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春风

同名知乎/荔枝FM | 一见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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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朝建立之后，内部的叛乱，和外部少数民族的侵略都时有发生，因此诗经中有一类与战争有关的诗。

将士们离开了家乡，告别了亲人，在战火纷飞中，任谁都会生出思念之情。

我们今天就来聊一聊，在战火纷飞中，平凡夫妻的“倾城之恋”。

01

【卫风·伯兮】

伯兮朅兮，邦之桀兮。

伯也执殳，为王前驱。

妻子没有上来就悲叹自己的丈夫在外从军，而是先以自豪的口吻说道“伯兮朅兮，邦之桀兮。伯也执殳，为王前驱。 ”

“伯”这里就是代指丈夫，妻子说，我的丈夫长的英武伟岸，是国之栋梁，当了王的先锋，走上了战场。

一方面为爱人感到骄傲，一方面是对爱人无比的思念，故事就在这样一个矛盾的内心情境下展开。

自伯之东，首如飞蓬。

岂无膏沐，谁适为容！

紧接着，女主将丈夫走后，她一个人在家的生活场景为我们娓娓道来。

“自伯之东，首如飞蓬”，说是自从丈夫离开家从军之后，自己的头发也不打理，像蓬草一样乱。

飞蓬就是和下面的图片差不多，乱哄哄的。我如果早上起来不洗头，真的就和这张图一样。

那为什么不打扮自己呢？妻子说“岂无膏沐，谁适为容！”不是我没有化妆品啊，是因为不知道为谁而化妆。

我们都知道，女为悦己者容，现在悦己者不在了，所以就不再装扮了， 这样也尽到了战士妻子的责任，让他在外安心。

02

其雨其雨，杲杲出日。

愿言思伯，甘心首疾。

说完自己的日常之后，思念便止不住地涌了上来，她开始期待丈夫回来，可丈夫并未回来，只是空欢喜一场。

就像起了一阵凉风后，来了两片乌云，人们都喊着要下雨了要下雨了，最终等来却是明晃晃的太阳。

妻子在一次次希望和失落的交替中心碎，正如《申肖克的救赎》中那句台词，希望是件危险的事，希望能叫人发疯。

于是她感慨道，“焉得谖草，言树之背。愿言思伯，使我心痗”，谖草是忘忧草，妻子说上哪去找忘忧草啊，思念早已让我憔悴不堪了。

就像长相思中说的，“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妻子好想忘掉这一切。

妻子思念丈夫已经忧思成疾，那远在战场上的丈夫又是如何思念妻子的呢？我们来看《豳风·东山》节选。

03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

我来自东，零雨其濛。

主人公出外从军许多年，终于踏上了回家的路，天上落下了湿冷的雨滴。

人们对环境的评价和自己的心境有关，主人公虽然得胜归来，但是内心却满是劳累和思念，所以天气也是雨雾蒙蒙。

比如同样是落日夕阳，佛系的人就说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打了鸡血的就说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矫情抑郁的就说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鹳鸣于垤，妇叹于室。

洒扫穹窒，我征聿至。

以上四句，是丈夫交代完背景和心境之后，在回来的途中，开始想象妻子知道自己回来的样子。

鹳看见了远行归来的人开始鸣叫，妻子听到后连忙打扫屋子，准备迎接迎接丈夫回来。

丈夫在想象完妻子开心的样子后，然后突然画风一转，又开始想象，自己没在的这些年，家里变成了什么样。

有敦瓜苦，烝在栗薪。

自我不见，于今三年。

“瓜苦”是葫芦或者苦瓜，苦瓜都爬上了柴堆上。说明院子中很久没有人打理。丈夫屈指一算，自己已经离开了家了许多年。

然后丈夫又想起，自己和妻子最美好的瞬间，那就是两人结婚时的场面。

04

仓庚于飞，熠耀其羽。

之子于归，皇驳其马。

当年黄莺天上飞，黄莺羽毛闪光辉。少女过门成新娘，迎亲骏马白又黄。这是这对儿夫妻，曾经最幸福的时刻。

丈夫在前面想象了许多场面，先是说既雨未雨，接着又是鹳在叫，又是结婚时的场面。

而这些，都是为了诗中最后一句话做准备，“其新孔嘉，其旧如之何？”当年我娶回来的那个美貌女子啊，现在怎么样了！

丈夫心中当然知道答案，曾经的美貌女子，因为他在外征战，而容颜渐老，青春不在。

内心既有思念，又有愧疚，思念是与妻子久久不见，愧疚是自己让妻子受尽艰辛，独守空房。

其雨其雨，杲杲出日；其新孔嘉，其旧如之何？天上飘的雨还是当年的雨，天上融融的日光还是当年的日光。

而曾经的少年因战火平添几分沧桑，曾经的少女因岁月蹉跎平添几分凄凉。

05

这彻骨的思念，透过战火纷飞，穿越千年。读完后，不由让我想起倾城之恋中的一句话，

“生与死与离别，都是大事，不由我们支配的。比起外界的力量，我们人是多么小，多么小！可是我们偏要说：‘我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们一生一世都别离开’”

愿你有人思念，愿有人思念你。我是一见春风，期待与你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