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是我下乡采风,听一个老人家讲的。

以前有一户人家,在路边开了一个小吃摊,向来往客商卖些茶点,虽说发不了大财,但赚些辛苦钱还是没问题的。

这一日,这家人在路边捡回来一条土狗,心想家里缺个看家护院的,就将狗收留下来,在路边放了一个破碗,每日投放一些残羹剩饭。

狗通人性,知道这家人心善,只要看见这家人出现,就会拼命摇晃尾巴,以示亲近。然而令人奇怪的是,这条狗对这家人的儿媳妇,视为仇人一般。每当这家人的儿媳妇出现在视线之内,就会龇牙咧嘴,狂吠不止。

大家觉得很奇怪,认为狗对妇人充满敌意,绝非无缘无故,多半是妇人曾打过这条狗,于是出主意,让妇人带上肉食去喂狗。

妇人如此照搬,但土狗却依然对她充满敌意,即便肉放在旁边,也是视而不见,目光凶狠瞅着妇人,大有蠢蠢欲动,一扑过去的迹象。

大家越发觉得奇怪,出于安全考虑,便想除掉这条恶狗。可这条狗似乎能够听过人话,但有人提出在狗食中做手脚之后,土狗从此宁可饿着肚子,也不再吃任何人投放的食物。眼露凶光充满敌意。

这家人觉得这条狗绝非善茬,心中恐惧不已,恰好有一个走南闯北的货郎路过这里,听说这件离奇事之后,心想自己平时东奔西走,没有陪伴,当即提出收养这条狗。

这家人立刻答应下来,当着货郎的面,对狗说:“不是我不养你,而是有更好的主人愿意收留你,你还是跟着他走吧。”

土狗摇了摇尾部,当即连叫三声,站在货郎身后,从此货郎子吃到那里,土狗就跟到那里。白天游走在货郎周围,无精打采。到了夜里,则站在货郎床前替他守夜,寸步不离。

这一日,货郎来到某处山庙借宿,闲聊时,无意提及这件趣事。老和尚一听,细细打量了一番土狗,不由得大吃一惊。

老和尚说道:“这狗养不得,他前生犯下了罪孽,和很多人结下冤仇,其中就有那个小媳妇,这才对她充满敌意。你虽然救了它,但它对你却没有一点感激之心,晚上站在你身边根本不是保护你,而是等待时机要咬死你。然而你每次睡觉都面对着它,让他心有顾忌,一直没下手。”

货郎大吃一惊,连忙问:“如何化解。”

老和尚沉思片刻,说道:“我给你一个稻草人,今天晚上你进厢房后把门关上,然后把衣服披在稻草人身上放进被子,头朝里面,然后你从窗户翻出去,躲到别处睡。”

夜里,货郎按老和尚说的做。到了半夜,土狗围着房子转了几圈,打了个狗洞钻进屋里,进屋之后直接跳到床上咬起衣裳乱拉乱扯。然而很快发现不对,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第二天,货郎在老和尚的陪同下进屋,看见屋里情景,心有余悸。

老和尚叫货郎把狗拖出去埋了。然后对他说:“你虽然逃过一劫,但此狗对你怨恨已深,你以后再也不要回来了。不然他要还仇。”

货郎千恩万谢别过。

转眼三年过去,货郎安然无恙,再次路过此处,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进寺,感谢老和尚的救命之恩。

老和尚一见货郎,神情慌张说:“不是让你别来的,怎么来了?如今狗的怨气未消,恐怕还要加害你呀!”

货郎吓得面无血色,跪在地上说:“请大师未必救我呀!”

老和尚琢磨了片刻,让货郎躲进大铜钟,千叮嘱万嘱咐:“今天晚上你就在这里蹲着,千万别发出动静。剩下的就看天意了!”

半夜时,不知从哪里游来一条几丈长的大蛇,围着大钟转圈,不时吐出猩红的舌头。

转了几圈之后,大蛇找到了一处缝隙,对着里面吐毒物,闷死了货郎。然而自己也精疲力尽,躺在地上没了动静。

到了翌日,老和尚发现铜钟外躺着僵硬的大蛇,一声长叹之后,口颂佛号超度,把货郎和大蛇各自择地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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