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石城高田镇新坪村云龙山村小组,坐落于石城县东北部,距县城33公里,是一个十分偏僻的小山村,去的路上沿着山岭沟壑间,遥视的小村落,在大山环抱之中,非常古老,由于这一带外出打工的人很多,不少村子鲜见人住,一路走来,处处是古朴本色的土路,地势或高或低,起起伏伏在一望无垠的层层梯田,山沟间时而弥漫雾气,通过树木接云升天,天高云淡,泉溪叮咚,涓涓细流,润泽着青草花木,穿过依山畔水,氤氲笼罩,风光秀丽一个村子。

进入村子,在一幢毫不起眼的砖木结构的房子跟前,土筑墙壁,人字山墙,黑色瓦片和木材瓦盖顶。前宅门朝向北方,后宅门朝向南侧,老屋子的旁边有一处荷花池塘,水塘面积不小,周围的竹林、山峦、房屋倒映水中。里面游着怡然自得的四只大鸭子,见人来了,呱呱地叫唤起来。在村子不远的山岗上,站立着向我们推介当地的风景的美女,真觉得赏心悦目。

村里了年纪的村民带着我走进写着“陈祖林烈士旧居”字样的房子,里面有一些“图说陈祖林烈士”,深切缅怀从这个村子里走出去的一位红军时团级干部,抗战时屡立战功,并且担任晋察冀四分区第五团团长陈祖林的光辉历程。

陈祖林,1909年出生于这个山村一个普通农民的家庭,后来,这里成为红色革命根据地,他很早就参加了当地赤卫队,并担任赤卫队长,随后率领这支队伍参加红军,曾参加中央根据地第一至五次反“围剿”战斗,在第五次反“围剿”的广昌保卫战中腿部负伤。伤愈后返红一军团红一师三团任迫击炮连排长,有“神炮手”之称。

1934年10月,随着赣南兴国、宁都、石城一线中央革命根据地相继失陷,粉碎敌人第五次“围剿”的希望完全丧失,中央红军总部及红一、三、五、八、九军团和后方机关共8.6万余人,从江西的瑞金、于都和福建的长汀、宁化等地出发,开始了举世闻名的长征。

陈祖林跟随这支队伍长征,在红军长征途中,他所在部队是担任长征的前锋,他随部参加了智取乌江、四渡赤水、强渡大渡河、飞夺泸定桥、攻打腊子口等多次著名的战斗。立下了战功,长征胜利之后,他调到抗日先锋军第一团教导营学习,在红军西征时,任红一军第二师第五团参谋长,参加了山城堡战斗。

抗日战争全面爆发之后,红军改编为八路军奔赴抗日前线,陈祖林任命为一一五师六五二团二营副营长,该营担任第一梯队,他亲率一个连冲上平型关楼,与日军拼杀,歼敌数百人,战斗中右腿部负重伤,仍然坚守阵地,直到战斗胜利。后该连仅存八九人。陈祖林也在战斗中受了伤,但他仍然带伤作战,堪称一名勇将。役后陈祖林晋升为晋察冀四分区独立一营营长、第九大队大队长、第五团团长。

陈祖林当五团团长期间,后来有一部电影叫《血战陈庄》,描写的1939年9月26日,驻石家庄地区的日军水源义重第八混成旅团,对我晋察冀军区发起“秋季大讨伐”。我八路军上级决定抓住战机,设伏歼灭水源,命令冀五团团长陈祖林、政委萧锋派二营营长吴永刚率部诱敌,可是,敌人就是不上钩。

这时正值中秋节,五团官兵以为日军怯战,上下麻痹,连水源下的挑战书都没放在眼里。深夜,水源亲率日军越过五团防线,直扑陈庄,这突然袭击但我军没有仓促应战,并率部尾随日寇,咬住水源,为总部转移赢得时间。水源被我军阻击,转而进攻五团防线,敌人使用毒气弹,突破一处防线。随后我部发动总攻,把所有的兵力都压上去。王大奇用重机枪和缴获的掷弹筒,准确的击毙水源,我军军心大振。经过苦战,付出惨重代价后,5团和716团会师,全歼日军,最后获得了胜利。

陈祖林团长为此声名大振,特别是他率领的这支“老五团”是一支具有光荣历史的英雄部队,以老红军为骨干,当地老百姓曾有歌谣:“北有老三团,南有老五团。杀敌显威力,日军胆心寒。”可见其战斗力不弱。

团长陈祖林这位参加过红军长征,在抗战中立下战功,从他战斗的经历,和他指挥过的战斗来看,应该说,他的军事指挥能力,是很强的,他是一名优秀的指挥员,不过,就是这样一位优秀的指战员,却在一起恋爱事件中,与新婚妻子的双双牺牲,以悲剧收场,令人他的战友和同事们特别是他老家的人都唏嘘不已。因为按照他红军时是团长级别,抗战时又是主力团的团长级别,很有可能建国后授予中将,如果好的话,上将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那么,团长陈祖林究竟是什么原因牺牲的呢?原来,陈祖林率领的部队驻扎在当地的时候,与附近的老乡熟悉了。大家看到团长30多岁还没有结婚,于是给他介绍了一位当地姑娘,人长得不错,又是高小文化。那会儿,高小文化在农村算是高学历了。团长很中意,同意了。姑娘觉得团长英武年轻,也动心了。

当时八路军的规定,团长一个月才四块钱的津贴,战士是一块五。上级规定结婚必须是“三五八团”,即年龄要达到35岁,八年的党龄,团级干部以上。陈祖林这此条件都符合,因此,他写了一份结婚的申请书。令他没有料到的是,组织上不仅未同意,反而提出了严厉的批评。因为通过调查,这位姑娘乃是地主家的女儿,组织上认为她身份特殊,极有可能是国民党“特务”。

陈祖林性格刚烈,组织上不同意,他偏要干,不久后,陈祖林便和地主家的女儿完了婚,上级领导苦口婆心要陈祖林为自己的前途着想,放弃这位地主家的女儿,不过,陈祖林却听不进去,他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这位姑娘,没有办法的上级领导,内心深处也是不愿拆散这对苦命鸳鸯,但只因陈祖林选择的结婚对象,身份太特殊,此事一开先河,恐怕今后会有不少人也跟着干,到时还怎么打击地主豪绅?便决定将陈祖林调往延安,将此事交由延安的领导处理。

陈祖林团长画像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当陈祖林夫妇二人走到平山县时,竟双双自杀,此事发生后,晋察冀军区派人调查,最后的结论是:畏罪自杀!陈祖林夫妇二人,被草草地埋葬在了平山县小觉村。从此沉寂,他的名字从此也没有人提及。

萧锋将军在当年战场上

直到陈祖林牺牲四十多年后,他的战友,当年的团政委萧锋从副兵团职任上离休,已逾古稀之年的开国少将萧锋,想起了曾经的老战友,决心为他平反,将军亲自到了河北平山县小觉村,祭拜了陈祖林夫妇,又与一位五团老战士何澄清,为陈祖林写了几份证明材料。

萧锋将军在陈祖林墓前

此后,萧锋将军三次上书,并多次来到河北小觉村搜集材料,他认为,陈祖林实际上他们根本没做什么对不起党和人民的事情,反而在红军和抗战中都立有战功,最终国家不仅恢复了陈祖林的烈士身份,还将陈祖林的遗骨,移进了小觉村烈士陵园内。同时,烈士陈祖林的老家也建起了纪念堂,以缅怀这位曾经为人民解放、民族独立作出过贡献的战斗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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