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丹东,很多人立即想到中国人民志愿军雄赳赳气昂昂跨过的鸭绿江,被美国飞机炸毁的断桥和还有中国规模最大的边境城市,但很少有人知道当地的满族人口占了全市人口总数(244万)的三分之一(约82万人),这里自然也是全中国满族文化、满族风情最完整,最集中,最具特色的地区,没有之一。

在结束了丹东虎山长城的探访之后,我们驾车沿着鹤大高速驶一路向北前往宽甸满族自治县一个极为特殊的村寨——满家寨。这里主要居民都是满族人,据说大多数土生土长的寨民是满族八旗子弟的后人,满族人口数量在全国村级单位来说也是第一位的。300多年来,他们一直传承着最正统的满族文化。长期活跃于中国北方地区的满族人,不仅具有汉族人的聪明智慧,还有着蒙古族的骁勇善战,以及朝鲜族懂礼节,尊崇传统的特质。这次,我们要亲眼见识一下。

老实说,满族文化一直就像萨满教仪式一样让人感觉神秘,而繁杂的传统满族服饰和礼仪,却没有落伍,反而激起了更多人狂刷宫廷剧。作为已经被彻底汉化的满族后代,我偶尔也会幻想一下:如果自己生活在康乾盛世,是不是也能过上八旗子弟一样的生活呢,没事儿骑骑马、打打猎,平时提笼架鸟出门入户。

我们沿着鹤大高速一路向北,经过宽甸县城时也没有停留,而是继续向北挺进,计划直插目的地。我发现越往北走,山越来越多,无论走高速还是走国道,路边总有赏心悦目的好风景,感觉这段路特别适合自驾游。汽车行进其中,就像是一条通往世外桃源的“仙路”。

看到青山沟的指示牌(满家寨的所在地),我们驶下了高速公路。路边有满族八旗文化的标志物。顺路继续往里开。过青山沟镇区不远,一个清幽的小寨子出现在眼前,寨门外是一条清澈的小河(地图上显示为“小雅河”),清澈的河水引来了一群群水鸟叽叽喳喳来回飞舞。

满家寨门前的小雅河。

我们预定的客栈就在寨子里面(因为订了满家寨每人70元的《八旗山水遥》演出门票,所以就住在满家寨风情园里,普通双标房288元/晚),放下行李吃完晚饭,大家开始在寨子里闲逛。满家寨其实规模并不大,以古朴典雅的满族传统土楼和阁楼式建筑为主调。正对着寨子的大门是一座满族文化风格的两层木楼,楼前竖立着索伦杆(满族传统祭天之用),红色大门上绘有威武的门神,威武气派。

出于对这扇大红门后面藏着什么的好奇心,我们推开其中一扇门走了进去。一排小楼梯直伸二楼,再看晾了一院子的白被单,猜测这里应该是一家客栈。紧挨着小楼的旁边就是“八旗山水谣”节目的演出剧场,我们一会儿将在这里欣赏最正统的满族舞台剧。

有一说一,别看寨子不大,但人家的“八旗山水谣”节目演出真的非常精彩。据说台上的演员全都有纯正的满族血统,他们用歌舞的形式向舞台下的观众传达着满族人的传统文化、习俗和他们自古以来每天的喜怒哀乐,非常有看头!就在演员们谢幕的时候,我和同伴跑去了后台,想要进一步和满族演员了解满族文化。

别看满家寨规模不大,但“八旗山水谣”的节目编排还是很专业的,而且台上演员表演也很到位,整场演出下来,没少收获观众的掌声。

一位刚才在舞台上穿着龙袍唱歌的年轻人地接待了我们,他自我介绍说是这场演出的导演,也是一个真正会说满语的满族人(如今会说满语的满族人真的太少了)。从他那里我们不仅了解到了一些关于满族文化的服饰、礼节和民俗传统,而且还学到了一个标准发音的满语词——“你好”就是“si saiyvn”(西赛运),怎么样,简单又实用吧!

舞台导演悄悄地告诉我,如果你在满家寨里,想要和当地人拉近距离,只要你和别人打招呼时说出这句满语,对方一定会热情地满足你所有要求。事实证明,他的话绝不是夸张。导演说,闲下来的时候,他也会教其他演员练习满语,而且还想把女真文字和满语都传承下去。尽管他自己也说不清掌握了这门技术,将来会有什么用。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来到剧场后门的中华满族风情园,这里展示着满族古老的生活方式和生活用品。园子里有皮影展示、岩画展示、酿酒展示,但最让我们感觉意外的却是一位满族打铁匠。铁匠是一位90多岁的大爷,看上去身材非常瘦小,怎么也不能和“打铁的大汉”联系到一起。在我们观看老爷子打铁的时候,刚好一位村民骑着摩托来取打好的马蹄钉,老爷子说他最忙时,每天能打400来个马蹄钉!好家伙,一天打铁400件,这绝对是个体力活儿。

打铁老爷子姓张,张大爷是满家寨里土生土长的满族人,血统纯正,祖上也是打铁的。他从年轻的时候就在这里打铁,一打就是大几十年。不过,他娴熟的打铁手法,和瘦瘦小小的身材真的特别不相符,也不知道他的力气是哪里来的,正常的壮年男性一天抡几千下大铁锤胳膊可能都受不了,耄耋老人却能表情轻松——“我每天能打400 个马蹄钉,已经习惯了,一点儿也不累。”但他年事已高,我们还是不由得替他捏了一把汗。

和村民聊天中得知,如今满家寨人的祖先有一部分是“闯关东”的时候来从南边来到这里的,但经过几代人的融合,早就被汉化得差不多了,唯有能证明满族血统纯正的证据或许只有当地老人们常说的——小脚趾头上有两个指甲盖的就是满族人。这话我信了,我的一只脚的小拇指就有两个指甲盖,你的是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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