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编第66师之前身第66军的番号,大家是否非常眼熟?没错,正是在南京保卫战中拼死突围的那支粤军部队,时任军长叶肇。不过该军在1939年的桂南会战中发挥较差,战后不仅白崇禧、陈诚等大员受到处分,第66军军长叶肇被撤职查办,第66军番号也被撤销。后来这个番号重新授予了加入第一期远征军序列的张轸所部,结果远征军大败而回后,番号第二次被撤销。

所以1947年在鲁西南战役中,跟刘邓大军鏖战的整编第66师,其实是原第六战区所属的暂编第9军,1943年改番号为第66军,属于第三次获授这个番号的部队。这个军是陈诚以自己新组的三个暂编师为基础搞起来的,后来又改辖第185师、第199师,一番操作下来,总而言之,这是“土木系”的基本队伍,1944年之前军长为土木系大将方靖,副军长黄埔三期宋瑞珂。

1947年6月,刘邓大军四个纵队12万余人突然南渡黄河,横扫鲁西南若干重镇,老蒋以王敬久为兵团司令,率整32、整66和整70师火速增援,至7月14日的晚上,我军在六营集消灭整32师和整70师大部,俘整70师师长陈颐鼎,仅有整32师师长唐永良率一个旅狼狈逃跑。此时,王敬久兵团主力只剩下一个困守羊山集的宋瑞珂整66师,被我二纵、三纵团团包围。

羊山集攻坚战非常重要,我军能否迅速全歼整66师关系到鲁西南战役的成败,如果消灭之,则我军就掌握了战略主动权;如果短时间内拿不下羊山集,则敌人后续援军赶到后,我军将处于疲劳作战和内外受敌的被动地位。然而宋瑞珂指挥全副日械的整66师三个旅20000余人,拼死顽抗拒不投降,使二纵三纵伤亡颇大猛攻一周也未得手。

其实宋瑞珂这边也已经是粮弹告磬和伤兵满营,而且王敬久已经无兵可派,只能电示宋瑞珂坚持不住就突围,可是在刘邓大军的严密包围下,这根本就是不切实际的梦想,宋瑞珂想了半天也只能放弃这个念头。至于援军呢?临时新组的王仲廉兵团指挥整10师、青年军206师等部,根本不敢全速前进,从民权出动后每天只爬行10余里,摆明了畏战。

并且在此期间鲁西南连降暴雨,道路非常泥泞,所以王仲廉兵团根本不可能完成解围任务,也就是说,整编第66师已面临坐以待毙的绝境,是一场必败之仗。老蒋和陈诚急得死去活来,可楞是没有一点办法(战后王敬久和王仲廉两个一期生双双下课,再不重用),老蒋竟然在电报里为整66师祈祷,说明确实无奈了。

统一指挥攻击部队的陈再道将军,数次派俘虏回去要求宋瑞珂放下武器投降,但是后者仍然负隅顽抗,致双方伤亡激增。为了迅速解决顽敌,刘司令员亲临前线视察战况和调整部署,同时增调野司榴炮营和一纵炮团加强给攻击部队,经过认真准备,7月27日天气放晴时,我军发起对羊山集的总攻。

战至7月28日凌晨,羊山制高点全部被我军攻克,整66师残部只据守着镇内的一些房屋,宋瑞珂召集主要军官开会商量,一个旅长说如果打巷战还能坚持三天,但是宋瑞珂认为刘邓大军已经占据制高点,可以居高临下发扬火力,且残部被团团包围,继续抵抗下去毫无意义,中午时分决定投降。于是整66师参谋长郭雨林向我二纵6旅部队接洽请降,历时12天的浴血羊山战役结束。

羊山集之战非常惨烈,宋瑞珂整66师的顽抗程度超过了之前其他任何一支蒋军部队,千余户的羊山镇战后几乎没有一间完整的房屋,我二纵、三纵付出了极大的伤亡代价,其中二纵团以上干部伤亡19人,营级干部伤亡32人,其他连以下干部战士数字更大,二纵队司令员陈再道将军后来感慨万分地说:“羊山集这一仗,是我们打得最苦的一仗!阵亡的战士最多!”

也就难怪宋瑞珂被押送途中,许多干部战士对其怒目而视,有个干部控制不住情绪还揍了他,在二纵司令部,陈再道也怒斥宋瑞珂作毫无意义的抵抗,如果早两天放下武器,也不会造成双方这么大的伤亡。宋瑞珂连连道歉,先说自己是军人奉命打仗,同时也承认自己要为双方的伤亡负很大责任,随后被押往解放区的冶陶。

整编第66师的覆灭是情理之中,但是宋瑞珂的顽抗拖延了刘邓大军休整和南进的时间,给千里跃进大别山增加了相当之大的麻烦,如今回头去看,仍然是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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