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張茹雅

報道 |  投資界PEdaily

WeWork從神壇隕落,幾乎是瞬間的事。2019年,IPO失敗、估值縮水80%、裁員……一系列負面消息,使這家公司一度日薄西山。

搶救WeWork進行時。

投資界消息,中國房地產開發商的第一大軟件解決方案供貨商——明源雲正式港股上市交易。公司發行3.74億股,每股發行價16.5港元,開盤暴漲56.36%,報25.8港元,市值高達482.7億港元。

WeWork成立10年,它的前半生與軟銀深度捆綁。自2016年二者結緣後,在2017年至2019年三年間,軟銀向WeWork輸送資金近110億美元,持股比例保守計算在27%上下。WeWork估值也藉此一路高歌,從200億美元一路走向470億美元。

WeWork從神壇隕落,幾乎是瞬間的事。2019年,IPO失敗、估值縮水80%、裁員……一系列負面消息,使這家公司一度日薄西山。作爲WeWork背後的掌舵人,孫正義承認自己失算了,而中國業務則被摯信資本創始人李曙君接下。

WeWork出售中國業務股權,

李曙君2億美元接盤

9月24日,WeWork宣佈其中國業務WeWork中國獲摯信資本2億美元追加投資,此次融資完成後,摯信資本將成爲WeWork中國的控股股東。

與此同時,WeWork中國管理團隊也做了相應調整,摯信資本運營合夥人姜躍平出任WeWork中國代理CEO。

據瞭解,姜躍平曾就職於騰訊、雅虎、Kana等多家軟件互聯網企業,有15年以上工程、產品及管理經驗,後來在2010年擔任大衆點評產品及運營副總裁,四年後任大衆點評首席戰略官。2015年10月,美團與大衆點評宣佈合併,姜躍平任美團點評高級副總裁,先後領導新零售、用戶平臺等業務。

摯信資本上次投資WeWork已經是兩年前的事了。2018年7月,摯信資本聯合淡馬錫控股、軟銀集團、軟銀願景基金及弘毅投資等,共同投資5億美元,資金用於WeWork在華業務擴張。當時的WeWork中國業務已經覆蓋中國3個城市,同時運營40個辦公地點,會員人數約20000名。

反觀當下,WeWork中國業務覆蓋了北京、上海、香港等12座城市,運營社區100個以上,爲超65000名會員提供辦公解決方案。

作爲共享辦公鼻祖,WeWork IPO失敗後,裁員、關店等負面消息一時甚囂塵上,國內共享辦公賽道瞬間蒙上一層陰霾。

WeWork 發展失利後,也在尋找接盤俠。據相關媒體報道,早在今年1月份,WeWork就在和淡馬錫控股和摯信資本洽談相關事宜,意圖出售WeWork中國業務多數股權,當時對WeWork中國業務估值約爲10億美元,且已經在2019年年底提交給了WeWork主要股東軟銀集團。

如今,年初的談判終於有了結果。

WeWork隕落始末

10個月估值暴跌400億美元

2019年初,WeWork還是以神話的姿態活躍在商業報道中,不到8個月,WeWork迎來至暗時刻。

2017年雙創時代,以WeWork爲代表的共享辦公品牌借勢崛起。隨着創投大環境走低,創業公司接連倒閉,共享辦公需求量驟降,供求失衡直接衝擊以WeWork爲代表的共享辦公行業。

WeWork也有過高光時刻。2018年,WeWork在北京、上海、香港杭州等8個城市開設了74個辦公地點,總會員數逾85000個,大企業會員整體佔比超三分之一。

2019年年初,WeWork獲得軟銀20億美元投資,後來累計拿到軟銀100億美元投資,自身估值也提升到470億美元,公司隨即計劃將業務拓展到武漢、廣州、南京、蘇州等城市。

創投圈歷來瞬息萬變,在“善變”的市場上,像WeWork這樣“一夜長大”的企業,很難長久。去年8月,WeWork向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提交了IPO文件,公司目標估值降至100億美元,驟然縮水超80%。

估值一路狂跌,市場面對無止境燒錢、虧損的WeWork,瞬間失去信心。公衆對其商業模式的盈利能力產生深深的懷疑,而創始人亞當·諾依曼經常在其私人飛機上吸食大麻,平時酒水不斷且酷頂級愛龍舌蘭,創始人個人生活作風奢靡等問題,更讓投資者對WeWork發展前景堪憂。亞當與軟銀也開始出現裂痕。

到了9月初,WeWork背後最大股東日本軟銀集團要求其立刻暫停上市,理由則是投資機構興趣很淡,強行上市後股價、市值會迎來一波暴跌。無疑,會演變成一場失敗的上市。

IPO終止後,軟銀與WeWork達成協議,向後者提供新融資,包括50億美元新融資及向軟銀現有股東發出高達30億美元的邀約收購。還將加速兌現提供15億美元投資承諾。

IPO折戟兩週後,WeWork股票在私募市場出售。私募市場流動性和透明度不如公開市場,礙於WeWork股票發行條款不能直接交易,公司隨即創造合成股票,可以場外交易。這也導致WeWork交易價格遠低於實際股票估測價,共享辦公鼻祖WeWork估值只剩70億美元。

也在這時,“北境之王”亞當•諾伊曼被迫出局,卸任公司董事長一職,轉而擔任董事觀察員。COO馬塞洛•克勞爾則在15億美元到賬後任WeWork董事會主席。

2019年11月,WeWork經營狀況跌到谷底,爲削減成本,迅速裁減4000個工作崗位以收窄業務規模。也在此時,WeWork開始撤離中國、印度和拉丁美洲等地區,關閉了入駐率不高的辦公點,轉而優先考慮美國、歐洲、日本三個市場。

10個月蒸發400億美元、創始人退位、裁員數千名,還不是終局。

今年4月,WeWork背後最強大的資本方軟銀決意放棄共享辦公賽道,宣佈撤回30億美元股票收購計劃。回顧已經投資的100億美元,軟銀此舉被看做“割肉止損”。

從孫正義到李曙君

誰將坐擁共享辦公的天下?

2019年11月,帶頭投資WeWork的軟銀集團創始人孫正義,在東京新聞發佈會上鞠了一躬。

他曾堅信WeWork“將在10年內創造出可觀的利潤”,3年投資110億美元后,狠人孫正義認錯了,“我對這些投資的判斷在許多方面都不正確,對此我感到很遺憾。”

不到一年時間,WeWork背後的投資人由孫正義變爲李曙君。而這幾年,國內共享辦公賽道死傷無數,李曙君爲何會在此時接手WeWork中國業務呢?

其實,摯信資本早在2011年就投資了共享辦公行業,比孫正義還早5年。那年,摯信資本聯合紅杉資本投資共享辦公企業創富港,前者持股5.56%,到了2016年4月18日,創富港掛牌新三板。

截至目前,創富港報收24.5元/股,無從查悉摯信資本9年前投資時該公司的估值,但這筆投資無論如何,都是賺錢的,而李曙君顯然清楚國內共享辦公的價值。

換個角度看,泡沫退卻後的共享辦公,真正的商業價值浮現。李曙君此時出手WeWork中國業務,不失爲入手好時機。

將摯信資本麾下兩家共享辦公企業對比來看,實則爲互補存在。創富港業績穩定,2019年營收5.38億元,歸屬於掛牌公司股東的淨利潤1190.7萬元。今年上旬,該公司營收已經做到2.81億元,淨利潤爲1812萬元。共享辦公行業少見盈利,這樣的業績實屬難得。

每一種商業模式都有兩面性。創富港業績穩定,但商業模式想象空間十分有限,其侷限性在於互聯網。與之相對的是,摯信資本接管WeWork中國業務後,由姜躍平擔任公司CEO,從他個人從業經歷推斷,WeWork中國業務未來經營會側重互聯網打法。自此,摯信資本的共享辦公版圖將更加完整。

孫正義過往20年投資生涯,幾乎踩準每個風口,也因此問鼎世界首富,而李曙君,業內人評價其是創投圈最具文藝精神的投資者。一個投資風格以“瘋狂”著稱,一個卻是創投圈出了名的低調。

在共享辦公賽道冷靜後,借WeWork再次擴充摯信資本的共享辦公生態,李曙君出手時間似乎恰如其分。而孫正義一年前在發佈會上鞠躬的那一刻,或許也代表狠人的投資生涯開始進入反思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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