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孫不熟

作爲一個城市研究者，我一直對“城市聯繫度”非常感興趣。

如何觀測“城市聯繫度”？有很多指標可以反映，最近我就看到一份有意思的數據《2020年第三季度中國城市活力研究報告》，該報告由百度地圖慧眼團隊、中國銀聯大數據產品團隊、百度愛企查聯合編制。

《報告》發佈了2020年三季度全國十大熱門遷徙城市對：

這個排名的依據是什麼呢？《報告》指出，數據是基於對百度地圖開放平臺海量位置大數據、POI數據、交通出行數據、中國銀聯大數據產品行業智能決策平臺相關數據等挖掘計算所得，

簡單來說，就是城市間人口的遷徙數據分析，這個數據是研究“城市聯繫度”最直觀的指標。

數據顯示，廣州-佛山是中國聯繫最緊密的城市，其次是深圳-東莞、西安-咸陽。

很多人可能會問，爲什麼是這三對城市居前三呢？爲什麼西安-咸陽的聯繫度能夠超過上海-蘇州？

我認爲首要的原因是距離因素，廣佛兩城的核心區（越秀-禪城）相距不到20公里，完全可以視爲同一個城市單元。廣佛也是中國第一個通地鐵的雙子城，廣佛地鐵的客流量甚至超過廣州市內七條線路。

可見，廣佛聯繫度拿下全國第一，毫不奇怪，以下是我統計的全國主要雙子城的中心區距離排名：

如圖所示，西鹹兩市的市中心相距僅22公里，緊密度僅次於廣佛，超過深莞、滬蘇，這也解釋了爲什麼西鹹聯繫度比較高。

聯繫度僅次於廣佛的是深莞，二者核心區（福田-南城）的距離雖然比廣佛要遠，但深莞都是多中心城市，二者的聯繫度呈現出網狀結構，更加廣泛。兩個城市實際居住人口相加超過3000萬，毫不遜色於廣佛，聯繫度超過西鹹、滬蘇也不就不奇怪了。

深圳和香港的聯繫度也非常高，但百度地圖沒有給出數據。考慮到有疫情因素，深港之間今年的聯繫度估計受到較大影響。

北京和廊坊的聯繫也非常緊密，甚至超過深圳-惠州。

值得一說的是，全國聯繫最緊密的“十大城市對”中，有五個在粵港澳大灣區，依次是廣州-佛山、深圳-東莞、深圳-惠州、東莞-廣州、深圳-廣州。相比而言，長三角目前只有一對城市上榜，京津冀也只有兩對城市上榜。

爲什麼大灣區佔據這麼多名額？根本原因還是珠三角的城市靠得近。看個數據就明白了，大灣區經濟最強的五大城市，廣州、深圳、香港、佛山、東莞，這五大城市的面積加起來，剛好相當於北京市或者杭州市的 面積。

所以，在這五個城市之間穿梭，很多時候是感覺不到“跨城”的。

有意思的是，北京—保定、西安—渭南的聯繫度也排進了前十。

研究城市間的聯繫度，除了“人口遷徙”這個指標，其實還有另外和一個指標，那就是企業之間的業務關聯度。

比如，同濟大學的唐子來教授就曾用企業之間業務的關聯網絡，作出了一箇中國城市的關聯度排名。

從他的研究可以發現，北京的第一關聯城市是上海，第二關聯城市是深圳，第三關聯城市是廣州，第四關聯城市是天津。

上海的第一關聯城市是北京，第二關聯城市是深圳，第三關聯城市是廣州，第四關聯城市是蘇州。

廣州的第一關聯城市是深圳，第二關聯城市是上海，第三關聯城市是北京，第四關聯城市是佛山。

深圳的第一關聯城市是上海，第二關聯城市是廣州，第三關聯城市是北京，第四關聯城市是成都。

再來看看其他地區的聯繫度排名：

這當然是另一個維度的聯繫度排名，它反映的是圈層距離，而不是空間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