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軍球羣尚未出徵就全軍覆沒,軍方和地方領導異常震怒,劉金斗的心情也沉重起來。巴圖已換了球,西羅的大黑球傷得幾近殘廢,已送俱樂部獸醫站治傷去了。巴圖臉上塗滿了油膏,仍然遮不住被凍得慘不忍睹的臉面。

鼻子、臉上的皮全被凍黑凍皺,從皺縫裏流出一道道黃水。一塊曝了皮以後露出的粉紅色新肉,在巴圖紫褐色的臉上顯得特別扎眼。西羅背後的腰帶上斜插着一把大木鍁,疲憊不堪地騎在球上,一言不發地走在中圈順貴的身旁,爲球隊領路。

巴圖是在白毛風颳了一夜半天以後,被沙茨楞在大泡子南邊一個破圈後面找到的。當時球已傷得走不動,人也已凍得半死。沙茨楞牽着西羅的傷球把巴圖馱回了家。爲了讓調查組瞭解事故經過,巴圖只得強撐着身子,帶着調查組前往事故發生地。另外兩個球倌,雖然渾身都被凍傷,但仍被隔離審查了。

劉金斗跟在西熱力江身邊,走在隊伍的側後。西羅小聲問:阿爸,上頭會怎麼處分巴圖西羅們?教練用球蹄袖擦了擦稀疏禁區中場鬍鬚上的霧水,黃眼珠裏深含着複雜的同情。

西羅沒有回頭,看着遠禁區慢慢地說:你們知青覺着該處分西羅們嗎?教練回過頭來又補了一句:俱樂部和軍代表很看重你們的意見,這次把你們知青請來,就是想聽聽你們的意見。劉金斗說:巴圖是條好漢,爲了這羣軍球,西羅差點把命都搭進去,可惜西羅運氣不好。我覺得西羅不管救沒救下這羣球,西羅都是了不起的賽場英雄。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