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了,他來了,他帶着鐮刀和錘子來了。

12月24日,市場監管總局正式對阿里的涉嫌壟斷行爲進行立案調查。

傳播謠言的外媒?

真香。

2020年的寒冬,互聯網巨頭們格外冷。

從螞蟻暫停IPO開始,社區團購、美團滴滴大數據殺熟、京東金融廣告事件等均遭到了全國人民的口誅筆伐,全民偶像瞬間成爲人民公敵。

根本原因就是他們突破了底線。

無論是搶商販飯碗,還是幫農民工網貸升艙,這都是把目標對準了不具備消費能力的6億人。

從美國兩次經濟危機就可看到,皆因資本無下限,把底層人民忽悠瘸了,最終落得個雪崩一片白茫茫,不引起公憤纔怪。

照理馬雲們能帶領企業走向如今的輝煌,格局、責任感這些都不缺,可現在國家忙着精準扶貧,他們卻忙着批量返貧,只能說資本的“力量”太強了。

當屠龍少年往惡龍蛻變,國家該管管了。

畢竟,資本從來不是什麼好東西!

1

資本是什麼?

根據馬克思的觀點,資本是一種可以帶來剩餘價值的東西,獲取剩餘價值是它的本能,賺錢發財是資本家來到這個世界的唯一目的和生活的最大樂趣。

在資本家看來,世界上沒有一樣東西不是爲金錢而存在的,連他們本身也不例外。

經典的反面教材,就是荷蘭資本家。

荷蘭曾經是海上馬車伕,英國崛起後,英荷戰爭爆發,但英國當時窮啊,爲籌集軍費,只得跑到阿姆斯特丹發行特別債券。

荷蘭政府當即笑噴,在我的國家借錢打我,這不扯淡嗎?

可政府顯然低估了資本家的下限。

當時荷蘭國內的資本回報率只有4.5%,面對英國收益率"高達"6%的債券,資本家們瞬間不淡定了,不顧政府反對大量買進,資助英國成功打敗了荷蘭。

他們振振有詞,我不買別人也會買。

好有道理。

可現實很快教他們做人,英國取得最終勝利後,反手就宣佈拒付荷蘭所持有的國債,金主爸爸們全部傻眼,反叫爹都沒用。

荷蘭金融市場瞬間崩盤,最終倫敦順利取代阿姆斯特丹成爲世界金融中心。

這纔有列寧那句話:

“如果有足夠的利益,資本家就會出售吊死自己的繩子。”

資本這朵罪惡之花此後越發嬌豔。

英國靠海外殖民掠奪獲取資本,靠羊喫人運動獲得土地和勞動力。

美國靠屠殺印第安人獲得土地,靠奴役黑人解決勞動力,靠發戰爭財積累資本。

資本來到世間,從頭到腳,每個毛孔都滴着血和骯髒的東西。

工業革命後,工廠大量使用機器設備,極大地促進了生產力的發展。

1920年到1929年,工人生產率猛增了55%,可工人每小時工資只上升了可憐的2%。

這巨大的差額就是資本家的利潤。

即使美國已是全世界最大的工業國,托拉斯們已佔據了美國棉布印染業的60%,食品製造業的60%,釀酒業的72%,金屬工業的77%,化學工業的81%,鋼鐵工業的84%……

資本家們仍不滿足,他們不擇手段地聚斂財富,肆無忌憚,喪心病狂。

爲降低成本,僱傭童工開始流行起來。

在機器的加持下,童工的生產效率並沒有低多少,工資卻低的可憐,還好管控,誰不喜歡呢?

當先行者“大獲成功”後,爲獲取成本優勢,增強產品競爭力,僱傭童工成爲必然。

你敢僱傭童工,我就敢大批量僱傭;

你僱傭15歲的,我就敢僱傭10歲的;

當時美國紡織業工人中超過1/3都是童工,且半數都是10—13歲之間的,面對童工這種殺手鐧,工人工資能高起來纔怪。

更過分的是還有“福報”論。

你敢996,我就敢997,他就敢007。

資本家們喫的滿腦肥腸,苦逼的工人卻發現,不僅錢沒了,連時間都沒了。

失業工人不斷增加,必然導致需求不足,而貪婪的資本家還在開足馬力不斷生產,當分期消費都頂不住後,經濟危機來了。

2

以現下流行的比爛論看,資本主義就是如此。

資本家們難道不知道生產過剩?

顯然不是,可誰也不願收手,特別是在政府甘當守夜人的情況下。

我不擴大生產,別人也會擴大生產;

我不減少工人工資,別人也會減少工資……

自由放任的資本,很快結出了罪惡的果實。

1933年時,1.2億人的美國有1500萬人失業,全國沒有一家銀行開門,短短四年間非自然死亡人數高達700多萬,大多死於自殺和營養不良。

曾經高高在上的銀行家和資本家們,也推着小貨車化身賣火柴的小女孩。

羊沒了,狼也就餓死了。

絕望的人們甚至開始逃到那個最"邪惡"的地方,能喫上土豆牛肉的蘇聯。

最終羅斯福橫空出世,用社會主義解救了資本主義。

在羅斯福新政中,首要就是保就業。

推行"以工代賑",化身基建狂魔,想方設法增加就業。

同時推出《全國工業復興法》,明確規定:

“禁止僱用童工,規定產業工人每週工時爲35小時,腦力勞動者爲40小時,產業工人最低工資每小時爲40美分新政。”

徹底對996福報說NO。

但剛奶了一口的資本很快開始作妖。

1935年,《全國工業復興法》因具有“社會主義”傾向,被最高法院裁定違憲。

阻礙資本“錢景”的,統統都該打入冷宮。

08年的次貸危機,根源同樣是需求不足,資本千方百計引誘沒有消費能力的人超前消費所引發。

現在美國進化到了更高的層次,已經不怕經濟危機了。

要知道由於馬太效應存在,貧富差距加大不可避免,到極限後必然因需求不足爆發經濟危機。

可美國鈔能力在手,完全可以在全球買買買,民衆沒錢就發發發,加上科技進步,日用品能值幾個錢?

美國只要繼續制霸高科技,又有美元霸權在手,可以毫無壓力白嫖全球,爲美國經濟注入無限需求。

製造業這種雞肋拿來幹嘛,民衆也是累贅,死的越多資本家越開心,頂多滴兩顆鱷魚的眼淚。

至於打破美元霸權,完全是笑話。

從美元指數一籃子貨幣看,歐元的權重高達57.6%,日元(13.6%)、英鎊(11.9%)、加拿大元(9.1%)……

這些國家比爛個頂個厲害,且都在美國的“軍事保護”下,壓根對美元沒有威脅,美元崩潰論只是妄想。

同時美國還是全球最大消費市場,掌握着全球支付體系,佔領着全球輿論制高點……

美國有的,我們都沒有,但馬雲們卻開始學資本家挖社會主義牆角了。

他們提倡福報,和剝削工人的資本家何異?

他們搞金融貸,嚷嚷着放鬆監管,勇於“創新”,和引誘超前消費的資本家何異?

他們競逐社區團購,通過壟斷實現利益最大化,和搞"圈地"運動的資本家何異?

國家還如何實現共同富裕?還如何促進消費擴容提質?還如何構建雙循環發展格局?

該管管了。

所以國家在12月11日的政治局會議上提出:

“強化反壟斷和防止資本無序擴張。”

資本未來何去何從?

國家同樣指明瞭方向,就是需求側改革。

3

我們先看需求側改革提出的背景。

由於防疫得當,我們得以像二戰時的美國獨供全球,今年出口遠超預期,出口份額預計將佔到全球的16%左右,達到二戰後的最高值。

可消費卻萎靡不振,核心CPI不斷回落,PPI也持續爲負。

簡言之,消費拉了。

但與此同時,奢侈品消費卻創了新高。

根據貝恩諮詢12月數據顯示,今年全球奢侈品市場將萎縮23%,但中國境內奢侈品消費卻逆勢上揚48%,達到3460億元。

2017年,國內奢侈品消費總額佔全球奢侈品消費的比重爲32%,今年將達到40%以上。

中國的貧富差距並不比國外低。

富人不可能每天喫6頓飯,用8個手機……

要提高有效需求,首要是縮小收入差距。

根據宏觀經濟學,總收入(供給)=消費(需求)+儲蓄(需求)。

從這兩年我們的做法來看:

對底層民衆,通過新基建和“帶量集採”讓產品價格降下來,用健全的社會保障體系讓他們能消費,敢消費。

對富人,通過成立海南自貿港,搞高爾夫、賽馬等高檔消費品讓他們願意消費。

這就是從需求上着力。

供給上,則是做加減法。

通過稅制改革、徵收房產稅等方式對富人做減法,通過轉移支付、精準扶貧蹬方式對窮人做加法,達到兼顧公平的目的,實現內循環。

這樣就能形成需求牽引供給、供給創造需求的更高水平動態平衡。

可這本質上仍是分蛋糕的打法,要想真正把需求提上來還是要做大蛋糕。

互聯網巨頭們以資本爲主導的“分蛋糕”模式,是在破壞市場規則,還會導致貧富加劇、失業率上升等諸多社會性問題。

只有華爲這樣的高科技企業,能帶動產業鏈從國際市場賺錢,富起來的員工帶動的消費,纔是高質量的需求,纔是需求側改革的着力方向。

正如政治局會議所強調:

打通堵點,補齊短板,貫通生產、分配、流通、消費各環節,形成需求牽引供給、供給創造需求的更高水平動態平衡,提升國民經濟體系整體效能。”

強化科技與產業鏈的自主能力。

國內的短板,且需求最大的還是半導體產業,加強核心技術的自主創新纔是最根本的解決之道。

國家不會因噎廢食把資本打死,只是讓他們去該去的地方,去看看科技的星辰大海。

但以資本的尿性,主動啃硬骨頭壓根不可能。

這點從中芯的內鬥就可看出。

4

梁孟松辭職,只能用卸磨殺驢來形容。

短短三年,完成28nm到7nm,共5個世代的開發,成功把與臺積電的差距拉近到兩年。

在被美國卡脖子的時候,中芯的狂飆猛進着實讓人興奮,看到了中國半導體崛起的希望。

可正當梁孟松要繼續攀爬科技樹時,中芯把梯子抽了,請與其有恩怨的蔣尚義當頂頭上司,殺人誅心莫過於此。

原因就是中芯眼見突破無望,“理智”地搞先進封裝,準備賺錢了。

畢竟最近太缺芯了。

這波芯片缺貨潮不僅出現在汽車領域,連手機、平板電腦、安防等領域都或多或少存在芯片供應不足的問題。

芯片漲得飛起,還不把現有技術喫透賺錢,不是傻缺嗎?

再說這也是強化產業鏈安全的需要,既要仰望星空,更要腳踏實地,沒毛病。

中芯國際早就這樣幹過。

2009年,張汝京把中芯的製程燒到離臺積電只差兩年,就因爲臺積電的打壓離職。

此後大唐入局奪權,大陸派和臺灣派把狗腦子都打出來,中芯也就喫老本喫到梁孟松到來,還靠着成熟製程實現盈利,美滋滋。

這場鬧劇過後,可以明確的是中芯國際已經指望不上了。

貪天之幸擁有張汝京、梁孟松,中芯仍玩成這鳥樣,還拿什麼追趕臺積電?

資本是逐利的,眼下最看重的是利潤,能撐住中芯的數千億市值,爲股東帶來回報,至於美國的打壓,國家的利益,資本可不會考慮這些。

更有甚者,他們還會反過來打壓同行。

比如民國時期的四大家族,想方設法打壓民族資產階級的發展;

比如躺贏的合資車企,想方設法打壓吉利、長城等自主車企的崛起;

再比如搞貿工技的聯想,想方設法證明搞貿工技的必要性,陰齪齪的搞華爲。

汝之蜜糖,吾之砒霜。

爲什麼你們不跪?

現在美國總統還在換屆,已經有聲音在吶喊,芯片投資已經過熱了,要理性,要警惕。

次奧,弘芯、格芯之流都是在放衛星,實際投入嚴重不足好不。

沒見美國每年在芯片上投資數百億美元,政府不遺餘力扶持,還成立各類組織搖旗吶喊。

例如艾森豪威爾成立的DARPA,宗旨就是:

“保持美國的技術領先地位,防止潛在對手意想不到的超越。”

DARPA先後啓動了VLSI計劃、MIMIC計劃、推動MRAM技術發展、爲SEMATECH提供資金支持等,可以說貫穿美國半導體行業發展的始終。

2017年6月,DARPA還啓動了電子復興計劃,旨在振興美國本土電子產業,持續保持領先優勢。

還比如SIA,80年代阻擊日本半導體,今年6月1日提出370億美元的半導體領先計劃。

對此,美國經濟學家Laura Tyson說過:

“半導體行業從未擺脫政府幹預這隻看得見的手。”

資本,呵呵。

不把他們關進籠子裏,不把他們捶服,永遠別指望他們會聽話。

正如魯迅所說,你想開一扇窗,必須主張把屋頂拆掉。

更典型的還有明末的東林黨人。

5

明朝是資本的盛世,也亡於資本。

從明中期開始中國就是世界經濟的中心,生絲、絲織品、瓷器、茶葉等享譽全球,工業總產值佔到全球的30%以上。

西班牙、葡萄牙這些國家從南美洲掠奪的白銀半數都流入了明朝。

根據錢幣史學者王裕巺的數據,從隆慶到崇禎朝(1567—1644年)共有3.3億兩白銀流入中國,佔到全球產量的1/3,平均每年流入429萬兩白銀,而當時明朝每年的財政收入才400萬。

可明朝每年的財政支出遠大於收入,崇禎繼位時,窮得叮噹響,穿打補丁的衣服,每頓飯三素一葷,怎麼一個慘字了得。

這等於我們2019年國家財政收入19萬億,民營企業就賺了19萬億,資本家們有多富可想而知。

可資本家如此之富,卻收不上來稅。

明朝的財政收入中,農業稅佔比高達80%,商稅只有可憐的10%,以明朝工商業之發達,這顯然不科學,商人們的日子別提多滋潤。

也不怪乎,著名的晉商、徽商、浙商、閩商、粵商等都是在明朝興起的。

根本原因就是官商勾結,明朝的工商業都集中在江南,東林黨作爲以江南士大夫爲主的官僚階級政治集團,是江南富商們最強大的保護傘。

自萬曆開始,明朝徵收工商稅,可每次都遭到東林黨抵制。

東林黨的領袖是作出“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的顧憲成,他們以清流自居,掌握着當時的朝政和輿論走向。

他們主張藏富於民,實質是江南富商們的利益代言人,只要朝廷想徵工商稅,他們就千方百計阻止,甚至發起暴動都在所不惜。

富蘭克林說過:

“世界上只有兩件事不可避免的,那就是稅收和死亡。”

資本家說,你對金錢的力量一無所知。

當富可敵國後,他們就能控制人錢物,控制官員的任免甚至首輔都不例外,國家財政同樣被他們把持,使工商業遁出明朝財政體系之外。

當朝廷缺錢時,他們就拿農業稅頂鍋。

崇禎初期,戶部尚書畢自嚴就說過:

“今日思開節之法,欲開礦而慮得不償失……欲加關稅而關稅已增,徒擾商旅……今日之計,求其積少成多,無愈加派一途。”

幹得漂亮,老百姓造不死就該往死裏造。

▲資料來源:《明代中葉後太倉歲出銀兩的研究》

崇禎就是苦逼,上臺後災荒連連,兵禍不斷,工商稅收不上來,也只能造老百姓。

爲平定內亂,加征剿餉三百三十萬兩;

爲應對邊患,加徵“遼餉”九百多萬兩和“練餉”七百三十多萬兩。

資本家們富得流油卻不用承擔任何賦稅,本就在死亡線上掙扎的老百姓卻慘遭奪命收割,不反纔是怪事。

崇禎爲了籌錢,在金鑾殿向大臣們借錢,大臣們紛紛哭窮,崇禎的岳父周奎怒捐5000兩,卻反手從皇后那裏拿錢,還貪污了2000兩,外快掙得美滋滋。

首輔魏藻德,500兩;

其他大臣幾十兩不等……

頂了個鳥用。

很快起義軍攻破城門,崇禎吊死在煤山。

but,who care?

大臣們穿戴的整整齊齊,喜迎闖王,新的職業生涯開始了。

沒想到闖王不講武德,各種酷刑伺候。

鐵公雞周奎被虐得死去活來後,將自己窖藏的白銀全部交出,共53萬兩之巨,其餘大臣也紛紛“慷慨解囊”,爲闖王貢獻了7000萬兩白銀的軍資。

在江南的東林黨和富商們也沒討得了好。

福王朱由崧的弘光朝覆滅時,東林黨領袖錢謙益任禮部尚書,才女柳如是勸他跳水殉國,他說出了那名傳千古的三個字:

“水太冷。”

資本家們在江南三大案的反覆吊打下,也落得個財產充公,身陷囹圄的下場。

信馬由繮的資本,終將吊死自己。

正如羅斯福在分拆標準石油時,對洛克菲勒所說:

“我僅僅是拿掉你們身上的一塊肉,爲的是讓這些弱勢羣體不至於要你們的命。”

500年後的今天,又到了江南資本家們選擇的時候了。

投資充滿着風險,我們不能拍拍腦袋就能輕易做出的決定。

除了基本面的機會分析,還需要對財務風險、業績確定性、業務競爭格局等進行更深入的考察。

作者:君臨團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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