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县杨高山看古银杏树

徐翔升

小序

11月14日(农历10月29日),星期六,下午。我们“逍遥游”几个同好专程去新县杨高山古村落看了一次古银杏。村子里的银杏树大都有着几百年上千年的历史,树龄最大的竟有一千六百年。一路看下来,颇生感慨,是有所记。

正文

黄昏时分,一脚踏进古意深浓的村庄,步步悠古。

村子里悠古的宁静,渗透在每一个悠古的角落里。那种参悟不透的神秘,让人陡生肃穆心怀。

足音轻怯,却依然轻脆传响,只担心会把这里的什么东西从悠古里惊醒。

暮霭深浓,西天那一轮古老的太阳正从万古之上看顾下来,看顾着这座深静的古村,那么慈祥,那么温宁。

每一棵树都是从悠古里活过来的。

四百年,五百年,八百年,一千年,一千四百年,一千六百年……从这一棵树到那一棵树,我须要走过漫长的历史,走过沧海桑田。

我好像是逆着时光,一步一步向着深古的光阴里回溯。一树一树地走过历史,走回清朝,走到明朝,绕过一棵树,就越过了宋唐,再走近一棵树,一张眼,魏晋就在面前,若往前再行一程,似乎就会穿过那暮霭去,一搭眼就能望见隐在苍枝那面的秦汉……

谁说悠古深不见底?

在这里,悠古不在悠古。悠古这么切近,它就这么地近在眼前。

悠古只是我足畔这一溪流水的清浅,只在我向那苍古树干上一靠身之间,只在我一抬手去那苍枝上轻轻的一触碰之间……

出手触摸古树,就是触摸千秋万古。

这能让人没入一种神秘的深福,也陷入一种魅惑。那千秋就在掌底,那万古就在指端,我的指掌似乎已把那千年万载埋住,可是一醒神,这种幻觉就被豁然颠覆——我的指掌反被埋进那瞬息翻涌上来的尘烟,让人顿然跌进更深的孤独……

一直向深古里行去。

越发无来由地感觉到了那种熟悉的渺小和孤独。禁不住回头,回头看看人间。这时候,千古之下,有谁在瞭望我渐入悠古的背影?有谁知道我深在悠古的孤独?

暮色苍茫,游人如织。

有人站在树下,我看见,那是一次本质上的凋零,坠落尘埃,寂然无声……

有人从树下经过,我看见,那是一种本质上的逝去,瞬息被光阴掩住,影去无迹……

还有一些幼树,幼枝弱干,有如稚嫩童孺。

它们应是那些千年古树千年之前的样子,将栉风沐雨,向那万古之后活下去。

它们将在这里再演历史,再造万古。那沧海桑田,都将沦陷于它们静静地一次盼顾……

而我们,从它们身边经过,落叶一样飘逝,背影不存……

我们该回去了。

秋风正紧,秋风过处,一地黄叶;暮霭正浓,暮霭深处,满地深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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