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知，才能不相疑

不相疑，才能長相知

——《王昭君》

難道你不知道嗎？我沒有你不成

——《雷雨》

這就是生活啊！

讓你想想忍不住想哭，想想又忍不住想笑！

——《北京人》

人生不就是這個調子嗎？

既淒涼又甜蜜

——《北京人》

我希望我今天變成火山的口

熱熱烈烈地冒一次，什麼我都燒個乾淨

那時我再掉進冰川裏

凍成死灰，一生只熱熱地燒一次，也就算了

——《雷雨》

這些又是熾熱，又是洞察人心的句子

每每聽到，都彷彿有什麼東西槌在心上

寫下這些句子的曹禺

在110年前的今天出生

並在24年前離開

但他留下的這些句子

和那些說出這些話的人

仍然活在舞臺上

讓我們在今天仍要再次向他表白

爲他改寫了中國話劇的歷史

曹禺對於中國話劇史

是奇崛突起的一筆

在話劇傳入中國不過幾十年

他也不過才23歲的時候

就橫空出世創作了話劇《雷雨》（1933）

在33歲之前又先後寫出

《日出》《原野》《蛻變》《北京人》《家》

爲他寫出了《雷雨》

用轟隆隆的巨響驚醒衆人

爲他寫出了《日出》

那漆黑的世界裏“可憐的動物”

爲他寫出了《原野》

那顆火一樣的心和正在覺醒的人

爲他寫出了《北京人》

雜取種種人給予善意的嘲諷

爲他寫出了《家》

在不幸中提煉出憧憬和追求

爲他對人深深的愛

一個作者能留下一個鮮活的人物

就足以留名史冊

而他的筆下卻走出

周樸園、周萍、蘩漪、四鳳、陳白露

方達生、金子、仇虎、愫方、曾文清

……

一個又一個鮮活而有嚼頭的人物

在八十多年的時間裏

由幾代戲劇人一遍一遍地品味琢磨，他說

我喜歡人，我愛人

沒有一個文學家敢說，我把人說清楚了

爲他對女性深沉的愛

出生三天就失去母親的他

80歲還爲母親寫下19頁的長詩

女兒說：“那是他永遠的心疼

這心疼存在於他的每一部劇中

化爲無限憐愛

憐愛着他劇中的女性人物。”

他的蘩漪，他的陳白露

他的愫方，他的金子

他都將她們捧在心尖兒

像乾涸的泥土需要水那樣

《原野》

《雷雨》

《北京人》

爲他那些痛苦的追索

天才的背後是一顆苦悶的靈魂

從小他就有着父親不能理解的苦悶

39歲之後的他

成爲自己也無法超越的高峯

一次次努力和嘗試

“放棄這個嘴的生活

用腳踩出我的生活

手寫真實的人生”

但終究是寫不出來

不過，這也許不該叫江郎才盡

只是人生這場戲高潮來得太早

今天，我們向曹禺表白

不只是謝他

讓“太陽昇起來了，黑暗留在後面”

更謝他

“把心靈中的寶貝全交出來”

我們紀念的不只是一個人

更是中國話劇初生的光芒

成長百年來的艱辛不易

我們給過往一杯酒

更許未來一匹彩練

他們眼裏的曹禺

曹禺與巴金

巴金

北平三座門大街十四號南屋，故事是從這裏開始。靳以把家寶的一部稿子交給我看，那時家寶還是清華大學的一個學生。在南屋客廳旁那間用藍紙糊壁的陰暗小屋裏，我一口氣讀完了數百頁的原稿。一幕人生的大悲劇在我面前展開，我被深深地震動了！就像從前看托爾斯泰的小說《復活》一樣，劇本抓住了我的靈魂，我爲它落了淚。

於是之

他是劇作家，更是一位詩人，一位現實主義的戲劇詩人。他的作品情理交融，詩意濃郁，鮮明地表現出在追求戲劇的詩的境界。

田本相

北京人藝之所以成爲一個蜚聲世界的劇院，能夠成爲一個獨具風格、自成一派的劇院，與曹禺先生是分不開的。曹禺是北京人藝的締造者、組織者之一，自建院之日起，就把自己的心血傾注在劇院的建設上，直到他生命的最後一息。可以說，他把自己大半生都獻給了北京人藝。

藍天野

曹禺是天才。他在藝術創作上絕對忍受不得“一般”和“平庸”，他筆下的故事和人物都是獨具魅力的。曹禺最可貴的不在理論上，而是他的創作感悟。

李六乙執導《北京人》

李六乙

我一直有種觀念，就是沒把曹禺先生當作一個歷史的作家，他劇作中所表達出的內涵有着非常強烈的現實意義。

馮遠征

有幸成爲北京人藝的演員，有幸能出演您的兩部戲，有幸曾親耳聆聽您的教誨。“龍馬精神，駱駝坦步”是您告訴我們無論做戲做人的道理。我們會銘記並傳承。

王斑

曹禺先生的《雷雨》讓很多學生知道了什麼是塑造人物，什麼是在舞臺上的行動交流，也讓很多演員受益匪淺，人藝的幾代演員都得到了他劇作的滋養，我自己就是其中的受益者。我是從演曹禺先生的一部部作品中逐漸走向成熟的，如果沒有這些作品，我在《哈姆雷特》中不會那麼遊刃有餘。

（文中部分語句引用自曹禺作品或自述以及專家評論）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