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胜(?—前208年),字涉,阳城( 今河南省平舆县阳城镇)人。秦朝末年农民起义的领袖之一。

秦二世元年(公元前209年),联合吴广率领戍卒发动大泽乡(今安徽宿州市)起义,成为反抗暴秦起义的先驱;占据陈郡称王,建立政权。

后被秦将章邯所败,为车夫庄贾所害,葬于芒砀山。刘邦称帝后,追封陈胜为“陈隐王”。

陈胜年轻时给人当雇工,当时正值秦朝的残暴统治时期,阶级压迫极深。他不甘心受人奴役,同情和自己命运相同的人。有一天,他对一起耕田的伙伴们说:“以后如果有谁富贵了,可别忘了一块吃苦受累的穷兄弟”。

司马迁《史记卷四十八·陈涉世家第十八》:陈涉少时,尝与人佣耕,辍耕之垄上,怅恨久之,曰:“苟富贵,无相忘。”

大伙听了都觉得好笑:“咱们卖力气给人家种田,哪儿来的富贵?”

司马迁《史记卷四十八·陈涉世家第十八》:佣者笑而应曰:“若为佣耕,何富贵也?”

陈胜不免有所感慨,叹息道:“燕雀怎么知道鸿鹄的志向呢!”

司马迁《史记卷四十八·陈涉世家第十八》:陈涉太息曰:“嗟乎,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秦二世元年(前209年)七月,朝廷大举征兵去戍守渔阳(今北京市密云西南),陈胜也在征发之列,并被任命为带队的屯长。

司马迁《史记卷四十八·陈涉世家第十八》:二世元年七月,发闾左适戍渔阳,九百人屯大泽乡。陈胜﹑吴广皆次当行,为屯长。

他和其他900名穷苦农民在两名秦吏押送下,日夜兼程赶往渔阳。当行至蕲县大泽乡(今安徽宿州西寺坡乡)时,遇到连天大雨,道路被洪水阻断,无法通行。大伙眼看抵达渔阳的期限将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是好。因按照秦的酷律规定,凡所征戍边兵丁,不按时到达指定地点者,是要一律处斩的。

司马迁《史记卷四十八·陈涉世家第十八》:会天大雨,道不通,度已失期。失期,法皆斩。

大泽乡起义

在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陈胜毅然决定谋划起义。这夜,陈胜悄悄找另一位屯长吴广商议。吴广,阳夏人,也是穷苦出身,他们虽然结识不久,但已是无话不谈的朋友。陈胜对吴广说:“我们现在的处境,去也是送死,逃亡被抓回来也是死,与其都是死,还不如选择为国事而死,干一番大事业?

司马迁《史记卷四十八·陈涉世家第十八》:陈胜﹑吴广乃谋曰:“今亡亦死,举大计亦死,等死,死国可乎?”

”陈胜接着又对时局进行了分析:“天下人已经苦于秦朝统治很久了,老百姓对秦王朝的苛捐赋税、募役刑罚已经到了难以忍受的程度。我听说二世皇帝胡亥是秦始皇的小儿子,本不应继位,该继位的是长子扶苏。扶苏由于屡次劝谏的缘故,被派在外带兵,却被二世无故杀害了。还有一位名人叫项燕,曾是楚国名将,战功卓著,又爱护士兵,很受人爱戴。现在老百姓并不知这两个人是生是死,我们何不以他们的名义号召天下人起来反抗秦朝的暴政呢?

司马迁《史记卷四十八·陈涉世家第十八》:陈胜曰:“天下苦秦久矣。吾闻二世少子也,不当立,当立者乃公子扶苏。扶苏以数谏故,上使外将兵。今或闻无罪,二世杀之。百姓多闻其贤,未知其死也。项燕为楚将,数有功,爱士卒,楚人怜之。或以为死,或以为亡。今诚以吾觽诈自称公子扶苏﹑项燕,为天下唱,宜多应者。”

”吴广很佩服陈胜的胆略,觉得他的主意符合当时的人心,完全支持陈胜“死国”、“举大计”的决定。

古时候盛行预测吉凶的宗教迷信活动。陈胜和吴广经过一番谋划后,又专门找了一个算卦的卜问吉凶。

司马迁《史记卷四十八·陈涉世家第十八》:吴广以为然。乃行卜。

聪明的卜者知道了他们的用意,便说:“ 你们的事业能成功,且能为百姓立大功。可是你们把事情向鬼神卜问一下吧”陈胜、吴广听后非常高兴,并从卜者的话中悟出了借鬼神“威众”的启示。

司马迁《史记卷四十八·陈涉世家第十八》:卜者知其指意,曰:“足下事皆成,有功。然足下卜之鬼乎!”

于是,他们用朱砂在一块绸帕上写了“陈胜王(wàng)”三个大字,塞到渔民捕来的鱼肚子里。戎卒们买鱼回来吃,发现了鱼腹中的“丹书”,都觉得惊奇。

司马迁《史记卷四十八·陈涉世家第十八》:陈胜﹑吴广喜,念鬼,曰:“此教我先威众耳。”乃丹书帛曰“陈胜王”,置人所罾鱼腹中。卒买鱼烹食,得鱼腹中书,固以怪之矣。

与此同时,陈胜又让吴广潜伏到营地附近一座荒庙里,半夜里在寺庙旁点燃篝火装作鬼火,模仿狐狸声音,大声呼喊“大楚兴,陈胜王”!正在睡梦中的戎卒们被惊醒,十分惊恐害怕。第二天戎卒们交头接耳,都指指点点地看着陈胜。加之陈胜平时就待下属热情和气,又把陈胜的形象跟楚国复兴联系在一起,陈胜在戎卒们心中的威望就更高了。

司马迁《史记卷四十八·陈涉世家第十八》:又间令吴广之次所旁丛祠中,夜篝火,狐鸣呼曰“大楚兴,陈胜王”。卒皆夜惊恐。旦日,卒中往往语,皆指目陈胜。

吴广见时机基本成熟,于是趁两个押送士卒的军官喝醉,故意扬言逃跑,以激怒押送他们赴边的将尉。喝得醉醺醺的两个将尉果然大怒,责骂和鞭打吴广,引起士兵们不满,群起而哄之。吴广奋起夺下一名将尉佩剑将其杀死,陈胜也乘势杀了另外一名将尉。

司马迁《史记卷四十八·陈涉世家第十八》:吴广素爱人,士卒多为用者。将尉醉,广故数言欲亡,忿恚尉,令辱之,以激怒其众。尉果笞广。尉剑挺,广起,夺而杀尉。陈胜佐之,并杀两尉。

随后,陈胜把900名戎卒召集在一起,大声说道:“我们在这里遇上了大雨,已不能按期抵达渔阳了,而误了期限大家都要被斩杀,即便侥幸不被砍头,戍守边塞十分之六七的人也要送命。再说好汉不死便罢,要死就要取得大名声啊!王侯将相难道有天生的贵种吗?

司马迁《史记卷四十八·陈涉世家第十八》:召令徒属曰:“公等遇雨,皆已失期,失期当斩。藉弟令毋斩,而戍死者固十六七。且壮士不死即已,死即举大名耳,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陈胜铿锵有力的一番话,说出了大伙的心声,戎卒们对秦王朝的满腔怨恨和愤怒如同冲溃了堤坝的洪水奔泻而出,齐声高呼:“我们愿听从您的号令!

司马迁《史记卷四十八·陈涉世家第十八》:徒属皆曰:“敬受命。”

”于是大伙在陈胜、吴广带领下,袒露右臂作为标志,筑坛盟誓,按事先谋划,诈以公子扶苏、楚将项燕之名,宣布起义。

司马迁《史记卷四十八·陈涉世家第十八》:乃诈称公子扶苏﹑项燕,从民欲也。袒右,称大楚。为坛而盟,祭以尉首。

陈胜自立为将军,以吴广为都尉,一举攻下大泽乡,接着又迅速攻下蕲县县城。

司马迁《史记卷四十八·陈涉世家第十八》:陈胜自立为将军,吴广为都尉。攻大泽乡,收而攻蕲。

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的农民起义战争就这样爆发了。

陈胜、吴广“举大计”的壮举,得到了附近饱受秦苦的老百姓的积极响应,纷纷“斩木为兵,揭竿为旗”,加入起义队伍。在陈胜、吴广率领下,继攻取蕲县后,不到一个月又连克铚县(今安徽省濉溪县)、酂县(今永城西)、苦县(今鹿邑县)、柘县(今柘城县)、谯县(治所在今安徽省亳州市谯城区)等五县,很快把起义的火种带到了自己的家乡中原大地。

司马迁《史记卷四十八·陈涉世家第十八》:蕲下,乃令符离人葛婴将兵徇蕲以东。攻铚﹑酇﹑苦﹑柘﹑谯皆下之。行收兵。

陈胜是颇有战略意识的农民领袖。在控制了安徽、河南交界的大片地区后,即决定进攻战略要地陈县。陈县在两周和春秋时期,曾是陈国的都城。战国后期,又曾经是楚国的国都。秦灭六国后,又把陈县定为郡治,足见其地位之重要,如能拿下陈县,对秦无疑是个重大打击。于是,陈胜率领起义军直逼陈城。这时起义军已拥有战车六、七百乘,骑兵一千多人,步卒数万之众。陈地郡守和县令闻风丧胆,早逃之夭夭,只留下郡丞(郡守副职)龟缩城内,负隅顽抗。已是惊弓之鸟的守城秦军,在起义军的强大攻势下,很快土崩瓦解。起义军杀了郡丞,浩浩荡荡开进陈县县城。

司马迁《史记卷四十八·陈涉世家第十八》:比至陈,车六七百乘,骑千余,卒数万人。攻陈,陈守令皆不在,独守丞与战谯门中。弗胜,守丞死,乃入据陈。

陈胜吴广起义

陈胜打下陈县后,即召集当地三老(掌管当地教化的官)和豪杰(有声望的人)共商大计。

司马迁《史记卷四十八·陈涉世家第十八》:数日,号令召三老﹑豪杰与皆来会计事。

这些人虽不是来自农民阶级,但他们也都目睹、亲历了秦朝暴政,特别是看到了陈胜率领起义军短短一个月就连克数县,对陈胜也十分敬重,纷纷建议陈胜称王。他们说:“将军您亲自披甲上阵,手拿武器,讨伐残暴无道的秦国,恢复楚国的社稷,论功应当称王。

司马迁《史记卷四十八·陈涉世家第十八》:三老﹑豪杰皆曰:“将军身被坚执锐,伐无道,诛暴秦,复立楚国之社稷,功宜为王。

”但也有少数不同议论:认为陈胜自立为王,会让天下人觉得陈胜有私心,而不愿相从。陈胜思虑再三,最后还是果断地做出了称王立国的决定,就以陈县为都城,“号为张楚”,国号为“张楚”(即张大楚国之意,一说以张大楚国为口号),建立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农民革命政权。

司马迁《史记卷四十八·陈涉世家第十八》:陈涉乃立为王,号为张楚。

陈胜打的旗号虽是“张楚”,但并不以恢复楚国故土为目的,而是要推翻秦王朝,解救天下的穷苦百姓。这是他“鸿鹄之志”、“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思想的身体力行,也是他对统一号令起义军的战略考虑。后来农民革命的实践,有力证明了陈胜决定称王立国的必要性。

张楚政权的建立,推动了全国范围反秦斗争的高潮,高高飘扬的“张楚”大旗,成了农民起义中心的标志,显示了巨大的号召力。各地以“张楚”军名义都纷纷起事,惩办当地的长官,把他们杀死,来响应陈胜的号召。

司马迁《史记卷四十八·陈涉世家第十八》:此时,诸郡县苦秦吏者,皆刑其长吏,杀之以应陈涉。

农民起义的烈火已成燎原之势。在农民革命洪流的推动下,一些贵族残余势力也纷纷收罗旧部,起兵反秦。当时各地反秦力量的著名首领有刘邦、项梁、项羽、英布、彭越等多人。

陈胜的连环画形象

面对日益高涨的反秦斗争形势,陈胜在吴广及其他农民政权成员的协助下,进一步确定了“主力西征,偏师略地”,最后推翻秦朝统治的总体战略。他任命吴广为假王(副王),率领起义军主力西击荥阳,取道函谷关,直捣秦都咸阳。

司马迁《史记卷四十八·陈涉世家第十八》:周文,陈之贤人也,尝为项燕军视日,事春申君,自言习兵,陈王与之将军印,西击秦。

同时“令铚人宋留将兵定南阳,入武关”,进而迂回攻关中。

司马迁《史记卷四十八·陈涉世家第十八》:行收兵至关,车千乘,卒数十万,至戏,军焉。

随后又任命武臣、邓宗、周市、召平等为将军,分别北渡黄河,进攻原赵国地区(今山西北部、河北西南部) ,

司马迁《史记卷四十八·陈涉世家第十八》:行收兵至关,车千乘,卒数十万,至戏,军焉。

向南攻取九江郡,深入淮南地区;进攻广陵(今江苏扬州市北)、魏国旧地,攻取长江下游、黄河以南大梁(今开封)等地区。

司马迁《史记卷九十·魏豹彭越列传第三十》:陈胜之起王也,咎往从之。陈王使魏人周市徇魏地,魏地已下,欲相与立周市为魏王。周市曰:“天下昬乱,忠臣乃见。今天下共畔秦,其义必立魏王後乃可。”齐、赵使车各五十乘,立周市为魏王。市辞不受,迎魏咎於陈。五反,陈王乃遣立咎为魏王。

司马迁《史记卷四十八·陈涉世家第十八》:市军散,还至魏地,欲立魏后故宁陵君咎为魏王。时咎在陈王所,不得之魏。魏地已定,欲相与立周市为魏王,周市不肯。

一时间,反秦斗争的烈火燃遍了大江南北。各路起义军勇猛作战,所向披靡,农民革命达到了高潮。

但让陈胜没料到的是,吴广久攻荥阳不下,大军西进受阻。

荥阳是通向关中的重要通道,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附近还有秦囤积大量粮食的敖仓。拿下荥阳,就打开了通向关中的门户。再取敖仓,既可切断秦军粮草供应,同时也解决了起义军的军需问题。陈胜派重兵攻取荥阳的战略意图非常明确。当吴广攻取荥阳受挫的消息传回陈县,陈胜十分着急,为确保战略意图的实现,即决定另派周文为将军率兵西击秦,利用吴广大军牵制秦军主力的条件,绕过荥阳,直取函谷关。

司马迁《史记·卷四十八·陈涉世家第十八》:田臧乃使诸将李归等守荥阳城,自以精兵西迎秦军于敖仓。与战,田臧死,军破。章邯进兵击李归等荥阳下,破之,李归等死。阳城人邓说将兵居郯,章邯别将击破之,邓说军散走陈。铚人伍徐将兵居许,章邯击破之,伍徐军皆散走陈。陈王诛邓说。

周文大军斩关夺隘,势如破竹,一直打到离秦都咸阳仅百余里的戏地(今陕西临潼境内)。进军途中,百姓奋起响应,队伍不断扩大,当时已拥有战车千乘,士兵数十万人。

骄奢淫逸的秦二世闻听起义军逼近咸阳,如晴天霹雳,大惊失色。在都城空虚,调兵不及的情况下,只好依少府章邯之谋,赦免在骊山陵服役的几十万刑徒,封章邯为将军,临时组编军队阻击起义军。

司马迁《史记卷六·秦始皇本纪第六》:二世大惊,与群臣谋曰:“柰何?”少府章邯曰:“盗已至,众彊,今发近县不及矣。郦山徒多,请赦之,授兵以击之。”

正在休整的农民起义军被突如其来的几十万秦军打了个措手不及,被迫退出关中。在曹阳亭(今灵宝东北)固守、抗击秦军数十天后,又败退渑池。坚强不屈的周文在几经挫创、无粮无援的情况下,又率部与敌激战十余日,终因寡不敌众,拔剑自刎。

司马迁《史记卷六·秦始皇本纪第六》:二世乃大赦天下,使章邯将,击破周章军而走,遂杀章曹阳。

周文大军失败后,章邯带兵继续东进,围攻荥阳的农民军面临腹背受敌的危险,起义军将领田臧与假王吴广意见不合,认为“假王骄,不知兵权,不可与计,非诛之”,竟假借陈胜之名杀害了吴广,结果导致这支起义军部队全军覆没。史记卷四十八·陈涉世家第十八

形势就此开始逆转。起义军内部的弱点和矛盾逐渐暴露出来。一方面,陈胜称王后,其思想逐渐发生演变,与群众的关系日益疏远。比如早先和陈胜一起给地主种田的一个同乡听说他做了王,特意从登封阳城老家来陈县找他,敲了半天门也没人搭理。直到陈胜外出,拦路呼喊其小名,才被召见,一起乘车回宫。

司马迁《史记卷四十八·陈涉世家第十八》:陈胜王凡六月。已为王,王陈。其故人尝与庸耕者闻之,之陈,扣宫门曰:“吾欲见涉。”宫门令欲缚之。自辩数,乃置,不肯为通。陈王出,遮道而呼涉。陈王闻之,乃召见,载与俱归。

因是陈胜的故友,所以进进出出比较随便,有时也不免讲讲陈胜在家乡的一些旧事。不久有人对陈胜说:“您的客人愚昧无知,专门胡说八道,有损于您的威严。”陈胜便十分羞恼,竟然把“妄言”的伙伴杀了。

司马迁《史记卷四十八·陈涉世家第十八》:或说陈王曰:“客愚无知,颛妄言,轻威。”陈王斩之。

当年所说的“苟富贵,勿相忘”的话早抛到了九霄云外。自此以后,各位陈胜的老朋友都自己离开了,从此再没有亲近陈胜的人了。

司马迁《史记卷四十八·陈涉世家第十八》:诸陈王故人皆自引去,由是无亲陈王者。

另一方面,随着反秦斗争的开展,革命队伍内部的离心倾向也在滋生蔓延。陈胜派往各地的将领各存异心,争相称王,起义军内部公开分裂。如北征的武臣自立为赵王,蜕变为割据头目。

司马迁《史记卷四十八·陈涉世家第十八》:武臣到邯郸,自立为赵王,陈余为大将军,张耳、召骚为左右丞相。

其部将韩广在攻略燕地后也自立为燕王。

司马迁《史记卷四十八·陈涉世家第十八》:赵王以为然,因不西兵,而遣故上谷卒史韩广将兵北徇燕地。

攻取魏国旧地的周市虽未自立为王,却立了魏国后裔宁陵君魏咎为王,而自任魏相,割地自保。

司马迁《史记卷九十·魏豹彭越列传第三十》:陈胜之起王也,咎往从之。陈王使魏人周市徇魏地,魏地已下,欲相与立周市为魏王。周市曰:“天下昬乱,忠臣乃见。今天下共畔秦,其义必立魏王後乃可。”齐、赵使车各五十乘,立周市为魏王。市辞不受,迎魏咎於陈。五反,陈王乃遣立咎为魏王。

与此同时,群起响应的各地英豪也不再听陈胜节制,直接孤立了作为反秦主力的陈胜“张楚”政权,给了秦军反扑的机会。

秦将章邯解除了起义军对荥阳的包围后,即倾全力进攻陈县。秦二世二年(前209年,汉初承秦制,十月为岁首)十二月,陈胜亲率农民军将士与秦军展开激战,虽奋力拼搏,终究未能挽回败局,被迫退至下城父(今安徽蒙城西北),准备重新聚集力量,再做反秦的努力。但没想到,竟被跟随自己数月的车夫庄贾杀害, 成为千古遗恨。

司马迁《史记卷四十八·陈涉世家第十八》:腊月,陈王之汝阴,还至下城父,其御庄贾杀以降秦。

陈胜任命朱房做中正,胡武做司过,专门督察群臣的过失。

司马迁《史记卷四十八·陈涉世家第十八》:陈王以朱房为中正,胡武为司过,主司髃臣。

将领们攻占了地方回到陈县来,命令稍不服从,就抓起来治罪,以苛刻地寻求群臣的过失作为对陈王的忠心。凡是他俩不喜欢的人,一旦有错,不交给负责司法的官吏去审理,就擅自予以惩治。陈王却很信任他们。将领们因为这些缘故就不再亲近依附他了。这就是陈王所以失败的原因。

司马迁《史记卷四十八·陈涉世家第十八》:诸将徇地,至,令之不是者,系而罪之,以苛察为忠。其所不善者,弗下吏,辄自治之。陈王信用之。

陈胜塑像

陈胜被害,激起其旧时侍从、将军吕臣极大悲愤。他在新阳(今安徽界首北)重举义旗,组建“苍头军”,从秦军手中夺回陈县,处死了投降秦军的叛徒庄贾,重新竖起“张楚”大旗。原奉命东下发展的部将召平,也假借陈胜名义,拜原楚国名将项燕的儿子项梁为上柱国,使之渡过乌江,西上击秦。反秦斗争再次恢复生机。

陈胜从谋划起义,到称王立国,再到兵败被害,前后不过半年时间,但他点燃的反秦烈火烧红了大半个中国。“陈胜虽死,其所置遗侯王将相竟亡秦,由涉首事也。”三年后,刘邦领导的农民起义军杀入咸阳,推翻了暴秦统治,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农民战争最终取得了胜利。

陈胜死后,被辗转埋葬在芒砀山主峰西南。刘邦称帝后,追封陈胜为“隐王”,派30户丁役守护陈胜墓,并按王侯待遇对陈胜年年杀牲祭祀。

贾谊:率罢散之卒,将数百之众,转而攻秦。斩木为兵,揭竿为旗,天下云会响应,赢粮而景从,山东豪俊遂并起而亡秦族矣。史记卷四十八·陈涉世家第十八

扬雄:或问陈胜吴广,曰:“乱。”曰:“不若是则秦不亡。”曰:“亡秦乎?恐秦未亡而先亡矣。”

桓谭:昔秦王见周室之失统,丧权于诸侯,自以当保有九州,见万民碌碌,犹群羊聚猪,皆可以竿而驱之,故遂自恃,不任人、封立诸侯。及陈胜、楚、汉,咸由布衣,非封君有土,而并共灭秦,遂以败也。

《新论》:昔殷之伊尹,周之太公,秦之百里奚,虽咸有大才,然皆年七十余,乃升为王霸师。昔秦王见周室之失统,丧权于诸侯,自以当保有九州,见万民碌碌,犹群羊聚猪,皆可以竿而驱之,故遂自恃,不任人、封立诸侯。及陈胜、楚、汉,咸由布衣,非封君有土,而并共灭秦,遂以败也。高帝既定天下,念项王从函谷入,而己由武关到,推却关,修强守御,内充实三军,外多发屯戍,设穷治党与之法,重悬告反之赏。

张纮:天子之贵,四海之富,谁不欲焉?义不可,势不得耳。陈胜、项籍、王莽、公孙述之徒,皆南面称孤,莫之能济。《三国志·吴书·孙破虏讨逆传第一》

李轨:轻用其身,而要乎非命之运,不足为福先,适足以为祸始。

赵蕤:陈胜偏袒唱于前,刘季提剑兴于后,虎啸龙睇,遂亡秦族。夫刘、陈诸杰,布衣也,无吴、楚之势、立锥之地,然而驱白徒之众,得与天子争衡者,百姓思乱、无诸侯勤王之可惮也。《长短经 卷五霸纪中》

司马贞:天下匈匈,海内乏主,掎鹿争捷,瞻乌爰处。陈胜首事,厥号张楚。鬼怪是凭,鸿鹄自许。葛婴东下,周文西拒。始亲朱房,又任胡武。伙颐见杀,腹心不与。庄贾何人,反噬城父!

郭正域:自古乱亡之祸,不起于四夷,而起于小民。秦之强盛,兼并六国,卒之扰乱天下者,非六国也,乃陈胜、吴广一二小民也。

《法祖停税赋》:自古乱亡之祸,不起于四夷,而起于小民。秦之强盛,兼并六国,卒之扰乱天下者,非六国也,乃陈胜、吴广一二小民也。汉之天下,四夷款塞,呼韩来朝,卒之扰乱天下者,非四夷也,乃黄巾等贼一二小民也。元之天下,灭金灭宋,一统四海,卒之扰乱天下者,非金非宋也,乃韩山童、刘福通一二小民也。

周恩来:夫陈涉以迁徒之徒,无才无德。渔阳一呼,卒移秦祚。使刘邦得以成功者,又未使非涉之力也。假使陈涉胜不骄,仍以昔之爱民者爱之,则中原逐鹿,又多一劲敌。汉之为汉,未可知也。又何止成一草莽之英雄也哉!呜呼!亡秦始皇者也,非陈涉也。陈涉以是而亡秦,转以是而自亡之。前车之鉴,始皇不能鉴于六国,而陈涉复踵其后以亡,毋亦大可悲耶!后之人览之不能自鉴,毋亦与陈涉生一同情之感也,悲夫!《陈涉亡秦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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