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湖南人爱吃烟熏鱼,其实湖南还有一种加工鱼在当地颇受欢迎,不用烟熏,在太阳下自然风干,切块在加入红曲粉的酒液里洗个澡,再入坛封存数10天,便成了醇香的鲜红鱼块,俗称扎鱼,因为是由红曲粉染红,又叫红曲扎鱼,上好的红曲扎鱼与腊肉一样,放一年也不会坏。

扎鱼的做法在明代就有文字记载,高濂所撰《遵生八笺》中“湖广鲊法”条,最早介绍了湖南人腌渍鱼肉时掺以红曲。这些湖南人主要是指湖南湘西西部地区的人,扎鱼的做法最初来源于湘西和张家界,不久便流传到周边的怀化、邵阳、永州等地,现在早已在湖南各地盛行,入冬后,湖南各地有人便开始忙碌起来做扎鱼了。

扎鱼实际上与古代的鱼鲊做法类似,也是一种腌制鱼,因为腌制后颜色鲜红,显得是很喜庆,所以逢年过节在湘西人的餐桌上总有它的身影。母亲是做扎鱼的高手,她做的扎鱼常常比别人的香,保存时间也更长,也许是从小耳闻目染的缘故,我从做姑娘的时候就知道做扎鱼了,并且做出来的味道还不赖呢,常常得到旁人的夸奖。

扎鱼一般情况是不需要烟熏的,所以制作起来比烟熏鱼更简单,然而对于那些特别痴迷烟熏香味的人,还是会过一下烟,进行微熏后再裹上红曲粉和白酒发酵。

制作扎鱼的诀窍主要有4点:一是材质要好,选择至少5斤以上的鲜活大草鱼或者大青鱼;二是用酒一定是50℃以上的高度白酒,因为市场上假酒太多,最好是购买品牌酒;三是选择连续晴好天气晾晒,一气呵成;四是红米粉质量有保证,建议去大商场购买。

买回来的新鲜大草鱼(或大青鱼),洗净破开鱼腹部,将内脏掏干净,注意不要将鱼胆弄破,用刀刮干净鱼腹腔上依附的黑膜,摘除鱼腮,再在鱼背上划上宽度为3左右厘米、深度2~2.5厘米的刀花,若喜欢吃新鲜鱼头的,将头部砍下来另外烹饪。

剖好的鱼放入干净的搪瓷盆中,加入适量的食盐,用盐将鱼周身里里外外抹个遍,刀花处不能遗漏,这样才能保证鱼的盐分分布均匀,然后腌制3~5天,让鱼肉由白变浅棕红,具体时间视天气温度变化而定,气温高腌制时间则短,反之,气温低腌制时间则长。

如果鱼太大,可将鱼剁成3截再上盐,整条鱼的话日后比较方便晾晒,不占地,但是整鱼晾晒时一定记得用两根细竹棍将鱼肚撑开。也有人会砍成小块块腌制,用透气有筛眼的竹簸箕晾晒,省去了晾后还需再改刀剁小块的麻烦,不过小块的弊端就是刚晾晒那会儿,鱼肉含水量大,特别容易与晒盘粘连。

用盐腌渍好的鱼选择晴好天气,用棉绳或铁勾悬挂在大太阳底下晾晒几天,至大半干,这个干湿程度也是依个人口味需求调整,有人喜欢吃湿润一些的,也有人喜欢吃干爽点的,有一点值的说明,太湿润保存时间受限,我比较喜欢6、7成干的。

印象中母亲每次做扎鱼遇到的难题就是天气问题,因为只有冬天临近年关渔民才会抽干水塘,鱼才是最便宜的,而这个时间段往往天气不好,母亲就早早将鱼肉剁成小块,垫上白纸围放在灶台边用余火烘烤,事后总有白纸屑粘到鱼肉上,每次都是动员全家一起来抠鱼肉上的纸屑。

晾晒好的鱼剁成小块,然后将白酒倒入碗中,加入红曲粉和五香粉搅拌均匀,用筷子夹住鱼块,放入红曲粉酒液中刷几遍,你会发现鱼块立马变成了鲜艳的红色,然后将鱼块轻轻上下甩动,将顺带的酒液滴落回收到碗中,再放入另一个干净的碗中放置半小时,沥一下残留的酒液。

准备一个无水无油的干净容器,将鱼块一块块夹入容器里,一层层码好,将八角掰开成一瓣瓣,每层丢放2~3瓣八角,最后用保鲜袋折叠成2~4层覆盖住容器口并用棉绳固定好,盖上盖子密封好,放在避光通风处,过段时间还需开坛查看,坛底是否留有渗水,有的话要倒掉,保持坛底干爽,静候1个月,把一切交给时间,让其自然发酵,这样放一年也不会坏。

一个月后开坛,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夹几块倒入适量的茶油,再加入一勺剁辣椒或者少许辣椒面,再撒上几粒豆豉蒸15分钟,香得不得了,咬一口,一丝丝一缕缕的红肉格外惹人喜欢,并且丝丝入扣,足见食材的新鲜,这样的扎鱼开胃又下饭,比烟熏鱼还好吃。

外面买的扎鱼大都是速成的,且不说太湿,而且食材质量无法保证,基本上是死鱼做的,吃起来感觉不到香味,甚至鱼肉腐腐的,一点也不好吃,所以购买时一定要慎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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