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两次技术原因未播,“国师”张艺谋导演《一秒钟》终于如期热映,一个有关热爱、胶片与电影的故事被徐徐道来。没有以往大红大绿颜色,全片影像质朴,踏踏实实讲了一个怀旧故事,虽然不够震撼,但相对而言,比较精致。

想在胶片里看女儿一秒钟的张九声,偶遇想要去偷胶片做灯罩的刘闺女,本以为张译是放映员,却不料是从劳改农场逃出来的“坏分子”。而刘闺女有被父亲抛弃的经历,与张九声之间亦敌亦友,又似有淡淡的父女温情。

范伟在《我和我的家乡》大放异彩后,在本片饰演范电影再度惊艳。他完全是一个老成稳重、遵守规矩、心思缜密的放映员,他质朴幽默的表演,展现了不俗亲和力与组织能力,顺理成章把角色塑造得生龙活虎的。

范电影有着极致的利己主义,毕竟放电影有一种特权:大姐大妈往他兜里塞上一把瓜子、揣进几颗花生,还能获得面馆老板额外的一勺油辣子。但他所坚守且热爱职业,却跟孩子误喝清洗液烧傻有关,矛盾内心也体现人性的复杂。

张译是脾气暴躁、颓废、一根筋的张九声,坚定从沙漠跑步到镇上,还拿刀威胁范电影放映《新闻简报》,就为看女儿的镜头。在看到女儿的镜头后,他把头从放映机后面露出来,泪水已簌簌而下,缓缓地说:“一秒钟太短,不够。”

相比之下,刘闺女被父亲抛弃的小鬼灵精,不仅用反复无常谎言引发冲突,还是一个遮风挡雨的好姐姐,并且还有小流氓威胁她赔灯罩。她跟张九声亦敌亦友,很多时候都能透过她的眼睛,感受到这个小姑娘有一颗善良纯洁的心。

三个不同人物互相闯入、互相误会的故事中,因为在特殊政治年代,反映了各种小人物的苦郁心声。范师傅一边给张九声放电影大循环,另一边为保安科通风报信,张九声本可一走了之,却要救刘闺女,再度深陷牢狱,颇为痛心。

70岁张艺谋在“从心所欲不逾矩”的年龄回归初心,虽然手法质朴保守,人物都灰头土脸的农村戏,规避政治,不够犀利,却拍了关于“胶片电影”的好故事。尤其大家合力修复胶片,众人同心协力、有条不紊去抢救,真是一种致敬。

在范电影的指挥下,大家拿出床单,小心翼翼地把胶片托运进剧院。在剧院外用蒸笼烧了几大锅蒸馏水,再慢慢地清洗、擦拭,再拿出扇子扇出徐徐微风,把胶片吹干...…

当年随着范电影一声“电影可以放啦”,台下欢声雷动,就跟过年一样。而张九声、刘闺女之所以抢胶片,更是电影让他们生活梦想有寄托。而张九声拜托范师傅的事情,居然是送给刘闺女那胶片灯罩,铺垫也转折也非常巧妙!

结果,张九声二年后随着政策被释放后,风沙已掩盖了女儿胶片,不仅是胶片时代灭亡,也是随着群体狂欢下,个体的痛苦和牺牲被彻底掩盖。

张艺谋曾在采访里说道,“其实我也不是想拍那个时代、反思、批判现实主义,也不可能。”在瞬息万变的浮躁时代里,或许这便是他做出无奈挣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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