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于赫塔费的比赛,让科曼又陷入了几位前任的困境,成为了众矢之的。不过,此前转会马竞的苏亚雷斯在采访中也声明,自己最终离队是高层的责任,与科曼没有太大关系;科曼自己则在采访时说,本来他希望将爱徒维纳尔杜姆签过来,但是高层没给他买到人。

虽然巴萨的教练和技术总监都换了一茬又一茬,但是似乎情况并没有任何好转:俱乐部买来一批球员,往往还花了不少钱,但是教练总是用不惯;偶尔有几个离队的球员接受采访的时候说几句大实话,说教练根本做不了主,是高层要他们走(穆尼尔和苏亚雷斯都曾经表达过这样的意思);然后一输球,球迷们骂的最凶的又是踢得各种不舒服的球员和这个做不了主的教练。然后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买来的球员折价送走,在输了一场重要比赛后教练被炒掉,然后再来一次,似乎形成了恶性循环。

在这个恶性循环中,球迷们形成的对于球员和教练的不理性舆论压力是最直接的推动力,但实际上往复几次之后,也不乏清醒的球迷意识到高层一定有问题,但是不知道是公关的力量还是“理性的总是少数”,这种声音总是会被无脑痛骂球员、教练的声音压下去。但绝大部分球迷只是发声罢了,能发动弹劾巴托梅乌的也就是那么数量有限的局限在加泰罗尼亚的正式会员,而且有些球迷还是“谁强粉谁”的人,他们按道理来讲不应该影响决策者。不理性的舆论最终左右俱乐部决策这一点,看着就像是天方夜谭。

俱乐部买人VS教练用人:看菜下饭,还是有求必应?

目前俱乐部对外公开的信息和一些相对可靠的消息中,教练的权限大致上是带队训练、决定比赛人员名单、比赛时的战术安排调整,但决定签约球员的事情他并不是最后拍板的人,最多是高层想买谁的时候叫他来开会讨论一下,听一下他的意见。

不过,就连比赛名单这一点,他或许也并不是能够做主的——别忘了穆尼尔在采访中所说的“比主帅更大的人”决定他不续约就无法继续上场、却在官方公开信息中被写成是“主帅的决定”(当然这一情况在新赛季的大名单公布时已经不复存在,只是会公布因伤缺阵的球员),以及塞蒂恩公开宣称招几名小将是为了凑数这些往事。

2019年2月对阵巴拉多利德的比赛时,桑佩尔的落选被写成是“主帅的决定”,当时他与巴萨合同仅剩半年且没有开启续约谈判,随后在3月份加盟J联赛的神户胜利船

本赛季季前对阵埃尔切的甘伯杯比赛,当时尚未转会的苏亚雷斯落选,但是大名单公布时并未提及他落选的原因

科曼的上任算是临危受命,但他的命也没比两位前任好到哪去。且不论他想要的维纳尔杜姆没买来、备受诟病的送走苏亚雷斯也不是他的责任,至少从科曼近几场的战术安排来看,他预设中首发的双后腰里至少有一名是需要防守见长的,而且这个后腰显然不是他的爱将德容,或者一直以来不是靠防守吃饭的布斯克茨;边锋位置上用最炙手可热的法蒂本无可厚非,但是这么年轻的小将心理素质本来就脆弱,在比赛局势不利的时候更容易出现心态波动,这一点在对阵赫塔费的时候就表现出来了,然而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后手。

买人与用人的职权矛盾在西甲不是巴萨一家独有,近来瓦伦西亚也面临着类似的问题。不过,在买人和用人职权分开的情况下,俱乐部最理想的主教练应该是个能看菜下饭的人。既然如此,或许高层就该找个著名的看菜下饭专家,比如“美食家”安切洛蒂和“补锅匠”拉涅利。

只不过,安切洛蒂来了需要给他信任、给一点时间让他调整(埃弗顿就花了半年时间调整到如今的状态),拉涅利主要是负责补锅,你要能补出一个金闪闪的奖杯,那也是需要花一些功夫的,也许高层和舆论的耐心并没有那么好。

另一种思路就是按照主帅的意思买人,完全由他做主,给他以英格兰的“足球经理”(manager)的角色。当然,英格兰的俱乐部基本上都是股份制,大股东作为决策者愿意放权给主教练负责买人,是“花钱找专业人做专业事”;但会员制俱乐部的主席作为决策者,他花的不是自己的钱,纵然巴托梅乌是个富二代,他在巴萨买人花的钱也不是自己家出的,在任这几年要的就是个名利,不愿让权的后果就是揽功,甚至连比较“尊重”技术团队工作的拉波尔塔下台时为了给自己签下伊布拉希莫维奇的转会中出现的过错进行粉饰,在一定程度上将出售伊布的功劳揽在了自己身上。

频繁媒体发声,是否有所考量?

与两位前任巴尔韦德和塞蒂恩不同的是,科曼不仅性格比较倔强,还更热衷于在媒体上发声,这一点甚至比再之前的恩里克还要明显。这一点诚然与科曼球员时代的成功有一定的联系,但是从他的一些言论中,也可以感觉到他似乎有一些想法。

科曼接受采访最多的一家媒体是荷兰的Nederlandse Omroep Stichting(NOS),这是荷兰公共广电系统旗下的一个一个广电机构,负责为荷兰三个公共电视台和荷兰公共广播电台提供新闻和体育节目,是荷兰官方的权威体育媒体。

科曼早先是因为自己在荷兰足坛的地位和荷兰国家队主帅的位置而多次接受NOS采访,不过当上巴萨主帅后,除了例行新闻发布会,科曼最愿意接受采访、吐露心声的还是这个祖国媒体,而且这是一个相对官方的渠道,而不是私营电视台、报纸等带有明显的偏好、立场属性的媒体。

这样的选择,有两种可能性:要么,科曼觉得加泰本地媒体有利益冲突,还是希望找这家祖国的媒体来聊聊天,表达自己的想法,反正只要构不成诽谤,在荷兰说了有关高层的负面消息人家也管不着;要么,科曼看中了NOS的“官媒”属性,认为他们在俱乐部事务上比较客观,也不用担心对方故意隐瞒或曲解自己的说法。无论出于哪一方面的考量,科曼想必都是为了找一个渠道更加自如地发表自己的观点。

当然,从一个自私的角度来看,科曼这样的选择也有可能是在为自己留一点后路。像巴尔韦德、塞蒂恩这样,从自己的位置下来后三缄其口,不在公开场合发声或者一出来讲话从来不讲巴萨的,一方面是因为他们为人处世相对低调一些,另一方面也是出于不得罪老东家的考虑。

但是反过来,科曼这样频繁地通过NOS发声,则是塑造出了自己“虽然是给巴萨打工,但是不是全然听命于高层”的形象,考虑到俱乐部大选的即将到来(甚至可能提前),科曼此举也有助于他在新任高层清算本届高层时不被牵连太深。

不过,也有一个很单纯的可能性,那就是科曼实在是爱找记者朋友聊聊天,又已经把球员时代的往事翻来覆去讲烂了,只能拿现在的俱乐部的事情来吐槽一下。不管是哪种原因,他这样的频繁发声,起码让人感觉到他并不是、或者并不愿意当一个俱乐部的傀儡和替罪羊。

小结

虽然科曼上任之初,媒体上营造出了俱乐部给予他极大的生杀大权的样子,但苏亚雷斯的一番话和科曼自己采访时的说法似乎粉碎了这一切,不过这并不妨碍一些不理智的球迷把输球的责任全数怪罪到科曼头上。科曼想要的或许是他在英格兰时那样的“manager”的权限,毕竟当年他在巴萨时他的恩师克鲁伊夫也有类似的地位。

只不过,巴托梅乌不是努涅斯,科曼也不是克鲁伊夫,二人不愿意形成紧密的利益共同体,换届选举又近在眼前,最终结果有可能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只可惜不知道最终受伤的是他们,还是巴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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