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1年9月13日,林彪攜妻子兒子外逃,飛機在蒙古共和國墜落,史稱九·一三事件。事情發生後,林彪昔日的直系下屬都遭到了審查,其中包括原四野副參謀長蘇靜中將,在羣衆大會上,蘇靜並沒有急於撇清和林彪的關係,反而說:“我和林彪的關係最密切。”這讓所有人有些始料不及。蘇靜說:“我參軍後,從紅一軍團到一一五師,從東北野戰軍到四野,除平型關大捷他(林彪)負傷,在後方,去蘇聯養傷外,戰爭年代都在他身邊工作,關係能不密切?那時沒有九一三,那時他是共產黨,黨中央和毛主席都信任他,關係密切怎麼了?

不過,最密切關係後面,則是林彪風光時,蘇靜只是去拜訪過兩次,而且都是因爲工作關係,一次是關於編寫東北戰場的情況,羅榮桓讓他去找林彪徵求意見,一次是九屆二中全會後,林彪召集參加軍管的幹部瞭解軍管情況,而且,第二次還是特意請示了周總理。這是非常難能可貴的,要知道當時蘇家與林彪的住處只隔着一條街,而且林彪已經是副主席,一般人恨不得每天都去巴結。有人問蘇靜以前在林彪身邊工作那麼久,爲什麼不經常去看林彪,蘇靜卻說:“我想去見他是見得到的,但我不會去,一是沒有直接工作關係,二是他過去受傷,身體不好,不便打擾,特別是當了副主席,就更不能去了。

從這裏看得出,蘇靜是一個淡泊名利,實事求是的人,他有自己的原則,絕對不會趨炎附勢,他是一個真正的儒將。本文帶你瞭解“能當十萬兵”的蘇靜中將。

蘇靜,1910年出生於福建海澄,家庭條件還算不錯,曾就讀於漳州省立第八中學和漳州第二師範學校,並在讀書期間,加入黨的外圍組織“反帝大同盟”,之後,由於他帶領學生上街遊行,警察局要抓他,他就跑到了緬甸仰光附近的英脈鎮做一個教師。因爲當地非常尊師重教,所以他的生活水平不錯。

不過1931年九·一八事件後,他卻放棄外面豐厚的生活,返回了祖國,有人問他爲什麼做這樣的選擇,他就一句話:“我是中國人嘛。”回國後的蘇靜,沒有回到老家,而是在廈門開了家照相館。

1932年,紅一軍團主力的東路軍打下了漳州,蘇靜就和另一個朋友蘇精誠參加了紅軍,他們還拉了一支40多人,30多條槍的隊伍,蘇靜任政委,由於他們這些人文化水平較高,主要從事演講,宣傳等工作,紅軍戰士和老百姓們管他們叫“學生兵”。這一年蘇靜才22歲,而作爲軍團長的林彪也才26歲。接着,在羅榮桓分配下,蘇靜到了司令部擔任通訊科參謀。

雖然沒有帶兵,不過蘇靜憑藉着嚴謹、精明、機智在參謀的位置上做得是遊刃有餘,在粵北的水口戰役期間,國民黨軍出動了飛機,這也是蘇靜第一次見到飛機,看到飛機撲來,他對學生兵們大喊:“往兩邊跑。”事後,科長批評他:“你不躲避,瞎喊什麼?用你指揮呀?”他卻說:“我覺得躲飛機不能亂跑,這裏面有個竅門。飛機是奔人來的,的看清是從什麼方向來的,迎着它跑不行,順着它跑怕更危險,應該橫着往兩邊跑,你跑得再快,也跑不過它。你往兩邊跑,它一下子就過去了。它來不及拐彎,輕易也不敢拐彎,因爲它是俯衝,拐外可能就撞山上去了。”據說,林彪聽說此事後,非常高興,直誇蘇靜有腦袋。

中央紅軍長征時,蘇靜任紅一軍團偵察科參謀,他每天都要帶人去距離部隊幾十公里遠的前面,偵察敵情,勘察地形道路,有時候因爲和敵人遭遇,回來晚了,他還是堅持把第二天的行軍路線畫出來分發給部隊,第二天他又早起,提前去偵察。有一次,在回來的路上,他和戰友們迷路了,他就用了老馬識途的辦法,成功走了回來。紅軍2萬5千里長征,蘇靜走的路要更多。這點聶榮臻是明白的,他在回憶錄中寫道:紅軍過草地,蘇靜同志在前面開路是有功的。不過,蘇靜對此卻謙遜地說:“一個參謀,上有科長,再上面還有處長,參謀長,叫幹什麼就幹什麼唄。不帶兵,有時上前線送個信,也不用打仗,用現在的話講,叫‘坐機關’,比部隊官兵享受多了。

抗戰初,蘇靜任偵察科科長,1938年3月,國民黨軍派了個參謀帶部電臺和幾個人到一一五師做聯絡工作,蘇靜負責與他們聯絡,並做接待工作,不過,他很快發現,友軍參謀收買了師部的一個譯電員,打算竊取密碼本,這一切蘇靜都看在眼裏,他不動聲色拿回了密碼本,處理了變節分子。還有,他還上演了一幕“藉口吐真言”,把一些酒後的“情報”吐露給那個國民黨參謀,讓他發“情報”回總部,蘇靜則藉着兩人同住一室,假裝喝醉睡覺的方式,把那個參謀所發的店嗎都記了下來。

抗戰勝利後,蘇靜任山東軍區參謀處副處長兼情報處處長,其中他的一項主要任務是偵聽敵人電臺,破譯密碼,獲取情報。之後又去了東北,一直跟在林彪身邊,爲林彪的指揮作戰,提供了無數重要情報。比如秀水河子戰鬥,蘇靜率領情報部門摸清楚了國民黨美械十三軍的一個加強團位置、兵力、裝備以及其附近的友軍情況,在獲得情報後,林彪集中兵力,在秀水河子把這個加強團喫掉了。兩個月後,蘇靜和情報處又摸清了國民黨軍第七十一軍八十七的情報,保證了大窪戰鬥的勝利。戰後,林彪對祕書季中權說:“蘇靜能當十萬兵。”四野從東北打到江南,林彪經常越過兵團、縱隊,直接指揮到師,他的底氣就在於蘇靜掌管的情報處。

事實上,蘇靜除了情報工作優秀外,在軍事指揮上也有才能,在圍殲廖耀湘兵團時,林彪就指派了一個重炮營歸屬蘇靜指揮,蘇靜在和獨二師師長左葉商量後,於10月25日,指揮部隊敲掉了國民黨軍第四十九軍105師前衛一部,接着又攻擊了105師師部,四十九軍軍部和105師,在黑燈瞎火中,這種攻擊再攻擊的戰術,打得敵人弄不清對手實力,而重炮轟擊,更是把廖耀湘打蒙了。這也是蘇靜唯一一次帶兵打仗。

北平和平談判時,蘇靜是唯一祕密進城的解放軍代表,與傅作義共同起草了《關於北平和平解決問題的協議書》。後來,蘇靜的兒子蘇曉林問父親,在談判的時候怕嗎?蘇靜淡淡地說:“那時雙方都希望和平解決,所以不會有危險,我只是個聯絡員。如果沒有我,領導換別人去,也是一樣的。”蘇靜可以把自己的功勳和危險說得如此風淡雲輕,實乃儒將也。

1955年,大授銜,蘇靜授中將,1967年,總參軍務部長的他被任命爲鐵道部軍管會主任,當時鐵道部長呂正操被批鬥,無論批鬥的人怎麼教唆他去批鬥呂正操,他都不表態。之後,蘇靜又調任國家計委任軍代表,當時計委第一副主任餘秋裏也被批鬥,大會上,造反派舉手喊“打倒餘秋裏”,他就是不舉手。後來,他說:羣衆看我不舉手,勁頭就不大了,有人就朝我使勁了。這就是蘇靜的硬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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