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婴离开云深不知处走天涯,孤独无依,身无分文。

到了傲城接下夜猎的活,当时只为挣二十两银子找个容身之处。

他没想到接下来会发生那么多事。

除祟的赏银是傲城的商会所出,商会由城内的商人组办,每年都有固定的义款支援民间杂务。

山上出现异动后,来过很多修士夜猎,结果都不了了之。墓地受损怨念极深,怨灵出来搅扰生事,加上一批又一批的盗墓人上山,闹得人心不安。

夷陵老祖魏婴夜猎,苦守数日除掉盗墓人,并用独创的符咒封印了墓地,永绝后患。#魏婴吹笛#

他做事的态度,他的本事,令商会的所有人都敬佩不已。事情办好以后,若麟沣差人把魏婴请到府上,那里有很多人在等他。

云青按吩咐端来一托盘银子,赏银足足一百两。

若麟沣道:“魏公子辛苦了,小小心意收下吧!”

魏婴有生以来,头一次赚了这么多钱。他喜笑颜开,眼睛发亮,心却想得很远。

小时候在云梦身上没钱,吃了人家的东西就等江枫眠帮他结账。到了乱葬岗很穷,只能光顾发芽的土豆。被献舍回来后身无分文,含光君帮他打理好一切。

独自流浪的日子里,没有银子,饭都吃不上。

一百两银子将了结他贫穷的过去,给他新的开始。魏婴笑道:“太客气了,之前说好二十两银子,为民除害也是我应该做的。”

“收下吧……多谢你魏公子……”在场的每个人都诚心实意地要以此表谢意。

魏婴行礼,认真地道:“谢过大家,可这也太多了。”

若麟沣道:“魏公子,实不相瞒,我们商会办有学堂,你若愿意,可以跟我们同住,教那些孩子学点本事。”

其中管事的人还提到另一件事:“大家在外做事,江湖险恶,若能跟魏公子学点法术防身,有急事及时传个信息,那该多好。”

这个提议引起了共鸣,若麟沣在大街上被人追赶的经历让多少人惶恐。学点符篆,多的不说,能及时找人救命也是极好的。

若麟沣待他不薄,魏婴目前也没有比这里更好的去处,再想想锄奸扶弱的根本就是助需要的人保护自我。

魏婴答应了大家的请求,收下银子,他的路越走越宽,往后的事也越来越多。

宴会散去,若麟沣单独留下他。

“魏公子,我在城外有一处宅子,云青已经带人去收拾好了,你往后就住那里。”

魏婴手里还抱着那么多银子,又遇到这样的好事。

“多谢若先生,魏婴路过此地得到你的厚待,万分感激。”

若麟沣大笑,拍拍他:“我……还指望你定居在此,安心住下吧!”

若麟沣的宅子典雅别致,主客房加起来一共八间,花园鱼池应有尽有。

魏婴终于有了容身之处。他搬进去的第一天晚上,独自对月畅饮。

“自在啊!好久没有这么舒畅过了。”

魏婴吹着夏日的夜风,手握酒壶,人倚在花园的躺椅上,一只腿翘起,另一只悠哉悠哉轻晃,想着他的事。

漂泊无定,那是他记忆中最深刻的经历。

从生下来就没有过安居之处,父母亲一直带他夜猎,东奔西走,没几年又双双离世。他在江家是被收留暂居,到乱葬岗连个躺卧的地方都没有,这一世唯一的念想是云深不知处,可他终究看清自己只是那里的过客。

“公子,喝口热茶。”

云青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魏婴笑着接过杯子。

“公子,你这些日子累了,我已经备好了洗澡水。”他抬头看向云青,千言万语难以言表。

到此,魏婴重回于世的人生算是走上了正轨。若接下来的路按照这样的步伐走下去,他该拥有平顺和幸福才对。

这一日,魏婴教商会的商人们画符,画简单的传音符。

一个上午过去了,很多人连基本步骤都还没掌握,符传不出去。

休息时间,大家讨论起来:“魏公子,这样下去,我的手指要扎成马蜂窝了。”

“哈哈哈哈哈!”

“魏公子,我是不是没有那样的天赋?”

魏婴道:“画符需一心一意 ,排除杂念才是。你们人在这里,心挂着俗世中事,挂虑太多,用心不专,怎学得好。”

“魏公子,照你这样说得瞥尽杂念,心无旁骛才行。可人生在世,处处充满尔虞我诈,怎能不挂心。我们也算是做大事的人,心静不下来呐。”

“是非在己,毁誉由人。我心我主,自己得控制自己,既不受世事左右,也要知道当如何行在正路上。”

魏婴说的每一句话,若麟沣都听了进去。

当晚若麟沣请他吃饭,饭桌上几杯下肚后,直截了当地问他:“魏公子,敢问你的故乡在何处?”

“我……我没有家,父母亲已经不在了。”

得知魏婴苦寒的身世,若麟沣像是如释重负。

“可有家室?”

“没有,一个人。”

若麟沣嘴角一扬,敬他一杯,缓缓地道:“可有心仪之人?”

魏婴端起酒杯,一口闷下,他不知怎么回答了。

若说有心仪之人,几分醉意下,他感觉喜欢那样一个人是奢望也不合情理。若说没有心仪之人,欺骗自己又很不快乐。

若麟沣身为商人,阅人无数,魏婴这样的反应,他已经猜到了答案。

笑道:“不打紧,像你这么优秀的翩翩公子,怎会没人记挂着呢?”

“……确实没人记挂着,我一个人。”

若麟沣满意地笑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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