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人對於牛羣的記憶就停留在2005年,那是他從安徽蒙城縣回來,重新登上文藝舞臺的時刻。

然而那次迴歸其實並不成功,他再也沒有重現當年自己與馮鞏那黃金十年中所取得的成就。

牛羣

從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末是牛羣、馮鞏這對組合最輝煌的時代,他們曾經是春晚上不可或缺的一道風景線,人們早已習慣在每年的大年三十晚上守候在電視機前觀看牛羣與馮鞏合作的相聲,並享受在他們製造的快樂當中。

然而一直給別人帶來快樂的牛羣在成爲了蒙城縣的“牛縣長”之後,度過了一段並不快樂的五年,在一些媒體的主的描述之下,牛羣的形象一落千丈,人們似乎也願意相信電視上的牛羣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一時對於他的負面報道曾不絕於耳。

牛羣

知難而退的牛羣再次回到文藝舞臺,他的情緒很不穩定,面對媒體他時常顯得很憤怒,卻又無可奈何,他抱怨着媒體對他的採訪都是斷章取義:“我對記者說123,他就給我報道345,我質問他們爲何報道那些我沒說過的4和5,而記者竟然回答說,有3就行了”。

牛羣

在那段時間裏,牛羣甚至都不敢接陌生人的電話,他多想對自己那些不實的報道進行解釋,但結果往往是越描越黑,那些帶有一些惡意的,誘導性的提問往往讓牛羣無可奈何,畢竟在關乎自己名譽的問題上就不像在舞臺上說相聲那樣從容,可以把智慧揮灑在談笑風生之間,而對待自己的名譽,在文藝界摸爬滾打這麼多年的牛羣顯然開不起這個玩笑,而一旦認真起來,往往自己就顯得更加被動。

於是,記者們打不通牛羣的電話這件事本身也似乎又成爲了一個可待挖掘的重大新聞,那段時間牛羣心情很低落,在訪談節目當中他沒以前那麼愛笑了,並常常垂頭喪氣,陷入苦悶當中。

在《魯豫有約》的節目當中,那個健談的,幽默的牛羣常常通過自嘲的方式去給觀衆們帶去笑聲,而當人們一笑而過之後,留下的回味竟是點滴的苦澀。

面對魯豫的提問,他有時會激動地拍桌子,而有時卻又望着天花板發呆,常常欲言又止,從而陷入一種既想和別人訴苦又擔心別人無法理解自己的矛盾當中。

在鏡頭前那個總微笑着的牛羣並沒有觀衆們想象中那麼堅強與樂觀,他抱怨自己即便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他坦言如果不是這幾年自己臉皮越來越厚,恐怕連死的心都有了。

牛羣這些年來也一直在懷疑自己,否定自己,不斷反思自己,是不是自己真做錯了什麼,如果一個人說自己不好,可能是他不夠客觀,如果兩個人說自己不好,可能是他們格局太低,如果三個人說自己不好,可能是蓄意的別有用心,而成千上萬的人都說自己不好,他突然意識到,是不是自己真的不夠好。

“如果我錯了,我一定會改,我保證一輩子都不會再犯,但是我反思這麼久,我仍然沒有能力發現我究竟做錯了什麼”。牛羣表示過,如果有人能幫助他找到癥結的存在,他會非常感激。

牛羣

今天的牛羣雖然已經70歲高齡,但他仍然熱愛着舞臺,熱愛着相聲和小品的藝術,他渴望像從前一樣給觀衆們送去笑聲,享受人們對他的尊敬與喜愛。

從2005年開始,他曾多次嘗試與馮鞏“再續前緣”,然而曾經的馮鞏還是馮鞏,可今天久疏戰陣的牛羣卻早已不再是那個風光無限的牛羣了。

在牛羣那張略顯滄桑的臉上已經很難讓觀衆們再次和那個一臉笑意的喜劇明星聯繫在一起了。除了個人形象的落差和對藝術技巧的把握越發生疏之外,總是“官司纏身”的他也很難將自己的精力全部鋪在藝術道路之上。

雖然偶有作品可以問世,但牛羣的小品和相聲已經很難再去複製當年那精彩絕倫的效果,《小偷公司》、《巧立名目》、《坐享其成》等膾炙人口的經典作品也早已成爲絕唱。

馮鞏與牛羣

有一天晚上,牛羣心血來潮將百忙之中的馮鞏請到飯店來,兩人喝了許多酒,說了許多推心置腹的話,情緒激動之餘,馮鞏埋怨着牛羣:牛哥,你說你這麼多年大好時光都糟踐了,放着好好的相聲你不說,你不務正業呀你,任我們當年這麼多人勸你,你就是不聽,你是真“牛”呀你。

馮鞏

牛羣心中五味雜陳,一言不發,也許有那麼一瞬間,牛羣也曾後悔過,後悔當初做了這樣一個在今天看似不太成功的決定。

此時的馮鞏其實早已習慣了沒有牛羣的日子,他和郭冬臨、周濤、牛莉等人的合作也越發默契,而念舊情的馮鞏還是給了自己昔日這位老搭檔一個機會,兩人曾合力創作過一個相聲作品,然而在春晚最後的彩排過程中,這個節目還是被無情地刷了下去。

牛羣很沮喪也很自責,當時在臨近春晚之前,關於他婚姻變故的新聞鋪天蓋地,更有甚者將他塑造成了一個陳世美的形象。對此牛羣哭笑不得,言語中充滿着自嘲:“陳世美至少還是個狀元,是個駙馬呢,我算什麼呀,怎麼跟人家比呢,這些記者太抬舉我了”。

經歷這次失敗,牛羣不敢再去麻煩馮鞏了,他不想因爲自己個人的原因連累到馮鞏,畢竟沒自己的時候人家年年都能上春晚,爲了幫助自己反而害人家也崴了泥。

也許牛羣已經很難再度創造曾經的輝煌,也許觀衆們再也等不到他和馮鞏的再度合作,但我相信,他留給觀衆們的笑聲將永遠迴盪在一代人的記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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