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中了!投中了!”看到箭妥妥地在壶中站稳,身边人一阵欢呼声中。晋昭公也有些洋洋得意。这是他第一次当着这么人的面投壶,一发即中,这个结果谁都会高兴。

投壶是古代贵族宴会上的一种游戏,也是一种礼仪。我国考古学鼻祖,北宋学者吕大临在《礼记传》中记载:“投壶,射之细也。燕饮有射以乐宾,以习容而讲艺也。”

壶,是一个象形字,活脱脱就是一个壶的形状,壶盖、壶身、壶足都清清楚楚,中间的圆环形则是环绕壶身的花纹。古人在造字上不仅追求形象,还追求美观。楷书繁体字的“壺”,壶盖和壶口出有讹变,壶腹的形状还能看出来。简化后的“壶”,壶腹的形状则完全消失。

壶,在形制上多种多样,在礼制上也有很多严格要求。投壶就是一种礼制。

公元前530年,齐景公去晋国向刚刚即位的晋昭公表示祝贺。喝到酒酣处,晋昭公说,宴会上无以为乐,不如投壶赌酒。齐景公欣然同意,他让晋昭公先投。

晋国宰相中行穆子替昭公祝愿:“有酒有淮,有肉如坻,寡君中此,为诸侯师。”

我们有酒像淮河水一样多,我们有肉像水中高地一样丰富,我们晋君投中了,晋国可以做统帅。

晋国另一位大臣伯瑕对中行穆子说,我们已经统帅诸侯了,你发这样的愿望,投壶还有什么意义?反倒是会让齐国觉得我们国君软弱。

中行穆子反驳道,我军统帅有力,士卒争先,今天和从前一样强大,齐国有什么!言外之意,对齐国充满了不屑。

此时的晋国,已经是春秋霸主晋文公之后的好几代,虽然国力大不如前,但还没有衰败到最后。执政的中行穆子有这样的口气也不足为奇。晋昭公倒也争气,一下子投中了。晋国的臣子们一片欢呼。他们做统帅的愿望看来会实现。

齐景公是一位励精图治的国君,他任用晏子做宰相,使齐国的国力不断上升。他看到晋国用投壶这种游戏作为争霸的筹码,还想以此来压齐国,觉得很可笑。这不是开玩笑吗?他拿过投箭,祝愿说:“有酒如渑,有肉如陵。寡人中此,与君代兴。”

我有酒像渑水一样多,我有肉像山岭一样高,我投中了这支箭,代替晋君而强盛。

说完,齐景公一箭投去,也投中了。

弱国无外交。齐景公敢于这么明目张胆地向晋昭公挑衅,背后是日益强大的齐国。而齐景公在宴会上的较量,正是他政治抱负的体现。他不甘心屈服于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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