年房价的快速上涨让很多家庭跻身百万富翁之列——我国城镇居民家庭总资产均值为317.9万元,中位数为163.0万元。

对很多家庭来讲,房价上涨的财富效应甚至超过工资收入,成为驱动消费增长的重要力量。但随着房住不炒政策的落地,后续几十年住房资产的财富效应日趋减弱,如何引导民众调整资产配置并找到新的财富增值投资路径,同样值得关注。

2019年,我国城镇家庭金融资产占比仅为20%,其中,九成以上为固定收益类资产,股票和基金占比仅为9%。长期来看,固定收益类资产甚至很难跑过通胀,提升股票资产配置比例、发挥资本市场财富效应,将成为消费经济转型的重要支撑。

此外,与长期消费能力密切相关的社会保障制度方面,就是民众常说的养老问题、医疗问题等,我们仍要补短板。生老病死,人人逃不过,以至于成为影响人们预期的终极因素——因病返贫问题不能得到妥善解决,消费热情就不可能起来;养老规划不能明明白白,人们也不可能改变高储蓄的习惯。

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全球经济正步入消费驱动增长时代,国与国之间的竞争,正逐步转移到消费市场竞争上来,全球消费市场份额就是话语权。从这个角度看,尽情消费就是支援大国崛起。

消费就是爱国,你愿意买买买吗?

本文由公众号“薛洪言微语”原创,作者为苏宁金融研究院副院长 薛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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