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1.“甲標的”袖珍潛艇全記錄7：在菲律賓羣島之間的死鬥

本文是“燃燒的島羣”第351篇原創文章。全文共6568字，配圖40幅，閱讀需要18分鐘。本文曾於2020年9月24日首發。

接上期（第348篇）

七、1944年在菲律賓的戰鬥

時間進入太平洋戰爭的下半場，自美軍從瓜達爾卡納爾島和吉爾伯特羣島開啓反攻模式以來，日本帝國就失去了主動權，一味陷於由盟軍選擇突破點的被動之中。雖然防守一方擁有地利優勢，且處於內線作戰，機動距離相對較短，但是在浩瀚的大洋上，這點內線作戰的優勢也非常的不明顯。

圖1. 九六陸攻擊沉“威爾士親王”號的藝術圖，如同陸攻一樣，“甲標的”也是作爲決戰武器而開發的

原本作爲“九段邀擊作戰”的決戰武器開發的“甲標的”已經很久幹不上“老本行”了，戰爭初期，日軍佔有主動權時，曾經使用大型遠洋潛艇攜帶“甲標的”主動出擊，在珍珠港、悉尼港、馬達加斯加和瓜島海域小有斬獲，但隨着戰局的惡化，原本設計好的“甲標的”母艦要麼戰沉，要麼變性成爲平生最恨的“平頂船”，袖珍潛艇部隊陷入尷尬的境地。

圖2. 已完成變性的原“甲標的”母艦“千歲”號，看着自己的母艦被改造爲競爭對手的母艦，可想而知是啥味

前面兩篇也介紹過，進入1943年時，向前線輸送“甲標的”袖珍潛艇已經只能通過繁瑣且效率低下的護航運輸隊進行，且航渡過程中的風險相當高。而且，這種“守株待兔”式的防禦作戰很難以取得戰果，在基斯卡島、哈馬黑拉島和塞班島，計劃用於防禦作戰的“甲標的”都沒能取得任何戰果。

圖3. 美軍登陸基斯卡島後，發現了堆積如山的日軍遺棄的作戰裝備等

當戰線進一步被壓縮到更靠近日本本土的菲律賓羣島時，“甲標的”終於獲得了再一次成規模出擊的機會。有記錄表示至少有9艘“甲標的”丙型曾參加了對登陸萊特島美軍艦隊的反擊，至少有一艘美方驅逐艦被命中，另有多次日方上報的戰果未得到美方資料的確認。

圖4. 菲律賓羣島全圖，棉南老島是該國南部的大島，面臨從新幾內亞和太平洋方向的直接的入侵威脅

馬里納亞海戰結束後不久，日本人用腳後跟也能想象得出菲律賓和臺灣兩處極可能成爲美軍下一步進攻地點，佔領這兩者中的一處，就可以用優勢的空中力量徹底切斷日本本土與南洋諸島的海上交通線，那麼日本的戰爭機器就會戛然而止！

圖5. 位於民都洛大島最西端的三寶顏半島，位置便於控制民都洛海，描述日軍食人的故事也發生在此地

1944年8月5日，日軍決定在菲律賓南部的大島——棉南老島上的達沃和三寶顏分別建立“甲標的”前進基地。前任“千代田”號艦長原田覺少將被任命爲駐宿務的第33海軍特別根據地隊指揮官，積極準備對抗即將到來的美軍對蘇祿海和棉南老海的入侵。

圖6. 位於菲中部的宿務島是潛水旅遊勝地，東側薄荷島也譯爲保和島，南方有水質極好的杜馬蓋地

原田是對“甲標的”最熟悉和最熱心的日本海軍將官，早在偷襲珍珠港之役，如何給在“千代田”號上參與訓練的“甲標的”艇員爭取參戰機會，原田當時就費盡了心思和口舌（具體可參看本系列第一集關於“甲標的”珍珠港作戰的細節）。可笑的是，原田付諸了數年心血的“甲標的”部隊一直未能取得“顯著戰果”，這幾乎成了其本人的一個心病。

圖7. 戲稱菲律賓旅遊三寶的就是宿務、薄荷、長灘島，其中長灘島靠近“武藏”沉沒的錫布揚海

8月，首批兩艘“甲標的”在小島弘三海軍少尉的指揮下抵達達沃，加入原田少將的第33特別根據地隊。9月，Ha-78（艇長丸山浩准尉）和Ha-79（艇長廣島一川中尉）抵達三寶顏，成立了三寶顏“甲標的”部隊，廣島被指定爲這兩艘“甲標的”的指揮官。

圖8. 菲律賓海域水質極佳，除了看魚，沉船潛水也是菲律賓旅遊的重頭戲，必須體驗

就在日本人調兵遣將的同時，9月12-13日，美第38特混艦隊在馬克·A·米切爾中將的指揮下，對維薩揚地區（舊譯米沙鄢羣島）的日本艦船和機場發起掃蕩。從TG38.1、TG38.2和TG38.3三個航空母艦分隊起飛的攻擊機羣轟炸了宿務的設施，該地的潛艇基地也遭到破壞。

圖9. 杜馬蓋地潛水甚至可以與溫順的姥鯊同遊，可以體驗真正的海洋民族的日常生活方式

日軍決心進一步加強在菲律賓的“甲標的”部隊，並不惜出動了戰爭期間完成的新式一等輸送艦。值得一提的是，日本海軍將排水量超過1000噸的專用快速運輸艦稱爲一等輸送艦，低於1000噸的稱爲二等輸送艦。一等輸送艦的一個重要任務就是運送“甲標的”袖珍潛艇快速進入戰場投放，爲此在艦尾設計有兩條專用的滑軌。

圖10. 柚木武士畫作：T.5號一等輸送艦，注意該艦後部艦體逐漸傾斜沒入水中的設計，便於登陸艇等裝備離艦

這套滑軌投放機制顯然帶有原“甲標的”母艦——“日進”、“千代田”號的影子，不同之處是將原先位於艦體內部的滑軌直接做在艦尾，較小的艦體也只能攜帶兩條“甲標的”，不管怎麼說，一等輸送艦的服役總算讓“甲標的”部隊再一次獲得了快速投放袖珍潛艇的能力。

圖11. 在早期“甲標的”母艦“千代田”號的設計裏，袖珍潛艇也是通過艇內軌道從艦尾離開

1944年10月11日，日軍精心準備的兩艘新型快速一等輸送艦T.9和T.10號分別抵達吳港和佐世保，每艦各裝載上兩艘改良後的“甲標的”丙型（編號Ha-81、Ha-82、Ha-83、Ha-84）。15日，兩艦啓航經馬尼拉前往達沃。

圖12. 吳海軍船廠內仍在建造中的一等輸送艦T.9號，注意艦尾滑軌的特寫

7.1 美軍登陸萊特島和1944年10-11月的兵力集結

10月20日，美軍啓動了入侵萊特島的“二號頭目”行動（“Operation King Two”），已經升任海軍上將的威廉·哈爾西指揮第三艦隊多達738艘各型艦艇，包括18艘航空母艦、6艘戰列艦、17艘巡洋艦、64艘驅逐艦和超過600艘各型支援艦艇，將美國陸軍第10軍（含第24步兵師和第1騎兵師）和第24軍（含第7、第77和第96步兵師）的10萬部隊送上萊特島。

圖13. 1944年8月17日由大浦崎基地往T.5號運輸艦上吊裝中的HA-38

爲了抵擋美軍的入侵，兩艘日本快速運輸艦被分配到宿務。10月下旬，兩艘運輸艦抵達宿務，卸載下“甲標的”，其中一名海軍中尉被指定爲兩艘袖珍潛艇的指揮官。

23日，日軍啓動了增援萊特島的“TA”行動。曾在反擊瓜島美軍登陸作戰時表現搶眼的三川軍一海軍中將時任西南方面艦隊司令官，負責指揮對萊特島的增援，包括增援部隊、補給和彈藥的緊急輸送從當日起直到11月11日，一共進行了九次主要的輸送，起點在馬尼拉，跨越600英里海面，終點是萊特島上的奧爾莫克灣。

圖14. 維薩揚羣島細節，注意宿務島、薄荷島和萊特島奧爾莫克灣之間呈三角關係，日軍自西增援，美軍則東進

11月1日，宿務“甲標的”前進基地緊急動員了手上所有的袖珍潛艇投入反擊戰，行動頗爲積極活躍。與戰爭初期相比，這些袖珍潛艇的作戰行動只有很少人知道，尤其在中文領域，從未有人披露過。

圖15. 1944年8月17日在江田島的T.5號一等輸送艦，艦上搭載了“甲標的”，注意背景被特意抹去

兩艘一等輸送艦T.9和T.10分別裝載上Ha-81（艇長笹川孜少尉）、Ha-82（艇長水野愛正准尉）、Ha-83（艇長柏木公廣准尉）和Ha-84（艇長松田作一準尉），進入卡尼高海峽尋找戰機。

當月晚些時候，Ha-78和Ha-79也從三寶顏來到宿務，宿務的“甲標的”前進基地距離萊特島奧爾莫克灣還需要4-7天的航渡時間。奇怪的是，在整個11月份，也就是美軍登陸的高峯期，竟然沒有“甲標的”部隊反擊的戰例。

圖16. 同上圖，也是1944年8月17日已完成搭載兩艘“甲標的”的T.5號，本照的背景山脈未處理

7.2 1944年12月的“甲標的”作戰

12月，Ha-81、Ha-82和Ha-84繼續在卡默特斯海巡邏並偵查海岸區域，這個月他們宣稱了一系列與美軍的接觸和戰鬥，值得注意的是，大部分由“甲標的”宣稱的戰果都未能找到對應的美方記錄，只有少數的戰果得到印證。

8日，Ha-81宣稱在卡默特斯海擊沉一艘“美國驅逐艦”。

圖17. 一位模型愛好者的佳作，描繪的正是1944年10月開始增援萊特島的“多”號作戰中的一等輸送艦

9日，日軍實施了第九次也是最後一次對萊特島的大規模增援。與此同時，T.9號一等輸送艦奉命再運輸兩艘“甲標的”前往宿務前進基地，當天晚些時候，Ha-69（艇長吉光作中尉）和Ha-76（艇長信太清少尉）安全抵達，使得該地的“甲標的”數量達到頂峯——8艘，編號分別是Ha-68、76、78、79、81、82、83、84，這也成爲沉寂兩年以來的日本袖珍潛艇部隊最大規模的一次集結作戰。

圖18. 1944年8月17日，從T.5號運輸船上通過滑軌釋放Ha-69號“甲標的”，與前幾張照片同日擺設

18日，Ha-76號攻擊了一支薄荷海上的護航運輸隊，宣稱擊沉兩艘運輸船，但沒有得到證實。Ha-82號在宿務港擱淺，損傷嚴重，當月晚些時候，Ha-83也在一次擱淺事故中受損。

7.3 1945年1月的“甲標的”作戰

1945年1月3日，Ha-84在棉南老島以南攻擊了一支護航運輸隊，宣稱擊沉一艘“驅逐艦和兩艘運輸船”。

圖19. 仍在智利海軍服役的原布魯克林級輕巡“納什維爾”號（CL-43），“博伊西”號戰後則被賣給阿根廷

5日，Ha-69、經過修復的Ha-82號和另外一艘編號不明的袖珍潛艇從宿務出發，試圖攔截美軍駛往呂宋島林加延灣的運輸船隊。走了狗屎運的Ha-82在蘇里高海峽遭遇了美國艦隊，並瞄準其中看起來最威武霸氣的一個目標發射了魚雷，這個目標恰好是美布魯克林級輕巡洋艦“博伊西”號（CL-47）。

圖20. 馬紹爾羣島發行的太平洋戰爭著名時刻郵票又來了，這是著名的裝逼一刻，爲拍這個場景老麥反覆上鏡

同行的另外一艘輕巡洋艦”鳳凰城”號（CL-46）觀察了魚雷航跡並緊急通知了“博伊西”號，該艦被迫採取了緊急大回旋，剛剛好躲開了魚雷，著名的“大嘴炮將軍”道格拉斯·麥克阿瑟當時正在這條巡洋艦上。緊接着，驅逐艦“泰勒”號發起深水炸彈攻擊，Ha-82號被迫浮出海面後被驅逐艦撞沉，這是第一艘徹底損失的宿務前進基地的“甲標的”。

圖21. 本照可能是最著名的“神風特攻”現場照片，下一秒照片上所有人都非死即傷

翻查美方記錄，麥克阿瑟是在1945年1月4日清晨從萊特島塔克洛班碼頭登艦前往呂宋，艦隊得到了60架戰鬥機從早到晚不間斷的護送，最引人注意的還是日軍的“神風”，麥克阿瑟記錄了他有時站在炮塔旁邊“欣賞”日本飛行員被防空炮火或者戰鬥機打殘的一幕，若有所思，這或許對麥克阿瑟後來成爲日本太上皇后的統治產生了影響。

圖22. 另外一張被擊毀的特攻飛機照片，似乎是“流星”艦爆？神風讓老麥對日人性格更深入瞭解了

對於這一次的“甲標的”攻擊只有短短的一句話記錄：“一艘小型潛艇發射的魚雷在‘博伊西’號旁邊爆炸，但沒有擊中目標，日軍一架俯衝轟炸機飛行員也把目標對準‘博伊西’號，但也沒擊中。”

圖23. 登上菲律賓海岸的美軍，中間似乎還有一位頂着大肚子的大人物，老麥當時已經60多歲了

四天後的1月9日，這支登陸艦隊在呂宋大島的林加延灣南部成功上岸，午飯後，麥克阿瑟離艦上岸，這一次海軍修造營（“海蜂”營）提前替他用推土機修好了一道沙堤，這樣他就沒有機會再次表演涉水上岸了。

圖24. “甲標的”丙型Ha-69號，1944年狀態，注意艇艏魚雷發射管佈局和防撞護欄造型已與早期不同

5日晚些時候，Ha-69號報告在棉南老海“擊沉了一艘驅逐艦和另外一艘不明身份的船隻”。

第三艘Ha-84提交的戰報具有更多的細節。下午13時30分，該艇從宿務出發，前往位於杜馬蓋地的前進基地（此地因優質的海水已成爲旅遊勝地）。17時25分，艇長松田作一發現了一支大約有50艘船隻的護航運輸隊。

圖25. 菲律賓南部的海水異常清澈，也有大量戰爭遺蹟可以探索，照片上的妹子據說粉喜歡潛水

當晚22時30分，松田瞄準編隊左側縱列領頭的一艘大型運輸船發射了兩條魚雷，並聽到了兩聲爆炸。22時33分，Ha-84遭到護航軍艦的追逐並聽到7枚深水炸彈的爆炸，該艇僥倖生還，在同一海域活動的Ha-76和Ha-81也成功脫離。次日8時30分，松田艇回到杜馬蓋地。

1月24日，Ha-76報告在棉南老海擊沉了一艘“大型運輸船”，Ha-81報告擊沉一艘“水上飛機母艦”。

7.4 1945年2月的“甲標的”作戰

2月8日，位於杜馬蓋地的前進基地最終完工。當天上午早些時候，第一艘奉命部署到該前進基地的“甲標的”從宿務出發，並於第二天抵達。這裏距離美軍的運輸線更近，只要海岸觀察員發現敵艦，杜馬蓋地的潛艇部隊就可以立即出擊，蓄電池也可以在前進基地充電。

13日，Ha-69在棉南老海報告擊沉了一艘“大型運輸船”。

同日，位於杜馬蓋地的Ha-76因艇殼進水而自沉。

圖26. 杜馬蓋地附近的自由式潛水體驗，許多妹子大愛這種拍照感覺

14日，一艘中型潛艇RO-43預計從吳港出發，爲宿務“甲標的”部隊運送補充的九七式潛艇用氧氣魚雷，但由於美軍在沖繩海域的活動非常活躍，輸送任務最終被取消。

21日，棉南老海錫基霍爾島，隸屬於TG78.7.6的美軍驅逐艦“倫肖”號（DD-499，弗萊徹級）正在護航一支大約有50艘各型登陸船組成的運輸隊，同行的還有13艘其他護航船隻，運輸隊從萊特島聖佩德羅灣出發，前往登陸巴拉望島。

圖27. 柚木武士畫作，位於拉包爾港花吹山下的呂-107號潛艇和潛艇母艦“長鯨”號

在蘇里高海峽，日軍海岸觀察哨發現了這支運輸隊並向杜馬蓋地基地發出警報。10時59分，“倫肖”號的觀察哨發現了一條魚雷航跡，接着又發現了一艘潛艇的潛望鏡及部分指揮塔。可能又是松田作一的Ha-84。

一分鐘以後，魚雷在水線下約6英尺處爆炸，船殼上被撕開了一個26英尺的大洞，扭曲了龍骨，引起前引擎艙的進水和起火，戰艦失去了動力。19名艦員陣亡。

圖28. 遭到日本“甲標的”潛艇攻擊不久後的“倫肖”號（DD-499），可見該艦明顯的迷彩塗裝，1970年解體

“倫肖”用40毫米防空炮對準潛艇的指揮塔發射了20發炮彈，未見明顯的命中跡象。艦長卡內斯中校下令丟棄魚雷，並啓動了緊急馬達，“倫肖”號得以恢復自身動力。

同行的另兩艘驅逐艦“沃勒”號（DD-466，弗萊徹級）和“肖”號（DD-373，馬漢級）用防空炮對準潛艇猛烈射擊，並進行了持續長達十個小時的搜索攻擊，未能成功。

圖29. 這張照片很多人都看過，正炸成一團絢爛煙花的就是“肖”號，海面上可見到“內華達”號的艦首炮塔

順便提一句，完工於1934年的馬漢級驅逐艦“肖”號是偷襲珍珠港時期就在場的老兵，當時該艦就位於船塢中被第二攻擊波的艦爆投中艦首，誘發劇烈的爆炸，“內華達”號戰列艦從附近駛過，被一位站在福特島上的人拍攝到了極具畫面感的一幕：頑強拼搏的“內華達”號正在經過大爆炸的驅逐艦“肖”號！後來，“肖”號被更換了一個新的艦首，並重新投入太平洋戰爭，1945年10月24日退役，次年拆毀。

2月22日15時，Ha-84回到杜馬蓋地前進基地，宣稱“擊沉了一艘重型巡洋艦”。

圖30. 1944年12月7日，萊特灣輸送任務中正在沉沒的T.11號一等輸送艦

23日，陸戰隊第12飛行隊（MAG-12）下屬的VMF-115（指揮官爲埃爾頓·雷爾斯巴克少校），在對宿務實施航空偵察時，發現了兩艘隱蔽在碼頭下方的袖珍潛艇，4架F4U“海盜”奉命去幹掉他們。

圖31. F4U“海盜”式戰鬥機，因爲馬力強勁，攜彈量也大，實際上是戰鬥轟炸機

首次攻擊未能命中，“海盜”補充炸彈第二次殺回，在25英尺的低空投彈。一枚炸彈落到距目標僅100英尺處，並從水面彈跳到碼頭，在袖珍潛艇附近爆炸。第二顆炸彈在一艘袖珍潛艇旁爆炸，第三顆炸彈從潛艇上方跳過，在海灘上爆炸。

圖32. F4U“海盜”式的載彈量巨大，幾乎超越了早期日本艦爆的轟炸能力

在接下來的掃射中，美飛行員觀察到在其中一艘潛艇旁出現了明顯的油跡，他們上報戰果爲擊沉，實際爲重傷。

7.5 1945年3月的“甲標的”作戰和美軍登陸宿務島

3月10日，美軍開始實施入侵棉蘭老島的“勝利五號”行動。當天，Ha-78和Ha-84從宿務出發，效果不明。Ha-79在蘇里高海峽攻擊了美軍自由輪“奧利弗·凱利”號，該船被一條出現故障的臭彈魚雷擊傷。

圖33. 一艘與“奧利弗·凱利”號同型的自由輪

17日，Ha-79報告攻擊了“兩艘大型運輸船”。

18日，根據菲律賓游擊隊的報告，兩架VPB-128中隊的洛克希德PV-1“文圖拉”式飛機（飛行員爲多林頓中尉和斯尼德中尉），於達沃海峽擊沉了一艘“甲標的”，並可能擊沉另一艘。

圖34. 洛克希德公司的PV-1“文圖拉”式轟炸機

19日，VPB-128中隊的PV-1再次擊傷了一艘袖珍潛艇。

20日，棉南老島，Ha-79報告擊沉了一艘“大型運輸船”，同日，Ha-69因蓄電池爆炸報廢。

圖35. 洛克希德PV-1“文圖拉”式轟炸機，多用作巡邏和反潛等輔助性作戰

22日，VPB-128中隊的兩架PV-1（飛行員爲喬治·哈爾中尉和特普尼中尉）使用火箭攻擊了宿務碼頭上的一艘袖珍潛艇，判定爲擊沉，但特普尼中尉和他的同伴被高射炮火擊中陣亡。

26日，宿務島北海岸，一艘袖珍潛艇接上第35軍指揮官鈴木宗作中將及他的一名參謀軍官並送往宿務港，難以想象的是，在如此狹小的“甲標的”丙型里居然能夠塞得進4-5個人而且沒憋死在裏面。

圖36. “甲標的”袖珍潛艇內部照片，注意右手邊的人手尺寸，可知其內部空間有多麼狹小

與此同時，Ha-78報告在蘇里高海峽擊沉“一艘運輸船”，Ha-84報告在棉南老海擊沉“一艘大型運輸船”和“另一艘未能辨別類型的船隻”。

同一天，在宿務島的塔利塞，美軍實施了“勝利2號”（Victor II）行動，海軍上校阿爾伯特·T·斯普拉格的TG78.2將美軍阿美利加師（缺一個RCT團）送上岸，登陸得到了魯塞爾·S·伯克利海軍少將的3艘輕巡洋艦和6艘驅逐艦的支援，宿務島再也不是一處安全的場所。

圖37. 裝載在一艘二等輸送艦上的幾輛特二式內火艇，實爲兩棲坦克，攝於菲律賓戰役期間

登陸過程中只遭到了輕微的抵抗，下午時分，數艘袖珍潛艇在宿務市南部遭到攻擊。美軍登陸後，日本人自沉了剩下的Ha-69、78、79和81，所有艇員加入步兵單位繼續作戰。

次日，最後一艘仍有航行能力的Ha-84試圖離開宿務，有意思的是，曾在過去半年裏反覆多次進出這一海域的“甲標的”老貓燒須，居然在海灣出口處撞上了反潛網。美軍驅逐艦“考內翰”號、“弗萊瑟”號和一艘快速運輸艦“紐曼”號正在執行掩護登陸的任務，他們發現了這艘袖珍潛艇，“紐曼”號率先開火併宣稱擊沉了該艇，實際上命大的Ha-84最終還是死裏逃生，逃到了杜馬蓋地前進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