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Jeff Kauflin;Eliza Haverstock;Max Jedeur-Palmgren

图片来源:福布斯设计

2015年,尼克·摩尔那(Nick Molnar)还和父母一起住在澳大利亚悉尼。当时,25岁的摩尔那在儿时的卧室起家,用电脑在网上卖首饰。他什么都卖——既有250美元的精工表,又有1万美元的订婚戒指。他的网上营销技艺日渐高超,成为eBay网站澳大利亚地区的顶级首饰卖手,每天发货量达好几千件。

同年,摩尔那与邻区安东尼·艾森(Anthony Eisen)联手成立了Afterpay,在网上提供支付服务,帮助来自美国、英国、澳大利亚、新西兰和加拿大的购物者分期购买鞋子、衬衫等小件物品。分期付款共分4期,总跨度6周时间,4期支付没有利息。现在,摩尔那回忆说:“我是千禧一代,在2008年金融危机期间长大,也看到了人们放弃信用卡,转用借记卡的大转变。”摩尔那今年30岁,他这一代人要么没有信用卡,要么担心信用卡积累高利息债务,所以乐于接受新兴的购物方式,当下拿到商品,稍后再付款。艾森比摩尔那年长19岁,曾经从事投资银行工作。

Afterpay于2016年上市。二人各拥有公司约7%的股份,今年在疫情中成为了身家10亿美元以上的亿万富豪。防疫封控初期,该公司的股价下跌。之后,电商销售相关业务红火,公司股价大涨,涨幅接近10倍。第2季度,公司处理了价值38亿美元的交易,比上年同期增长127%。

过去几个月,还有另外几位企业家的财富大涨。根据福布斯的分析,包括上述两位澳大利亚人在内,至少5名金融科技企业家在疫情期间加入身家10亿美元以上的亿万富豪队列。其中包括:数字银行Chime创始人克里斯·布里特(Chris Britt)、“随意使用的”股票交易应用Robinwood联席首席执行官弗拉德·捷涅夫(Vlad Tenev)和拜朱·巴特(Baiju Bhatt)。Klarna、Marqeta等公司有数位创始人的财富也实现增长,离10亿美元的水平一下子近了许多。

和其他领域一样,疫情在金融科技领域既催生了赢家,又产生了输家。例如,LendingClub为高风险消费者提供个人贷款,如今已经裁员30%;On Deck为小企业贷款,如今公司股权已经低价出售。

电商巨头亚马逊、居家办公企业Zoom、Slack和DocuSign在疫情期间快速发展。同理,一大批面向消费者,从事业务与支付相关的金融科技企业因为疫情实现了迅猛增长。

Felicis Ventures金融科技板块投资负责人、一般合伙人维多利亚·特雷格尔(Victoria Treyger)说:“疫情之前,金融科技在消费者之中普及的势头就很猛,尤其受到20岁至40岁出头年龄层人士的青睐。疫情推动公司实现火箭发射般的增长,推动(金融科技)加速在所有年龄层普及,其中就包括40岁至60多岁的人士。”

新冠肺炎疫情催生的一些趋势正在对某些类型的金融科技企业带来助力。例如,消费者更多地采取网上消费,获得快递服务,对一些支付类企业构成利好。Margeta专门从事支付处理业务,客户包括Instacart、DoorDash、Postmates。该公司正在讨论上市,计划上市估值80亿美元,是2019年3月估值的4倍。如果此事能成,公司首席执行官杰森·加特纳(Jason Gardner)手中的公司股权价值就会达到8亿美元。目前,估计加特纳持有公司10%的股权。

与此同时,美国国会通过2万亿美元的经济刺激计划,刺激经费平摊到成年人身上为每人1,200美元;该计划允许学生暂停偿还学生贷款,还有每周600美元的失业补贴(现在该项政策已经过期)。该计划帮助很多美国人能够接上青黄,也令Chime等数字银行兴旺发达。

2020年第2季度,防疫封控措施启动,人们忧心忡忡,便大幅削减旅行、下馆子和购买奢侈产品的消费,而以往这些消费往往采用信用卡支付。不过,消费者继续购买小件商品和生活必需品,这类商品则更可能采用借记卡支付。研究机构MoffettNathanson的数字显示,维萨卡的交易量当季度同比下跌24%,借记卡交易却上升了10%。借记卡(而非支票或者信用卡)正是银行类金融科技机构最常见的消费工具,SoFi、Dave、MoneyLion都是如此。

旧金山数字化银行Chime就是一个突出的例子。刺激政策资金需要支付服务,该公司抓住了商机。4月中旬,还有一周时间,美国人的账户就要开始收到平均每人1,200美元的政府经济刺激补助。此刻,公司向顾客预付该补助金,最终预付金额超过15亿美元。首席执行官布里特指出:“预付补助金后,我们的新用户单日增加量创下了公司历史新高。”

疫情压抑了总体消费,(美国)失业率依然高达8.4%,这两个因素影响了Chime的中等收入用户群体。不过,布里特说,从用户平均水平来看,“平均每位用户的开支高于去年同期。之所以如此,部分原因在于政府的经济刺激和就业补助项目。”

Chime是一家非上市公司,因此不像上市公司那样公布业绩。根据了解该公司财务情况的人士称,Chime的年化营收额已经达到6亿美元。9月中旬,该公司募集资金4.85亿美元,估值高达145亿美元,是营收的24倍。一些投资者怀疑Chime的估值之高,是否实至名归。毕竟,上市金融科技企业Green Dot为低收入客户提供预付借记卡和支票账户服务,市值仅为营收的两倍。布里特回应道:“我们从事的更像是支付处理业务。”Chime的营收都来自中继类业务——Chime的用户每刷一次借记卡,商户就要支付费用。该公司新推出了抵押式信用卡,但不靠利息赚钱。这种卡是入门卡,持卡人按照信用上限存入资金。当然,布里特表示未来不排除从事贷款业务。

如今,布里特自己的身家也达到了10亿美元。福布斯估计,他在Chime至少持股10%,价值超过13亿美元(计算非上市企业股权价值时,福布斯都要予以10%的折扣计算)。他还在计划公司上市。布里特说:“未来12个月,我们要完成一系列工作,为IPO进一步做好准备。”

疫情期间还出现了Robinhood现象。防疫封控期间,待在家里的日子很是无聊,股市涨跌倒是颇为疯狂,手头还有政府的刺激补助金。这样一来,一些千禧一代和Z时代年轻人就开始炒股票,玩期权。9月,Robinhood进行最近一轮募资,估值达到117亿美元,各位联合创始人账面身家都达到10亿美元。不过,摩根士丹利于2月收购E-Trade花了130亿美元,施瓦布更早时候收购TD Ameritrade斥资260亿美元。鉴于此,有人认为Robinhood如果上市,或者被别人收购,其估值能够达到200亿美元。

金融科技领域之中,有一个板块已经成为疫情期间不折不扣的赢家——在线POS分期付款。消费者迁移到网上消费,在经济前景不明时期不愿意用信用卡借新债,反而为这项业务带来了利好。Afterpay从事的正是这一行。

Afterpay联合创始人摩尔那和艾森于7月双双晋升身家10亿美元的亿万富豪,竞争对手也与其相差不远。Klarna成立于2005年,始创于斯德哥尔摩,2016年进入美国市场。该公司有3名创始人,其中两人——塞巴斯蒂安·谢米亚特科斯基(Sebastian Siemiatkowski)和尼可拉斯·阿达贝斯(Niklas Adalberth)——曾在瑞典的汉堡王门店打工,也因此相识。他们开拓了一种现在购买,以后付账的金融科技模式,称为“买前先试”。按照这种模式,消费者可以拥有产品30天,然后再进行第一次付款。这种模式远比老式的分期付款吸引人。过去,消费者买下一款产品后,要付清所有分期付款,才能拿到产品。圣诞礼品和大型家电品类一度盛行这种旧模式。

Klarma向零售商收取每笔交易3%至4%的服务费用,略低于Afterpay的4%至5%。两家公司还有一大关键差异:Klarna已经成为羽翼丰满的金融服务企业,2017年已经在瑞典拿到银行牌照,提供期限最多24个月的长期融资。此类融资收取利息,用于笔记本电脑的高价格商品,而商品的销售渠道是少数几个零售商。谢米亚特科斯基已经将Klarna打造为欧洲的数字化银行,推出了日常购物所用的借记卡。很快,他可能也会在美国采取该举措。

疫情到来后,Klarna的业务一飞冲天。到2020年上半年结束时,公司的美国客户已经达到900万,比上年同期增长了550%。每天,全球有5.5万消费者下载Klarna的应用,是上年的两倍多。现在,Klarna已经在19个国家和地区可用,用户达到9,000万,预计今年营收超过10亿美元。上周,该公司完成最近一轮融资,估值达到107亿美元,比一年前接近翻了一番。

该公司并未上市,联合创始人维克多·雅各布森(Victor Jacobsson)拥有10%的股权,谢米亚特科斯基有8%。尼可拉斯·阿达贝斯将部分股权出售,用于资助自己的慈善组织,对初创企业进行投资,现在只留下了0.4%的股权。阿达贝斯和雅各布森现在都不参与Klarna的工作。

Klarna联合创始人维克多·雅各布森。图片来源:Klarna

从事分期付款业务的金融科技企业日益获得关注,顾客越来越多。不出所料,监管机构也对其加大了重视。加州商业监管厅判定,Afterpay收取延迟费,构成无照经营贷款业务。3月,Afterpay同意拿出100万美元,其中包括90.5万美元的消费者退款。该公司在公告中表示:“Afterpay反对所谓公司非法运营的说法。Afterpay不相信需要从商业监管厅获得执照,但是已经同意按照商业监管厅的执照来经营业务,而此举是本次和解的一部分。”一位发言人表示,Afterpay“已经在(其他有要求的州)申请并获得执照。”2017年,Klarna被新罕布什尔州罚款1.5万美元,原因是无照从事贷款业务。今天,Klarna在美国所有州都有此类执照。

硅谷企业金融科技企业Affirm也是分期付款领域的赢家之一。该公司创始人麦克斯·拉夫琴(Max Levchin)也是PayPal的一个创始人。上个月,PayPal也开始从事分期付款业务。2019年11月至2020年7月,Affirm的美国用户达到560万,几乎翻了一番。上周,公司募集5亿美元,估值超过50亿美元(去年估值为29亿美元)。拉夫琴的具体股权数字并未披露,但是可能价值数亿美元。

疫情期间,高价居家健身设备成为热门商品,也为Affirm带来了利好。Peloton推出了固定式自行车健身设备,还能播放体育课程,价格2,000美元以上。防疫风控期间,富裕的年轻消费者想要和以往一样,大家一起锻炼,彼此鼓励,便纷纷购置该设备。Mirror则推出了一款镜面设备,具有健身教学功能,价格1,495美元,颇受顾客喜爱。今年夏天,Mirror被Lululemon收购。Affirm自2015年以来便为Peloton提供融资服务,现在也为购买Mirror产品提供融资服务。

金融科技企业估值颇高,支撑高估值的当然是消费开支要保持强劲,消费者能够保持6个月以来养成的部分网上消费习惯。美国大选之前,国会和白宫不太可能达成协议,通过新一轮经济刺激方案。新冠肺炎疫情的未来走向也不明朗。所以,无法保证上述两个条件能否满足。不过,这些金融科技企业目前倒是如日中天。

译 Jo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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