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在夜晚來臨之前 經歷最接近正常的瘋狂

Greeting

席亞兵

生活如此養人，我們都成了一個個

出色的持久戰戰士，在

夜晚來臨之前，經歷

最接近正常的瘋狂。那算得上

最個人性的時刻，我希望

沒有一刻能得到喘息，把

自己安放得像那塊無人不知

但人跡罕至的草地，達到

永遠走不出去的安全。

夜裏十二點，我覺得有些振作了，茶

沏得像水藻翠綠的近岸。

我開出一串串不流暢的玩笑，引起

溪流一樣微微盪漾的反應。

可我的內心卻緊張得要命，

唯恐一直要這樣繼續下去，唯此，

種種溫暖才成爲無害的東西。

我的狀態如鐵，不再怕受衝擊了。

含有那麼多堅實的成分，緻密無間。

今天傳輸一道閃電，一件珍貴的

禮物般的東西。禮物？有誰

不從內心警惕它的意義，讓它

形式如此不堪負重，把幻覺

像最不可思議的體驗一樣

點綴在最佳部位。

或許真有那麼美妙。且

持有這個程度。我們到底要讓生活怎樣？

說了那麼多突作荒唐的話，

結果它們顯得情真意切。

每個人都像自己一樣堅如壁壘，

又都不是我這樣的原因。

沒有信心去辨別苦甜的滋味，

僅僅爲此覺得沉醉。

（2000年）

| 席亞兵，詩人，出版詩集《春日》《行走白描》，翻譯納博科夫《塞奈特的真實生活》《這裏不平靜 : 非洲詩選 》等。

題圖：©Samuel Palmer | A Cornfield by Moonlight with the Evening Star

*本詩選自《詩光年·飛地詩歌歷》9月18日 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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