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又一位女性,决定做回自己,在56岁的年纪。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关注过前几天一篇高转文章,讲56岁女子“逃离”家庭独自启程自驾游的故事。

慕名去看了她抖音上的视频,总被某些细小瞬间戳到忍不住想哭。

这个叫苏敏的阿姨身上,映照着无数中国女性的缩影。

很久以前阿姨写伊能静时提到过,在中国,女性总是习惯为他人而活。

她们做女儿、做女友、做妻子、做母亲……唯独忘记了做自己。

但同样是50+女性,伊能静是那活成“榜样”的极少数。

无论前尘往事如何,今天的她还能在舞台中央晒双十一购物车、晒好老公乖小孩的幸福生活,52岁生日时她在“小作文”里写:

“我还沸腾着,像滚烫的水,爱着生命。

我跟即将18岁的儿子听流行音乐狂舞,我跟女儿打扮成粉红公主喝法式下午茶,我和秦先生深夜不睡的聊剧本……

52岁,我还是老女孩,活得比任何时候都精彩,笑的比任何时候都灿烂。”

极致浪漫。

但在追光照不到的角落里,还藏着沉默的大多数,她们都有一个名字,叫“苏敏”。

“被忽略的苏敏的前半生”,你我的母亲或许都能找到共鸣:

小时候做长姐,两个弟弟是家里的天,看着玩闹的弟弟从山坡滑落,苏敏要克制贪玩的冲动,操心弟弟安全与否。

长大了做妻子,打理好丈夫和孩子是美德,几十年里饭桌上只有丈夫的饮食口味,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家庭”,哪怕自30岁起就没过过夫妻生活,她也强撑着这段婚姻关系。

好不容易把孩子熬大,孩子的孩子又降临了,50岁,苏敏被“外婆”身份绊住。

社会赋予女性的“职责”像座大牢,将苏敏这样的女性困于其中。

为这画地为牢的生活,她折腾了半生,身体机能最好的时光,就这么花掉。

难能可贵的是,苏敏没忘“醒来”的冲动。

把外孙送进幼儿园,她的“出逃”计划也终于提上日程:

“我不想给大家干活了。”

这句终于有了反抗意味的话,凝聚了“苏敏”们整个前半生的忍耐,所以细品之下,阿姨只觉得心酸。

拿着攒下的两万块钱,她买来车载帐篷、户外电源、锅碗瓢盆等一系列装备,准备独自开启一场自驾旅行。

她完全明白丈夫此时终于开始的慌乱:

“我要是走了,他得从女儿家搬走,没人给他做饭了。”

所以那些整日质疑女人依附性的人看懂了吗?到底是哪个群体不独立,哪个群体需要婚姻?

恐怕有部分是男人。

犹记得曾看过一个男人分享的视频,指着在厨房忙活的妻子说:

看到没,几万块钱娶回来,不光能洗衣做饭还能生孩子,太值了。

恶臭,却也是残酷现实。

在“贤妻”的托举下他们逐渐退化,但角色互换,这个男人眼里“管吃管住有女仆的酒店”,也正成为“贤妻”们最想逃离的牢笼。

为了阻止苏敏出走,她丈夫用了很多手段,首先是最常用的打击法,质疑苏敏独自行动的能力,嘲讽她新鲜一时:

“这个钱扔得好可惜,要不了两天你就不住了。”

言语打击不行,他就上硬手段。

苏敏自己买的车里他装了ETC卡,眼见挽留不了,他便上手拆卡,连女婿都看不下去,他才作罢。

不过,哪怕对方再怎样阻拦,这次的苏敏是彻底决绝了,因为这样的婚姻生活,属实没有享受其中的可能。

除了经济上“AA制”,这对夫妻在生活上也如处平行世界。

有个细节阿姨记得很深,苏敏说,只有在晚上,丈夫消遣完关门睡觉的时候,她才拥有沙发电视的使用权。

看完电视困了回房爬上床——是真的爬,她和丈夫很早就分床睡,住着上下铺。

感情淡漠,着急起来的争吵却很激烈。

有次两个人都很生气,她抓起一把凳子,明明可以打到他,但她迟疑了一下,只把凳子摔到旁边。

丈夫捡起来,狠狠往她背上砸了去。

也先别急着骂他,看到故事的阿姨想,也许甚至要感谢这个差劲的丈夫,才让为人奉献半生的苏敏有了醒悟的可能。

被“妇德”绑架的上一代女性,哪怕能在男人那里感受到一丝一毫的好,也许她都不会在56岁出走,而会选择继续兢兢业业,为又病又老的丈夫、为尚处年幼的外孙,奉献余年。

《三十而已》大火的时候,有记者采访到了大山里的一位全职妈妈素素。

爽剧里的顾佳在左手事业右手奶娃,全线开挂,现实里的素素在二十出头的年纪做出了三次选择:

家里条件不足以支撑她和弟弟上学,她退学;

初中遇到爱情并意外怀孕,她结婚;

照顾孩子和打工赚钱无法兼顾,她回村。

操劳的日子里,她在社交平台记录心情:

“一个人带孩子久了,孩子认为你是个脾气暴躁的妈妈,老公认为你就是神经病,更好笑的是,旁人都觉得你在享福。”

英国有位作家蕾切尔在《成为母亲》一书中有句话:

“做母亲会碰上的一切,都和取舍与选择有关。”

但千万年的家庭生活又告诉我们,无论别的角色怎样取舍,只要你拿到的角色卡是“母亲”,你的选择只能是牺牲。

苏阿姨也是为了孩子忍过这几十年,56岁从这角色里抽离,还算来得及。

有联想到前段时间那位被假靳东欺骗的阿姨。

人到中年,追逐着从未有过的爱情,看似出格,但好歹她还有幻想,也算为自己活过。

就像今天的这位苏阿姨,有人质疑过她为什么这么压抑不离婚,除了她诉说的财产分割等现实理由,其实阿姨觉得,离不离婚根本也不是最重要的事。

最重要的是,她开始看见自己,也终于放下担子去找自己。

哪怕一路山路弯弯,历经风雨,哪怕一个人要花一个小时才搭好一个帐篷、晚上在路旁的车顶上被大卡车吵得无法入睡,也没关系。

一辆被打理得井井有条的两厢Polo,足以陪伴她,从郑州出发,到成都见同学,去云南看云海,到海南过年,一路往温暖的南方开。

如她所言,“阿姨最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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