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不怕黑夜掩藏它的光芒。魏婴教商人画符,只跟他们相处了一天,就有很多人想跟他进一步交往,他答应大家明日晚间可以过去做客。

次日,魏婴又去学堂给孩童们授课。

刚走进大门,就看见一个年约七八岁的男童坐在学堂外的石阶上,面带愁容,目光呆滞。

这里的学子都是富家子弟,个个养尊处优,又正值活泼顽皮的年纪,他这般忧伤极不正常。

魏婴走过去,蹲下身来,问他:“怎么了?为何不进去念书?”

“……”

孩子一言不发,呆呆地坐着。紧接着从室内跑出几个男童来,异口同声地道:“他没有母亲。”

魏婴心头一凉,伸手抓住他瘦弱的肩头,笑着说:“还有疼爱你的父亲和家人呐。”

“他的新母亲生了弟弟和妹妹,他今日上学前还被父亲打过。”孩子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魏婴一直以为没有父母的孩子很孤独,此刻他看到没有爱的孩子更可怜。

温声道:“我也没有母亲疼爱,可你看看我,这不是挺好的吗?”

魏婴拔出剑,在他面前练了几招。一大群孩子拍着手欢呼起来,可地上坐着的孩童眼里含满了泪水。

魏婴拉他,“起来吧,我教你玩新的东西,父亲也喜欢快乐的你是不是?”

“我……我不想父亲……不要再回家去。”男孩埋着头,哭出声来,悲痛的啜泣声听上去已经隐忍了很久。

魏婴深吸一口气,咽了咽喉结,柔声道:“我们没有权力选择自己的出生,一个人会生在什么样的家庭,有什么样的父母,这些都不是自己可以选择的。”

“叔叔,那他好可怜。”围观的孩童插话。

“出生不能选择,但我们可以选择今日怎么过。你想要快乐,那就给自己找点乐趣,没有人关心你,你还有自己啊!这个年纪的小男子汉,已经可以照顾自己了。”

魏婴说完话就带着他进去,让他坐在最面前,开始讲自己小时候第一次射箭的经历。

此时站在大门外的凝姝,眼含热泪。

她回来后一直待在闺房里。这日一早,若麟沣单独见过她身边的丫头,吩咐她一定要想法把小姐带去学堂,凝姝过来时正好听到魏婴在安慰人。

他那番话犹如一道光,照进她心里。

在修仙的路上,师傅说要摒弃一切杂念,专心修炼。所以就算心里有天大的事,也要生生压下去,掩埋在无人知道的地方。

然后刻苦练功,孤独地活着。

若那些只有自己才知道,只有自己才可以触碰的过往,永远不被光照,永远遇不到知音,那她的孤独将是一生之久,继续当高高在上的嫡仙,过着无味的日子。

好巧不巧的,魏婴出现了,他如一道光,不但温暖了跟他接触过的人,还照进她心里。

“没法选择自己的出生,但是可以选择今日要怎样活着。”魏婴的话让凝姝受到了启发,她带着丫头走了。

这天傍晚,魏婴回到家,小苹果在门口朝他摇头。

“倔驴子,今日心情不错哦!”驴子这日很高兴,因为家里来了客人,给它喂了很多苹果。

魏婴昨日答应那些商人可以过来做客,今日来的都是和他年龄相仿的公子哥。

云青带着他们随身的家仆忙活,在花园里摆好桌子准备开席,大家正有说有笑地谈论着,突然间像是得了命令一般,全都闭上了嘴巴。

凝姝来了,她人站在院门口,一身雪白的长裙笼着柔光,瀑布般的乌发披散在身上,玉面仙姿。

那群公子哥看呆了,缓过神来后齐刷刷地看向魏婴,魏婴刚刚才站起身,凝姝身边的丫头就跑了过来。

“魏公子,这个给你的,拿着。”那丫头粉面大眼,说话的语速极快,一把将东西塞给他。

继续说:“这里面是我给你做的鞋垫和鞋子,看你那鞋子前半截塌陷,想必是大了些,哈哈哈……”

“我说姑娘,我们也不过才见过几次面,你眼力不错人也挺好,就是说话真像炸豆子。”

丫头听他这么一说,不高兴了,嚷嚷道:“人家也是一片好心,说话像炸豆子怎么了,我的名字就叫豆子,豆子,记住了吗?”

话音落下,魏婴身后一阵爆笑声。他没想到凝姝会过来,更不知道若麟沣在策划着什么事。

来者即是客,魏婴给凝姝安排了座位,但她没有入席,在花园里看了看,随后往角落里去荡秋千。

从她身后的角度看过去,长裙的裙摆在风中飘飞,乌发随秋千荡漾。

一群公子哥喝着酒,小声议论起来:

“若家的姑娘好美啊……只可惜她那双眼睛长在了头顶上……我没见她笑过……她是修仙的惹不起……”

来客散去后,魏婴斜靠在花园的石椅上。云青端来热茶,凑在他面前,小声道:“大小姐真好!像她那样的人世间少有,你说是不是啊?公子。”

魏婴接过他手里的茶水,起身朝屋里走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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