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轉自【vogue】;

極簡有質感的紋路成爲品牌標籤,小巧的包型遇上了迷你手袋的風潮,玲瓏別緻地夾在腋下,加上低調百搭的場景呼應,By Far一舉成爲圖片社交的爆款王炸。靠視覺出圈後,明星帶貨接着發力。

可以是Kendall一身斑馬紋的亮眼點綴,也可以是Hailey幹練造型的復古心機,就算是Jennie穿了條亮色褲裝,By Far也能match上。

之後便到了流行市場的大規模轟炸。“Jennie同款By Far麻將包,你一定要有!”、“錯過了冬天,這款By Far不能再錯過夏天!”……而海內的時尚博主,直接叫它“腋下包”。

By Far的手袋當然不只“腋下包”一種款型,但作爲小衆品牌,能貼上標籤,就已經對消費者洗腦成功了。

小衆變爆款,就是這麼來的。

作爲一個2016年才創建的保加利亞設計師品牌,By Far身上顯然存在着非常明顯的“小衆”標籤。

創始人Valentina Bezuhanova、Sabina Gyosheva和Denitsa Bumbarova是三個年青女性,對女性品味和消費趨勢的洞察決定了By Far的品牌性質,說白了就是:

賺年輕人的錢,搭上“社交營銷”的時代快車。

從2018年末開始佔據Instagram的首頁版面,By Far的質感鱷魚壓紋、清爽乾淨無logo成爲了時尚流行中的一股清流。

衆所周知,兩年前流行的爆款一定要有非常光鮮的品牌特徵,好比中國消費者最愛買單的大logo。

但光憑形狀還不足以刷屏時髦女性的社交媒體,於是品牌就有了故事。

最出圈的“腋下包”,實在早在上個世紀90年代就泛起過。《慾望都市》裏,Carrie Bradshaw被搶劫時還不忘增補一句:“It"s not a bag, it"s a Baguette(法棍).”“法棍包”如何與“復古”在大衆的認知牽上聯繫呢?無疑是被《慾望都市》這一系列爆款影視文化帶起來的。

By Far的設計基本上完美復刻了90年代的爆款,甚至不用品牌敘事,直接就有現成的劇情輔助搭建,並且還試過水。

清一色的緞面絲絨暖色濾鏡,近乎同質化的復古柔光質感。——這就是爆款營銷中的“場景故事記憶點”。在時尚意見領袖中獲得審美認同後,就到了賣貨這一步。沒有一個品牌會拒絕擁抱年青女性,更不會拒絕消費潛力巨大的中國市場。

文字博主將By Far的爆款描述成平易近人的“腋下包“,簡樸粗暴地賦予了手袋視覺上利便理解的實用性。

再加上購買渠道一度有限(今年4月才正式在中國電商平臺上開了旗艦店),客觀上造成了“飢餓營銷”的結果,至此,消費者中的“小衆羣體”,就正式搭建好了。這個時候“腋下包“推動的就不只是By Far了,Fendi的法棍包、Gucci的麻將包等等都在“中古熱”中拔得頭籌,Prada和Louis Vuitton,都出了復刻Hobo。留意,它們都有一個標籤,那就是“小衆”。

一般來說時尚品牌的“小衆“都有兩種意義,一種是品牌本身積澱和市場上的”小衆“——另一種則是被裹挾在流行文化中,出於羣體認同的需要,用來標榜社交優勝的”小衆“。

By Far當然屬於前者,但“腋下包“這個名字,顯然屬於後者。By Far的爆火,不是一個偶爾。

假如沒有干犯到消費者的審美自由,那麼營銷也好,“被小衆“也罷,都無可厚非。但頂着小衆的標籤,做着爆款的生意,卻不只By Far一個。

還記得2018年,刷爆各大社媒平臺的“月牙花紋“嗎?來自小衆品牌Marine Serre,先是用圖案重疊的繁複感博得社交媒體的眼球,隨即歐美派的Kendall將其作爲皮質風衣的內搭,更斗膽一點的,直接套了全身。

由於“怪“而出圈,不可否認Marine Serre在面世的初期的確遭到過質疑,但結果卻是樂觀的:

在明星領域和時尚KOL處得到了極大曝光後,大多數消費者才關注到Marine Serre的秀場,從而才知道了Marine Serre這個品牌。

年僅28歲的法國設計師Marine Serre,用上19世紀阿拉伯服裝的靈感,把伊斯蘭教的頭巾設計與月牙圖案結合在一起,再用都市運動裝的面料演繹未來感。

順利拿下2017年的LVMH大獎的她,莫非不是設計師靈魂的先鋒代表嗎?

可先鋒設計出來的流行,卻在2年後變成一種工業化複製式的泛濫。且不說網紅博主批量穿上身的街拍盛況,山寨也是層出不窮。

仍是那個“爆款即劫難”的恆定道理,Marine Serre仍是那個小衆品牌Marine Serre,月牙紋卻早就不是小衆的月牙紋了。

同樣的情況不只發生過一次。Jacquemus的迷你手袋,從被觀賞的街拍範本,發展到人手一隻的盛況.

Vetements的超長衛衣袖、寬大墊肩廓形,開啓了oversize的新潮風格,解放了“衣服要合身“的刻板觀念,卻也炸街讓人審美疲勞;

還有Off-White的明黃色長腰帶、Ambush的打火機項鍊,更早的還有被楊冪同款帶貨帶到爆的Acne Studios......哪一個不是全員淪陷的爆款,哪一個沒有由於“爛大街”而被嫌棄?

但它們被貶低到潮流鄙視鏈的底端了嗎?由於氾濫而消失了嗎?

沒有。

由於Off-White,Virgil Abloh得以在LV繼承施展他的才華;Vetements的設計師Demna Gvasalia,如今也在Balenciaga延續着品牌的商業價值。

而那些在“追逐小衆”的、滯後的爆款風潮中沒有被過濾掉的人羣,終極成爲了這些原生小衆品牌的忠實擁躉。

這個時候,沒人會說他們過氣,也沒人冷笑他們跟風。

這個時候的消費者,纔會由於熱愛,得到真實的尊重。時尚本就只需要擔任先鋒藝術的概念,爲審美創造多元和可能性。

那些落腳到實地的,氾濫的、流行的、被複刻的,永遠只是承載時尚的,服裝和配飾而已。

不必標榜,也不必唏噓。

“小衆”這個標籤,本身就沒有意義。

當我們討論“小衆”的時候,實際上在說什麼呢?

說的是獨立思考的能力,不趁波逐浪的立場。更重要的,是它代表了人性本能中最原始的審美需求。

它不曾被短暫的流行所規訓,也不會爲了乞求認同而迎合。

正由於它是貞潔的,先鋒的,不被標籤定義的,我們纔會爲之嚮往。

而信息時代的審美營銷卻恰恰利用了這一點“嚮往”,通過社交媒介的視覺印象塑造“小衆”審美的範本,而爲了治理利便,這種範本也難免會被貼上標籤。

Rouje的印花茶歇裙,一度被捧爲“法度風格”的代表。

隨後同是裹身裙起家的Ganni,則要通過動物紋出圈,才能成爲“法度野性”的歐美派。

至於Staud的馬桶包、Shrimps的珠串手袋、Cult Gaia的竹籃包和異形跟鞋履,則統統被納進“北歐風”的麾下,成爲天然理念的載體。

你看,社交媒體營銷下的時尚語境中,風格會自動歸類,產品也就開始同質化。

而這背後反映的人道特徵,不外是社交認同的需求罷了。

我們實在不需要“小衆”,我們只是需要“標籤”——

只不過被貼上好品位和優越感標籤的,剛好是“小衆”而已。

假如你熱愛,你大可以自由選擇你真正喜歡的設計,而不必在意它們是不是爛大街的爆款,更不用糾結被一件單品綁架了風格。

假如你自信,你大可以嘗試獨樹一幟的風格,不用爲認同而迎合,也不必爲“不夠特別”而感到焦急。

究竟被流行支配的痛苦,永遠只屬於“穿給別人看”的人。

你不必成爲只活在朋友圈裏的“小衆”女孩,你只需要成爲你自己——

由於成爲自己,本身就已經足夠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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