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间,在北京的大街小巷有这么一个声音,时而高亢嘹亮、时而低吟婉转,宛如老北京胡同的一曲曲古典交响乐。这就是已经消失在北京胡同中的叫卖声。过去在老北京的街头,经常可以看到走街串巷的小商小贩,他们没有店铺门面,没有广告预算,光凭借着一副肉嗓子,招揽顾客,养家糊口。旧时的叫卖非常讲究,五行八作各有各的唱法,这就是所谓的"九腔十八调,棕绳撬扁担"。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从何时起,就再也听不到这种声音了,还能依稀记得这种场景的朋友们,估计都已经为人父母了。

记得小时候,每次听到这种声音都很兴奋,因为又能吃着好吃的了。每当这个时候,就会全神贯注的仔细聆听,听听到底卖的是什么?如果一听见"小枣——切糕~",想都别想,赶紧翻抽屉,找零钱,趿拉着鞋、披着棉袄就往外撩,边跑还得边喊:"卖切糕的,等会儿,这儿呢!"卖切糕的一般都骑着一辆大二八,后座上有一块大铁板,铁板上边放着一大坨切糕,上边再扇上一块厚厚的棉布,起到保温的作用。每次买的的时候,都得好好找个角度再让他下刀,为的是能切到一块枣儿多的。另一个印象深刻的小吃,就是驴打滚。吆喝起来是这样的:"驴打滚~艾窝窝",每次小编一听到这个声音,就知道打牙祭的机会又来了。

除了这两个小吃,另一个印象深刻的吆喝声就是"磨剪子嘞~戗菜刀"。一说这个想必一下就能勾起大家伙儿的回忆了,说到吆喝,这个声音是大多数人都计较熟悉的。好像磨刀人的行头都是一个样儿的,肩膀上扛着一条长板凳,有的是骑着二八车,放在后座上,一边拴着一块磨刀石,一块用于粗磨,一块用于细磨。凳子腿上还绑着一个储水罐,磨刀的时候在里边涮一涮。

小贩们的吆喝也不是一成不变的,他们会根据不同的地域选择不同的词语和声调,这是为什么呢?因为当时北京城的南北城的民居结构造成的。当时南城也就是前门、哈德门、顺治门一带都是大杂院,住的大多是穷人,所以吆喝起来不用扯着嗓子喊,稍微出点动静,屋里的人就听的真真儿的。比如卖糖葫芦的就两个字"葫芦,葫芦",讲究的是干、艮、倔、脆。到了北京城就不一样了,北城都是深宅大院,一般都得失三进的院落。吆喝起来要必须要拉长音,打远,还是拿卖糖葫芦的举例子,"蜜~来,葫芦~,冰糖儿多来,哎 ~葫芦~",这就是南北城不一样的吆喝声。

那么说但凡是走街串巷的小贩,他们就都得吆喝吗?当然不是,在规矩这么大的北京城,还的行当就非常忌讳。老人们总结出这三种行业是不需要吆喝的,第一个就是修鞋的。这实在没法吆喝,张不开嘴。如果楞吆喝,那只能是:"修鞋嘞,哪位鞋破了,谁家有破鞋哟。"破鞋这可不是什么好词,跟骂人没什么区别,所以修鞋的的没有吆喝的,忒牙碜。第二个就是剃头的。吆喝的意义在于三言两语让人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你有什么绝活跟别人不一样。剃头的能怎么说呢?一张嘴:"剃头喽,手快水热,一秃噜一个。"知道的是剃头,不知道以为杀猪的来了呢。第三个就是卖鸡毛掸子的,小时候淘气的孩子都知道,鸡毛掸子除了掸灰,另一个作用就是打孩子的神器。万一赶上谁家打孩子是不是正缺个趁手的兵器呢,容易招孩子记恨。再一个,吆喝起来容易吓着人,你一嗓子嚷嚷一句:"好大的掸子啊。"边上一位正琢磨自己那点亏心事呢,过去给你一大嘴巴子,你冤不冤啊。所以说卖鸡毛掸子的也不能吆喝。

老北京的叫卖声由来已久,如果追根溯源的话,街头叫卖文化大概是从明朝时期开始的,一直到了晚晴民国时期,逐渐形成了规模。老北京叫卖是旧时北京地区的小商贩在卖东西时为推销商品、吸引顾客而自发编创的有韵律的口头叫卖声。后来随着国营企业改革,个体户渐渐消失,这种街头不再成为主流。如今那些坐商都已经快被电商取代了,更别提小商小贩了。其实这也是社会进步的一种必然结果。虽然胡同中的叫卖声消失了,但是它并没有被遗忘,有很多人将它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着。

唤头——理发剃头

小拨浪鼓——卖儿童耍货

五块板——磨剪子菜刀

油梆子——卖油

大拨浪鼓——卖煤炭

惊闺——卖针头线脑

大锣——卖面人

冰盏——卖酸梅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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