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播出至第9期,《乐队的夏天》第二季赛程已经过半。33支参赛乐队里,有一代人心目中的摇滚Icon,也有初入茅庐的年轻音乐人。各具特色的表演风格与音乐态度,让来自不同生长年代、阅历各异的他们成为了某种时代注脚。

出道22年,木马乐队主唱木玛在演出时依旧画着标志性的眼线,黑色帽檐下是“旧城之王”的潇洒姿态。当得知日本版权方拒绝节目组对《后来》的授权申请时,木玛将歌曲小节细心拆分,用一封2000字的信件解释每一处改编的原因所在。他在信件开头自我介绍时说:我们叫木马乐队,中文发音听起来像恋人亲吻脸颊发出的声音,“muma”。

同样成立于90年代的野孩子乐队,在改编赛段坚持换歌并提出退赛。身为对手,85后的超级斩乐队吉他手文件夹当场宣布要离开来之不易的《乐夏》舞台。原本符合乐队“不羁作风”的退赛决定,被主持人马东一句“你们还年轻”叫停。这名热爱漫画、在近期为乐队发展辞去本职工作的吉他手自认“不是一个叛逆的人”。

至今仍在“乐夏2最HOT加优榜”排名第一的五条人,在节目中输给了成立一年、成员均毕业于中央音乐学院的福禄寿乐队。90后的三胞胎姐妹福禄寿,将一曲《少年》唱出了与原歌曲设定不符的迷茫与困惑。然而学院派的光环下,是“编曲风格繁琐,歌词雕琢感重”,还有那句她们无以自身明辩的“缺少生活阅历”。

以下,是来自70、80、90年代的木玛、文件夹、与福禄寿三姐妹的自述。

“谢强过来!”

我从小就想唱歌,是学校合唱队的,而且是领唱,是潜在的大拿。

我读小学的时候,追求德智体美劳,不会有主科老师占音乐课。在我们小学,音乐老师还是教导处主任,班主任也拿他没办法,他经常在语文课、数学课的时候走到我们班上对我喊:“谢强过来!”然后我就跟走红毯领奖一样,大摇大摆地走到别的班唱歌。唱完之后,就又像走红毯一样,大摇大摆地走回去。当时上课的语文老师、数学老师就冲我翻白眼,嫌弃的不得了。

当时就是80年代初,我起来就能听到我父亲听的邓丽君、龙飘飘、凤飞飞、张帝。我表哥听Beyond,齐秦。还有最早的“小喇叭又开始广播啦”,那个里面会放很多歌。在我的学生时代,最有代表性的歌手就是迈克尔·杰克逊,他是我的偶像。还有张国荣、梅艳芳,我也很喜欢。到后来就是 The Beatles、The Rolling Stones、The Doors。

因为我们那个城市铁路很发达,有很多唱片店都是卖打口带的,有一家我就经常去买。张国荣、梅艳芳是我们那个年代很流行的,但是The Beatles就是我在唱片店自己找来听的。在店里,我看国外的专辑封面很好看,里面那些人穿得也不是那种灰不溜秋的样子,就觉得他们肯定应该是挺好的,然后就买来听,听着听着就听进去了。

我父母也经常在铁路上(工作),总是需要倒班。我小时候都是自己孤独,父母没看过我的合唱队表演,家长会基本上也都很少去。不过我也不是特别需要操心的那种。我记得当时有个动画片,那是我的拿手歌曲,“我要我要我要找爸爸,慢慢找到......”就是这首歌,我当时被拉到很多班去唱,去巡演。

木马乐队:大伟/鼓手(左四)、木玛/主唱/吉他(中心)、邓力源/合声/吉他(右一)

我小学那会儿的动画片拍得也很好,动画片的音乐也好,像《魔方大厦》、《大象过桥》,非常“德(国)系”的那种音乐,其实就是特有的一种画风,很难用什么词概括。还有《大闹天宫》,那里面都是非常好的、有合成器的音乐。还有“小邋遢,真呀真邋遢(唱)“。我还会看童话,像豌豆公主、海的女儿,所以后来的木马音乐里面有很多童话的东西。

艺术家应该像猫一样好奇

参加《乐夏》其实挺有压力的,录制的时候也很累,经常一录就录20个小时。而且比赛多少也会有胜负心,你肯定不想输,上台前也都紧张得不行,希望可以在台上呈现更好的东西。

就像我们在节目里说的,木马有自己的音乐美学。它是有诗性的,诗本身就是美的、是流动的。音乐(music)也是缪斯,就和祭司一样,与灵性和神性相通,所以木马的音乐也是有仪式感的,像一个秀,给别人传达的更多是一个意象,把流行歌里直接表达的我爱你你爱我更深层次地藏到了后面。木马这个乐队名字本身也是小孩玩的玩具,所以它也是有梦幻的东西在里面。

做木马乐队是我最有成就感的事情。因为这么多年,我没有做过重复的音乐,一直在不停地做新的,包括Third Party的时候。我对世界所有一切的感知和接收依然是开放的,包括对商业,对朋友,对音乐风格。木马的专辑第一张是这样,第二张是那样,但是里面又有一个统一的木马的气味在里面,它是有原创度的,不是说把国外的东西吃进去再吐出来,吃进去什么样吐出来什么样,这一点我做了消化。

因为一直对新的文化抱有好奇,所以我整个人的状态会保持的很年轻。我觉得无论是做设计、音乐、美术,都应该像猫一样好奇。因为这个时代不停地在有新东西进来,你也没有办法去分辨它到底是好是坏,那你不如把你当成自己生活的Rock Star,随心所欲地在里面玩。你自己都觉得生活没有意思了,你怎么还能做出有意思的事情给别人?

木玛 (摄影师:高源)

我手上拿的是什么?就是一个扇子,没有机关暗器。是我朋友他们自己做的,好玩,正面写的是“女子武术队”,反面写的一个“喝”。

然后平时我刷微博刷得挺多,发得也多。年轻人的文化我也都挺理解的,我觉得我能知道他们为什么。节目播出后,他们不是说我的眼线,叫我“姐”什么的,还说要“泥塑”我们,之前我不知道那个词什么意思,我觉得挺新鲜。我有一位歌迷说这个狗特别像我,还给它画了个眼线,我就特别喜欢,发了那个图,他们就叫我自我“泥塑”艺术家。

那天我和朋友聊天的时候说,小时候我们想要一把几万块钱的吉他,后来得到它了,它会给你带来安全感和财富,但这不是最关键的,所有能够失去的东西都不是财富。现在我最珍惜的也不是音乐,是自己的这颗心,就是这几十年活过来,所有东西对我的影响,和这个世界对我的爱,都在这颗心里面。

以前我还特别想要有万人体育场,自己的专场演唱会,但现在没有那么想要了。因为我觉得底下哪怕只有一个人真正喜欢你,跟一万个人是一样的,而且也有很多live house。不过现在有这种机会的话,我也不会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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