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歐洲的西北部,有一個看似毫不起眼的國家,因爲它的面積僅有兩個北京大,在世界地圖上一點都不引人注目。但是,就是這麼一個國家,卻曾經稱霸世界近一個世紀,以一種獨特的方式確立了自己的霸權。

它就是荷蘭,一個住在風車之下,腳踩木鞋啃着奶酪,還整日瀰漫着鬱金花香的國家。

荷蘭雖然在今天留給世人的印象只是上述的四者,但是在幾百年前,荷蘭卻是一個完全不能忽視的國家:在歐洲,靠着商業發家的資本主義強國需要它建立的水上交通網,他是人們心目中的“海上馬車伕”;在非洲,途徑好望角的船隊需要獲得它的允許;在亞洲,日本的對外貿易被其壟斷,東南亞瀰漫着苦於荷蘭殖民者掠奪的哀號聲;而在大洋洲,新西蘭的名字因它而流傳至今。

那麼,荷蘭這麼一個在世界地圖上不起眼的小國,是怎麼變成一個如此強大的國家呢?事情得從十四世紀的英荷鯡魚業爭鬥開始說起。

當時,荷蘭的人口不到百萬,卻有將近20萬人從事鯡魚的捕捉業。他們捕撈鯡魚並將其販賣至內陸以獲取利益,並以此維持生計。但當時看上鯡魚這塊“蛋糕”的不止荷蘭人,還有英國人。爲了爭奪漁場,雙方甚至訴諸了武力,小小的英吉利海峽上迸發着兩個國家爭奪利益的火花。

圖:荷蘭鯡魚

雙方的戰火一直持續到1358年,這時的荷蘭人發明了一種獨特的保存方法,使鯡魚的保質期得以延長到一年,這對於當時沒有冰箱的歐洲來說是一種十分前衛的方法。由此,荷蘭的鯡魚得以暢銷到歐洲各地,它也由此在鯡魚業上把英國狠狠地壓制了下去。

鯡魚就像荷蘭崛起的吉祥物,如今在荷蘭的許多古老的房屋上依舊能看見它的影子(雕刻裝飾)。但是,僅僅靠小小的鯡魚是遠遠不可能滿足荷蘭崛起之路的。真正決定荷蘭未來成敗的,是荷蘭人自己。事在人爲!

荷蘭有自己獨特的優勢,那就是它的地理優勢:它位於歐洲西北海岸,歐洲兩大主要河流經此流入大西洋,因此水運上的優勢是許多國家無法比肩的。但是,面對大島國英國,它的地理優勢也些許暗淡了下去。那麼,荷蘭人又是怎樣再次打敗強大的英國的呢?

當然是又一項獨特的設計了。

當時,由於歐洲海域海盜猖獗,幾乎每個國家的商船都配上了火炮,這就意味着他們需要更加堅硬的木材做甲板,船隻的造價也因此更加昂貴。但是,爲了節約成本、增加利潤,荷蘭人冒險建造出了一種不能轉載火炮、僅能運送貨物的大肚子商船。這樣的代價是讓荷蘭商隊的每次出航都變成一次命運的賭博,但由於成本低、運送量大,荷蘭商隊的運費都非常便宜,因此荷蘭商隊受到了許多商人的青睞,商人們更加樂意找荷蘭人爲自己運送貨物。也因此,荷蘭人獲得了當時享譽世界的“海上馬車伕”的稱號。

但是,成本低廉不能意味着能吸引來投機的利益。前面說過,事在人爲,真正讓許多人放心地把貨物交給荷蘭人的原因,是荷蘭人在經商上的責任感。

有一次,一位名叫巴倫支的荷蘭船長率船隊冒險向北冰洋起航,他打算藉此機會找到一條由北方通往東方的航線,以取代傳統南下途徑好望角的路線,從而更加節約成本。但是,北冰洋的重重冰險最終將他的船隊困在了三文雅附近,正值寒冬的北極圈考驗着這支富於冒險精神的船隊的生理極限。

然而,儘管身處如此危險的境地,儘管船上的貨物就有維持他們生計的相關補給品,儘管惡劣的天氣讓其中將近一半的人死去,船員們依舊靠着打獵和拆下甲板做燃料來和自然作鬥爭。他們堅強地熬過了8個月的漫長生死期,最後終於得以在天氣好轉之後脫離險境。當生還的船員回到荷蘭之時,人們竟驚訝地發現他們創造了一個人爲的奇蹟:八個月的生死歷練,竟沒讓他們動過委託人哪怕一點點的貨物!荷蘭人的信譽與責任感由此傳遍了歐洲各地,這給荷蘭人的崛起提供了一個強有力的助推劑。漸漸地,荷蘭完全壟斷了歐洲的海運貿易。

圖:17世紀阿姆斯特丹銀行

但是,與西班牙的矛盾讓荷蘭喪失了一條主要的經濟命脈,敏銳的荷蘭人決定自己尋找前往東方和美洲的航線,靠自己的力量在遙遠的大陸邊上創造自己的帝國。1602年,荷蘭成立了世界上第一個股份公司——荷蘭東印度公司,短短5年後,這個公司的商貿力量便超過了早期的殖民國家葡萄牙和西班牙。投資者將成堆的資金投入到公司中,帶動了荷蘭海外貿易的蓬勃發展。豐富的金錢利潤融進了荷蘭的國庫,於是,1609年,荷蘭人建立了世界上第一個股票交易所和第一個銀行——阿姆斯特丹銀行。

荷蘭人巧妙地利用着這些金融體系的優勢,使得國家和人民的財富獲得了爆炸性的增長。經濟的強大支持使得荷蘭稱霸着海外世界,由此纔有了前文所說的那些成就。他們甚至還一度佔領了中國的臺灣,並在其上進行着將近40年的殖民統治,直到鄭成功的軍隊登陸臺灣島。

但是,靠着商貿發家的荷蘭畢竟還是逃避不了本土資源的劣勢。1688年,就在荷蘭建立東印度公司成立將近一個世紀後,威廉三世受邀前往英國保護英國人民的宗教自由和財產。此時,“強國的惰性”已經在荷蘭人的心中滋生,荷蘭的發展速度已經大不如前。因此,威廉三世離開荷蘭前往英國,不論是上帝的安排還是巧合,都是世界史上一次極具象徵意義的轉折。從這時起,荷蘭人的霸權,恐怕只能在歷史中回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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