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不得不说,菊花在中国的植物人文中占有很重要的位置,被提到了花中四君子的高度。

从植物特性来看,菊花品种繁多,花色多样,花瓣层叠如云霞,风姿百态,灿若锦绣。连黄巢这样的硬汉都不免被吸引,写下了“满城尽带黄金甲”的名句。

关槐绘

菊花在中国有着超高的人气,而在东亚国家,特别是深受中国文化影响的日本,也有着极为重要的文化地位。

在日本,菊花甚至到了和樱花一样的高位,它是神圣纯洁、吉祥长寿的代表,日本皇室在选家徽纹样时,首先看中了菊花,用 “十六瓣八重表菊纹”来象征天皇的权威。

产自中国,东渡日本

高人气也会带来模糊界限,有些日本专家甚至认为日本是菊花的起源国,比如日本植物分类学之父牧野富太郎就认为,菊花起源于日本的原菊。

但众所周知,连樱花都是唐代万国来朝时,日本朝拜者带回东瀛的,不过不能否认的是,樱花在日本得到了新生,怎么吹嘘都不为过。但菊花,却不能再这么说了。

菊花在中国已有3000多年的栽培历史,在《礼记》中已有“季秋之月,鞠有黄华”的记录,栽培则在东晋时期已出现,陶渊明就被认为是种菊第一人。

邹一桂绘

和樱花一样,菊花是在唐代(618-907)时东传日本的,到日本的时期,不可能早于奈良时代(710-794)。因为从文字记载来看,在712年问世的日本史籍《古事记》和奈良时代末期问世的、日本最早的诗歌总集《万叶集》中,都没有出现菊的相关信息。

要知道《万叶集》在日本的地位相当于中国的《诗经》,它的内容十分广泛,又以吟咏纷繁的花草为特色,但收录的4500 余首和歌中,竟没有一首咏菊,故日本古谚云“万叶无菊”。

歌川广重绘

日本平安时代的学者,被尊为“学问之神”的菅原道真(845-903),在他所编著的《类聚国史》中提到了日本菊花的栽培和观赏,里面记载说797年,日本皇室在九月九日举办了赏菊会,天皇还吟诵了赞美菊花的和歌。

这是最早提到日本菊花的史料记载。而赏菊这样富有雅趣的活动,唐中宗李显早在709年的时候办过了。

葛饰北斋绘

不同的菊文化

东渡过去日本的菊花,在日本本土上也发生了不少变化,比如在中国,菊花是淡雅高洁的象征,是有‘君子人格’的花;而菊花到了日本,受到了皇室贵族的认可,却是成为了象征皇室高贵与尊严的存在。

从平安时代到镰仓时代,菊花作为一种流行的图案被用在衣服上,并最终被用作家族的标志。

被选为御徽,据传来自于镰仓时代的后鸟羽天皇,他特别喜欢菊花,所以在车辆、家具,甚至衣服上都用菊花作为图案。这种喜好和做法影响到了贵族和后来人,渐渐的,菊花也就被当作一种纹章被广泛使用。

中国提到菊,一般指的是黄菊,日本则偏爱白菊;重阳节的时候,菊花有祝福长寿健康的涵义,而西方将菊花用于葬礼,受其影响,日本的菊花有了怀念先人的寓意,也就经常用在祭祖拜神、放在墓碑前纪念。所以,在日本要看望病人的时候,可千万不要送菊花。

菊花原产于中国,我们对它的文化探索自然也是最为丰富,从陶渊明开始,千百年来吟咏菊花的大有人在,“相思只傍花边立,尽日吟君咏菊诗”,“耐寒唯有东篱菊,金粟初开晓更清”,“已看铁骨经霜老,莫遣金心带雨斜”……诗词多得是信手拈来。

日本的汉诗歌《怀风藻》中,也记录了不少有关于菊花的诗歌,比如“菊浦落霞鲜,莫谓沧波隔”、“倾斯浮菊酒,愿慰轩蓬忧”、“沾兰白露未催,泛菊丹霞自有芳”等。

恽寿平绘

从中国风尘仆仆传到日本的菊花,被日本接受并改造,中日不同的本土文化底蕴也让菊花诞生出不同的文化。菊花在秋天绽放,自然而然地增添了丝伤感情绪,日本最爱白菊、残菊,刚好符合他们敏感、细腻的心理,由此演化出一套唯美感伤的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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