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疾人在成长的每个环节都困难重重。困难不止于出行,他们在教育、医疗、就业等方面都会遭遇更大挫折。正因如此,残疾人极少出现在大众视野。

广州市政协“有事好商量”民生实事协商平台2020年第九期将残疾人朋友请上协商平台,与政协委员、社会组织代表、和政府部门负责人一起协商如何更好地提高针对残疾人群体的保障水平与服务水平。残障人士和家庭深度参与了前期的调研和协商,提出了大量建议,深圳市政协同样安排委员参与了协商,实现了双城联动。值得留意的是,这次协商首次使用同步手语翻译。

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了解到,为了实现残疾人的高质量就业,广州正筹划开办残疾人数字科技就业培训项目,未来在数据采集、输入、管理、标签、数字的可视化、建筑信息模型等方面会有更多适合残疾人的岗位。

焦点1:残疾人出门障碍多

目前广州已安装人行天桥、过街隧道电梯共115部

根据第二次全国残疾人抽样调查数据显示,广州市残疾人比率为5.26%,残疾总人口为521200人。所以残疾人处在“隐形人”的状态,并非数量少,而是因为有障碍的环境。

自2003年起,广州的无障碍设施建设走在全国前列。目前新建的商场等公共场所基本配有无障碍设施。但一些已有建筑、过街天桥等仍未加装无障碍设施,存在一定短板。

“你们出行预留半个小时,我们预留50分钟,甚至一个小时。”坐着轮椅的张健说道。他常需要到五羊邨地铁站C出口附近办事,但只有A口有无障碍电梯,而A口恰恰在C口的马路对面。过马路的天桥虽近,但同样没有无障碍电梯。张健只能绕道500米去过斑马线,但是一路上的台阶让行程异常艰险。

市政协委员、广东狮子会第一副会长郑子殷曾和张健一起体验了“过马路”,并感到“他们出门实在太难了”。他认为,无障碍设施的建设涉及两个层面,第一是要有,第二是有了之后,残疾人要能够找得到和用得上。

张健告诉记者,广州有无障碍公交车,车上的后板可翻下来方便轮椅乘客,但部分司机却不知道这个功能。

另一个“有了却用不上”的案例集中在盲道。视障人士静睿说,广州部分盲道没有考虑到便利性,会接到电线杆或者石柱上,共享单车或者汽车、杂物会平时也会占据盲道。

市政协委员,广东启源律师事务所副主任、执行合伙人胡育新认为,无障碍设施应该完好且普及,设计不合理之处也应及时整改,所以应畅通社会监督的渠道。

11月17日,广深当地政协签订了《广深两地政协携手助力“双城联动”工作备忘录》,两地政协正加强工作联动,推动广州深圳经济社会发展相互促进。在打造无障碍环境上,深圳市政协委员,深圳市残联党组书记、理事长侯伊莎也参与了协商。

侯伊莎介绍说,深圳陆续出台了《深圳市无障碍城市建设总体规划(2020-2035)》、《深圳市无障碍城市标准》和《深圳市信息无障碍标准》。目前,深圳市人大正在为深圳市无障碍城市进行立法,各区、各专门的部门都出台了专项的规划和行动计划。

目前深圳一方面对城区进行大规模无障碍改造,另一方面出台辅助器具的产业政策。同时深圳每一年也都举办大型的无障碍宣传活动,让市民都参与无障碍的建设。“我们主要是从理念文化、制度规则、器物环境三个视角进行无障碍城市的改造和建设。”她说。

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了解到,《广州市无障碍环境建设管理规定》也于今年5月1日实施,该规定明确了政府职能部门无障碍环境建设职责分工。

按照规定要求,目前广州市已安装人行天桥、过街隧道电梯共115部。但不可否认的是,既有天桥上加装电梯还存在一定困难。

“这涉及桥梁结构、用地、管线、综合管养成本等多个问题。需要因地制宜、分门别类地有序推进。”市交通局总工程师邹小江说,广大市民若发现无障碍设施的问题,可通过12345政府热线进行反映,一套闭环的管理机制会及时督促政府部门去整改。

焦点2:残疾人托养资源少

广州正在建设新残疾人托养中心

家庭如果拥有一名残疾孩子,父母在“孩子正年幼”和“自己已老迈”这两个时间节点最为忧虑。

因为孩子早期就表现出残疾症状,家长难免心急如焚。若得不到科学指导,他们容易病急乱投医。结果是延误了最佳康复治疗时机,给孩子造成二次伤害。

市政协常委,广州大学教授杨松才建议进一步落实法律法规关于残疾报告制度的规定。“应该由卫生健康行政部门牵头,依托现有的妇幼保健网络、社区服务中心等对0~6岁的儿童进行残疾的筛查诊断和早期干预,及时将确诊的信息报送市残联。”他说。

市政协法制工作顾问陈舒说,落实残疾报告制度的意义重大,这能促进市残联、市卫健委等部门的医疗、教育、社会服务的协同。“0~6岁的康复工作做好,未来重症残疾人就会减少。”陈舒表示。

2004年儿童节后,广州曾经实行过0—14岁残疾儿童首报制度,以及时掌握残疾儿童的康复、教育等方面的情况,专职人员会及时向家长提供帮助。但是这个制度试点后并未延续。

“从前年开始,我们在残疾预防方面正在补上这一方面工作,希望得到卫健部门和广州地区各级医疗机构的大力支持。”市残联党组书记、理事长陈学军表示。

市卫生健康委妇幼健康处处长解素春表示,该委已经与市残联建立了相关的阳性病例报告制度,未来将不断完善扩大报告范围。

与孩子残疾初期的“不知所措”相比,年迈的家长往往陷入“有心无力”的焦虑。他们的收入、身体不再如前,残疾孩子的安置问题显得沉重。

两年前,白云区关灼明和区德洁两老夫妻搬进了广州明禧养老院。他们还带上了30多岁的女儿阿宝。阿宝思维迟钝,只能脚外侧着地,走路摇摇晃晃。正因放心不下女儿,二老才决定携女入院。在寻找养老院的过程中,他们屡遭拒绝,最终才在明禧养老院落脚。院方出于爱心,还对他们的费用进行了优惠。

广州市扬爱特殊孩子家长俱乐部做过关于双老家庭的调研,结果显示有1/4的进入老年状态的家长,他们的孩子不能自己独立生活。扬爱理事长戴榕说,家长很希望进入老年后仍和孩子在一起生活,但很多养老机构只能接受60岁以上老人,孩子不能同住。

市政协委员、广东沁森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刘惠萍认为,目前针对残疾人的托养资源存在供求不平衡。“要解决问题,一方面需要加大公办托养机构建设力度,另一方面政府可通过政府采购、奖励机制等,鼓励社会资本进入民办托养机构。”她表示。

作为全国第一个成立大型残疾人托养机构的城市,广州在残疾人托养资源上布局早。市残联2007年就租场开办康园工疗站系统,为近5000名残疾人提供日托服务。2017年,市残联也出台《广州市民办残疾人社会服务机构资助办法》,对符合条件的民办寄宿托养机构按照1500元/每人每月的标准给予资助。

市残联党组书记、理事长陈学军也表示,目前残疾人托养成本高,即便政府有资助,参与民办机构也不多。而公办托养机构则面临床位紧张,轮候队伍长的现实问题。

据陈学军透露,将落户于增城的广州市残疾人托养中心(星安居)项目刚刚完成征拆工作。该项目是市重点建设项目,其设置的1300张床位可以一定程度缓解广州市残疾人的托养难问题。

焦点3:残疾人就业难?

广州正筹划开办残疾人数字科技就业培训项目

就业是最大的民生,残疾人群体有强烈的就业需求,这也是他们自立自强的一种渠道。根据市政协的网络问卷调查显示, 58.68%处在就业年龄段的残疾人目前没有工作,而重度残疾人及精神残疾、智力残疾群体就业尤为困难。

事实充分证明,残疾人的就业岗位并不限于“按摩师”、“清洁工”等职业,中山大学航空航天学院教授富明慧同样是位盲人,他的故事激励了很多残疾人。

深圳市残友集团是一家专为残障人士提供高科技就业机会的社会企业和高科技企业,其中5000多名员工几乎都是残疾人。在“鼠标+键盘”的劳动形式下,残疾人可以克服身体的不便,从事脑力劳动。

深圳市政协常委,残友集团董事长郑卫宁告诉记者,三年前美国甲骨文公司为残友软件员工进行为期六个月的区块链技术培训,但残疾员工三个月就完成了。如今残友集团和甲骨文公司在深圳合建了甲骨文全球区块链研发中心。“我们支持了深圳很多金融科技企业的发展,自个儿也接到了高达几千万的工程费用。”郑卫宁说。

据广州市残联的数据显示,目前全市残疾人就业率达到41%,每年新增就业人数维持在1500人左右。这些背后依靠大量的就业服务和就业培训,其中每年新增培训人数就有1800人左右。

据市人力资源社会保障局副局长李明华介绍,广州已经把残疾人群体纳入了广州市“实施十项重点群体职业技能提升工程”。目前人社部门正在发动广大职业培训机构,为残疾人开发特色课程开发。

市残联党组书记、理事长陈学军说,在广州市大力发展数字经济背景下,广州正在考虑在数据的采集、输入、管理、标签、数字的可视化、建筑信息模型等方面,开发出更多适合残疾人的岗位。

“广州市残联也在积极寻找合作伙伴,筹划开办残疾人数字科技就业培训项目。”陈学军表示,目前市残联所做的就业培训不止于残疾人,也会对企业雇主进行培训,这样才能为残疾人创造长期上班、岗位稳定的环境。

广州日报全媒体文字记者 龙锟

广州日报全媒体图片记者 邱伟荣

广州日报全媒体编辑 赵小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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