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怎麼就發展到這個地步?

《我就是演員3》的編導團隊擠在小小一間剪輯室,所有人一籌莫展。

新的一期即將播出。

留給他們的素材,已經碎成五仁月餅的渣,老漢跨欄背心上那一縷紗,能用的真的不多了。

浙江電視臺,浙江電視臺,浙江電視臺。

試問,他們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什麼風騷操作沒玩過?

就《演員請就位2》那點小丑把戲?沒在怕。

做醜事,我稱第二,Who dare to say first?

他們的閃電五連鞭早已練好,他們的接化發例無虛發。只等一聲開播的號令,就準備把對方幹翻在擂臺上。

所以,眼見《演員請就位2》穿着底褲熱力四射跑完全程,他們眼也不抬,心裏早有對策——

我可以光着屁股。

因而,當爾冬升靠一股子外來和尚會念經的魯直斬獲新一波流量的時候,他們沒有慌——

爾冬升過時矣。論起香港導演,當下誰能猛過拍出《少年的你》的曾國祥?

當郭敬明憑會哭的孩子招人罵一次次衝上熱搜的時候,他們沒有慌——

中華大地,物華天寶,既生明寶也生正寶。於正老師作起妖來,哪個廟的法海降得住?

當“三如長老”李誠儒過招郭敬明、對戰陳凱歌,熱度達到頂峯的時候,他們沒有慌——

每一次激情開噴,都爲下一次出場暗中標好價格。

賣力踢完《演員請就位2》上半場的老李頭,直接轉會到《我就是演員3》俱樂部,甩開了腮幫子在線成語教學,擁有了屬於自己的show time。

當一張張S卡發給練習生愛豆引來全網爭議的時候,他們不但沒有慌,而且笑了——

還有多少沒用過的新人愛豆?我都要了。

他們摩拳擦掌,萬事俱備,沒想到卻等來邪風陣陣。

先是曾國祥未播先撤,當頭一棒。

後是於正半道退出,攔腰一刀。

評委席上,連損兩員考覈官。落得一個章子怡像是送走了唐太宗又撇下了唐高宗的武后,獨自掌着大局。

幸好,還有張頌文、郝蕾和劉天池組成的表演指導團輔佐朝政,再有召集人李誠儒和以張紀中爲代表的製片人考覈團敲敲邊鼓,不至於天下大亂。

天下是沒有大亂,臺上卻亂了套。

我們看的是《我就是演員3》嗎?

我們明明看的是《章子怡表演藝術研討會暨自我表彰大會》+《老李頭有話說但就說這麼多》+《郝蕾懟人面對面》+《張頌文有約之說出你背後的故事》+《劉天池全程傾情演繹代表作<活着>裏的啞巴鳳霞》。

好傢伙,古有戲中戲,今有節目中節目。妙啊。

看一贈五,多效合一,加塞不加價,添熱鬧不添堵。

從這個意義上,我不允許有人說《我就是演員3》是個爛節目。

不!允!許!

我們挨個看。

看完我希望曾經罵過、誤會過這檔節目的觀衆,真誠地寫一封《致歉函》發到微博上。格式參考於正老師那篇就行。

節目一:

章子怡表演藝術研討會暨自我表彰大會

我真愛聽章子怡說話。

你看,前面一季節目裏,她說出了“演員要有信念感”這句廣爲流傳的話,不僅對演員表演,也爲我們自媒體的影評寫作提供了指導方向。

我們以前分析一個人演技如何好,是直接拿着姜振宇的《微表情:如何識別他人臉面真假》和《微反應:小動作後面隱藏着什麼?》照着比劃的:

哎呀,你看這個哭+GIF。媽呀,你看這個笑+GIF。呀呀呀,你看這個眼神+GIF。絕了!

現在我們還能跟上一句,真有信念感!立即和那些截圖識電影的妖豔賤貨拉開檔次。

到了第三季,章老師先是和郝蕾打了一場“天賦和努力哪個對演員更重要”的辯論,令觀衆陷入了沉思。

緊接着,金莎和金子涵鍍了兩層金也沒包住的糟糕表演激發了章老師的靈感,把“演員的門檻爲什麼這麼低”這個問題拋出來,交給人民羣衆自己去判斷。

有章老師這強勢輸出話題的業務能力,走一個於正,又算得了什麼呢?

當她挑着眉質問道:難道演員真的是一個很低級的行業嗎?我的身體完全不受控制,放下筷子,站在屏幕外啪地站起來,鞠躬九十度主動承認道,別罵了,我知道您想說在座的都是垃圾。我就是。

當所有人都在關心當演員掙得多不多的時候,只有章老師關心演員這個職業低級還是高級。

衆人皆醉我獨醒。這就是一個好演員的修養和境界。

章老師演戲,沒的說。

講戲,也一套一套。

具體到評價一段戲,也自帶演員的神祕感——

常常令我們猜不透她的標準是什麼。

當她看了網劇《摩天大樓》,大讚楊天寶的演技已經不用質疑時,我沒有說什麼。

當她真情實感鼓勵孟美岐“在表演的道路上繼續前進”時,我沒有說什麼。

當她指出零基礎的王霏霏一大堆表演上的毛病後依然表示充滿無限期待,要“託着你往前走”時,我還是沒有說什麼。

而當她在節目裏,將那些活靶子一樣,一看就爹不疼娘不愛的新人愛豆、過氣藝人一個個扎翻在地時,我恍惚了:

所以楊天寶、孟美岐、王霏霏與這些人,還能有什麼本質的區別?

咱也不敢說,咱也不敢問。

章老師不但令我們拿不準她評戲的標準,有時猛然回首,也想不起她究竟評了些什麼。

說到這裏,不是要演一出無間道,《演員請就位2》的幾位導師,甚至包括某些片段的郭敬明,聊戲還是讓人服氣的。

出口成章的陳凱歌,出拳利落的爾冬升,出手就知有沒有的趙薇,出口體系進口理論的郭敬明。各有各的意思。

再看章老師。

就拿第三期來說,一口氣端出《最愛》《一代宗師》兩部由其主演的電影作爲參演劇目,直接把本期做成了章子怡表演藝術研討會與分享會。

於是,演員表演最大的作用,就是勾起章老師對往事的回憶。

金莎從歌手跨界到演員鬱郁不得志這個事,令章老師長嘆一聲,道:我們不要做力不從心的事情。接着講起來從前學舞蹈總是不得勁的日子。

雖然,此前王霏霏用歌手的身份爲自己表演的不足辯解時,章老師的反應是大笑着說,隔行如隔山。言下之意,這不怪你。

章老師不屑做基礎技術講解,只想對金莎麻木而不自知的靈魂,發出人生終極意義地拷問:

你心裏有底嗎演這個戲?

你演的到底是誰?

你爲何而來?

好演員就是要一秒入戲。上一秒還是人生導師,下一秒瞬間切換高三班主任:

來,那個金子涵,你剛是不是光顧着想怎麼回答“我爲什麼來到這個舞臺”沒認真聽講?聽了?那你說說金莎都講什麼了。

金子涵還是小小年紀不知道說場面話,在那兒叭叭複述。

老李頭邊鼓一敲:還是沒聽到最重要的。

章老師順勢祭出大招:我覺得演員如果沒有信念感的話,就不要走上這個舞臺。

看見沒有?章老師從來不會因爲扯得太遠而忘了演員的信念感這個初心。

到了李夢和郭品超出演的《一代宗師》劇目也是。

你們演的好壞,不重要。我想起了我和梁朝偉先生拍這部電影的歲月。我認爲宮二是一個怎樣的角色,她有着怎樣的內心活動。

坦白說,章老師對角色的解讀,並沒有超出大部分看過這部電影觀衆的認知。但是架不住正主現身說法,再有深情款款的表達,聽完你只有一個感受:

你看看人家章老師,再看看你們!

即便是包貝爾和李晟出演的《最愛》這出全場最佳劇目,也無法動搖章老師不失時機進行自我表彰的決心。

看了你們的表演,我又想起了和郭富城先生拍領證宣誓那場戲的時光。

我記得我在唸詞,郭先生站一旁給我搭戲。他哭得比我傷心,這刺激了我。儘管我中間說錯了詞,但我拍完半天沒緩過來,我實在太投入了。《最愛》真的是我的最愛。

聽懂掌聲。

一番發言之後,兩度爬進爬出喫水缸凍成狗的李晟,和演起正劇讓人刮目相看的包貝爾,也不由得黯然失色。徒留章子怡老師一個人在舞臺上閃閃發光,眼梢飛揚。

節目二:

老李頭有話說但就說這麼多

李誠儒,表演質監部門保衛科科長,國家二級撂狠話運動員,演技綜藝敲邊鼓第一人。

因表現過於突出,前陣子又被大導演陳凱歌授予“生活和沉浸在過去時代中間的感受到過去時代夕陽的老藝人”終身成就獎。

衆所周知,老李頭現如今的盛名,一靠自己砍殺,二靠和郭敬明的幾次過招。

因爲老李頭,如坐鍼氈、如芒刺背和如鯁在喉,從此改變了在《成語大詞典》上的番位,成爲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只能組團出道。以至於你只說其中一個,都顯得表達不夠完整。

和小四第一回交手,老李頭的戰績是,留下金句“不要用廉價的筆觸引起廣泛的共鳴”引起廣泛的共鳴。

第二回交手,他讓“翻手爲雲覆手爲雨”這句再老套不過的俗話,海內傳唱。論老李頭的化腐朽爲神奇之功力,也就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可相提並論。

雖然在和陳凱歌的切磋中,稍稍落了下風,但這隻能凸現陳大導演的氣量狹小。

總言而之,言而總之,他來了他來了,老李頭披紅掛綠光頭鋥亮向《我就是演員3》撲面而來。

既來之則罵之,不能閒着。

第一次亮相,範兒得起來,被拿來練手的是許君聰。

許君聰和姜潮出演的是《西遊降魔篇》劇目,許演孫悟空。

說到孫悟空,說到《西遊記》,在八六版《西遊記》劇組幹了五年半劇務的老李頭當仁不讓了。

他先是搖頭該劇目編劇的再創作,認爲這個編劇應當離開“西遊記”三個字。

再是接過其他幾位導師的大棒,敲在許君聰的表演上:孫悟空是美猴王,要給人以美的享受。你在幹什麼?你在追求醜。

還沒說過癮,他認爲八十年代以來流行的無厘頭表演本就不太高明,勸許君聰提高藝術鑑賞力,別老盯着牆角。

許君聰不答應了:你罵周星馳是牆角?

老李頭一個耳聾,哈?我可沒說他。

有實有虛,話裏有話,以點帶面,點到爲止。

來自老藝術家的人生寄語,你就品吧。

當然,老李頭的拿手絕活還是刺激小鮮肉。

何昶希參加《演員請就位2》的最大收穫,不是得了一張沒啥含金量的S卡,而是被老李頭罵一句“一個劍插在胸口一塊死肉。”

何出此言?

你不一定能立即想到何昶希的任何表演,但一定能想到“一塊死肉”。當你帶着這個印象再去看他後面的表演,你會發現他的退路已斷,只有滿滿的進步啊。

天下還有比被罵一句便能快速取得進步的好事嗎?

這種好事,在《我就是演員3》中又幸運地降臨到了盛一倫頭上。

臺上,盛一倫說着說着,不小心說出了心裏話:我的心(人氣)要不是涼透了,我能來這兒嗎?

老李頭坐不住了,你知道多少人想來而來不了嗎?你以爲誰都有上臺的機會嗎?你咋就一點不興奮呢?

盛一倫哪兒聽得了這個啊?憋憋屈屈要哭。

老李頭繼續拱火:現在知道哭了,剛表演的時候怎麼沒把這勁兒用上呢?

盛一倫被攻破心理防線,仰天淚奔:我從來不哭!我演戲都不哭!

老李頭拍案而起:那你牢牢記住這次哭!

精彩啊!

我真心希望這是一個加時賽,主題是父子對手戲,讓盛一倫得上一朵小紅花噢不一顆星。

老李頭也不光是嘴皮子不饒人,興致好的時候,也給露一手真功夫。

孫堅出演《鬢邊不是海棠紅》裏的商細蕊,演的哪兒哪兒都不對。

最不對的是,又撞老李頭的專業上了:京戲。老李頭不謙虛了,我熟的不能再熟了。

批評教育完孫堅唱的荒腔走板,老李頭說到情緒激動處,給我們來了一段兒《大宅門》裏白七爺常唱的幾句詞兒(出自京劇《挑滑車》)。

這唱的水平,只要耳朵不聾,就聽得出和孫堅是一個興趣班教的。但是人家身眼手法有模有樣,關鍵是自信。

老李頭說話是直了一點,有時候還挺傷人,但說話聽聲鑼鼓聽音,老李頭真正想說的是:如果你像我那麼自信,你就不會那麼普通。

節目三:

郝蕾懟人面對面

要我說,這臺上要是必須再走一位,那我看就是郝蕾。

郝蕾太不合羣了。

既沒有章老師我真的真的很不錯的後宮大姐頭氣質,也沒有老李頭看人下菜碟的眼力勁兒。

最不能忍的是,她還總愛跟我們考覈官裏碩果僅存的章老師唱反調。

居心何在?你是想把我們章老師也給氣走了自己坐上考覈官席位嗎?

這事不是一回兩回了。

頭一回發生在王霏霏出演《受益人》這段。

章老師有多熱愛王霏霏,上文提過了。

但在王霏霏說到就因爲自己的簡歷上寫着“年齡:30歲。職業:歌手。代表作:無”,投出去便無人問津而傷心垂淚時,那邊郝蕾先實事求是誇了幾句表演,接着便要不吐不快:

我不喜歡你慘兮兮哭唧唧說投簡歷無人錄用這碼子事。怎麼着?你是不知道演員這行當就這麼被動嗎?這是演員態度的問題。

這一幕是不是有點熟悉?我幫你回憶回憶——

《演員請就位2》裏,李溪芮出演《小時代》。演得不好,哭得不錯。趙薇送了倆字:矯情。

第二回變本加厲,發生在盛一倫出演《香蜜》這一節。

這邊盛一倫控訴大環境不行,說自己總是被迫拍爛劇,沒機會得到好角色。這回雖然演的差,但自己有顆追求卓越的心。

聽完,章老師有三個意思要講。

第一,你說你被迫拍爛戲,你是爲了餬口嗎?就沒人阻止你嗎?

我就不拍爛戲。我有恩師張藝謀一再告誡我,你不能拍爛戲,這樣會讓你越來越差。所以我寧願上綜藝也不拍爛戲。

第二,其實你這水平拍拍爛戲就得了,還想追求卓越?

卓越本人告訴你,從事藝術工作是需要天賦的。你這是逼我啓動“我以前學舞蹈的日子”記憶裝置。我是想說明:我跳舞不行,演戲第一名。年輕人,記住:沒有天賦的努力是毫無意義的。

第三,聽懂掌聲。

坐在一旁的郝蕾沒有跟着鼓掌。

她先是戰術性地朝章老師噗嗤一笑,之後臉色一正,接過“演員天賦論”的話頭兜底包抄。

第一,沒人天生會演戲。

我就不是個有天賦的演員。不斷學習更重要。

上來先放低身段,擺好蹲踞式起跑姿勢,蓄勢發力。

第二,沒人天生想演爛戲。

我從小就演戲。但我不像子怡那麼幸運,念大學就拍到了張藝謀的戲,所以她不用去拍爛戲。但我是拍爛戲長大的。

論從業經驗,我還是你章老師的前輩。論外形條件,業務水平,個人成績,都不輸你。但之所以你不用演爛戲我卻演了那麼多,你不能忽視有某種運氣的成分在。如果不是被張藝謀選中,你也許現在就是站在臺上的盛一倫,被嘲沒天賦。

第三,誰說演爛戲就翻不了身?

就於我自己的經驗,我爲什麼會去演電影?

只要你在不停演戲,即便是爛戲,就有被看到和選中的機會。我不就是現成例子嗎?你章老師憑什麼用一句“沒有天賦就別努力了”毀人孩子前途?

說得好像還挺有道理,你說氣人不氣人?

郝蕾最可氣的還是缺乏對中年跨界女藝人的尊重。

這又要說到演完《三十而已》就站那兒挨訓的金莎。

這回郝蕾倒是和我們章老師統一戰線了。但章老師火力全開,到了頂,也就是一句護食般地質問:怎麼什麼人都要來我們這兒分一杯羹?

郝蕾出手太快太狠了。就是馬保國都來不及大喊一聲“我大意了”,便要當場中招。

張頌文苦口婆心勸金莎好壞都先演着嘛,被郝蕾一把搶過麥克風:人家本來就不是演員,頌文。

張頌文還想裝糊塗:你的職業是歌手,是吧?

郝蕾說你別裝了:我知道你是在安慰她。

一招隔山打牛,先熱個身。

接下來,郝蕾將視線聚焦到金莎,打法和上面“天賦VS努力”如出一轍。

你說爲了保護自己演員的自尊心,不接爛戲,很久沒拍戲了。是吧?

來,第一鞭:

我覺得你不演戲挺好的。因爲你是歌手。爲什麼所有的人都要來演戲呢?我們職業演員沒有戲演怎麼辦?

老李頭邊鼓一敲:唱歌去。

這鼓點那叫一個恰到好處:我會唱點歌的,歌的節目來找過我,但是我從未答應過。我會唱,但是我肯定不如你職業。我爲什麼放着好好的職業不做,去花很多時間練歌上很多節目做歌手呢?

話裏話外,還用多解釋嗎?

繼續往下走。

你說大衆印象裏,你是一個少女感的形象,這限制了你的角色類型。是吧?

接着第二鞭:

話分三層。

一,剛你說的這個少女感,作爲歌手來講挺好。雖然上了一定年紀,但還是保養得很好,很棒。

二,因爲歌手是你自己,但演員不是。演員永遠是有個角色擺在演員本人前面的。

三,到了什麼年紀,你就要演什麼年紀的戲。如果你四十幾歲了,還要演一個少女,那旁邊的少女演什麼(指21歲的金子涵)?

場外陳德容傳來一聲邊鼓:演嬰兒。

再來。

主持人伊一提問:郝蕾老師,您是不支持跨界嗎?

郝蕾剛想收起的第三鞭,也不得不抽下去:

我不是不支持跨界,有能力的可以跨無數界。能力沒有那麼強的,不要強跨。

連着三鞭,這場面那叫一個血腥。

節目四:

張頌文有約之說出你背後的故事

章老師讓我們敬而遠之,老李頭讓我們時刻警惕別惹他,郝蕾讓我們繞着走。

唯有張頌文老師讓我們感到可親可近,在這大冷天給我們送溫暖。

頌文老師首先是個不可多得的好演員。

第一期,親自登臺示範的那段即興表演,誰看了不叫好、眼睛不發酸?

他還是個由內而外的老好人。

不管上臺的是大明星還是小糊豆,不管懷着什麼心思,他都特別體諒你,跟你掏心掏肺。

還是第一期,許君聰和姜潮的《西遊降魔篇》,演不到五分鐘被叫停。

郝蕾一個掃堂腿幹翻兩人。姜潮正自我感覺良好,郝蕾腿一伸:你的臺詞太差了。許君聰正爲自己的絕妙創意來不及展現心裏不服氣,這腿掃了出來:但這個片段的失敗,主要責任在你。

其他幾位,該罵的都罵了。

這時候,張頌文老師站了出來,說了幾句暖心話。他先是安慰許君聰,你敢選這個戲,我要表揚你。再誇姜潮是一個帥氣的男孩。

後面借上臺示範如何整理衣服頭髮的機會,他用力抱了下姜潮,轉身握了握許君聰的手:許君聰,你很好。

前面那段誰看誰哭的即興表演我還能繃住,這一段我是真情實感的猛男落淚了。

第二期,演完《風中有朵雨做的雲》片段一出來,劉端端(飾演姜紫成)就被章老師現場教臺詞處理。

一直在角落專心扮演“鳳霞(電影《活着》中的角色,由劉天池扮演)”的劉天池老師也忍不住暫時離開角色,大講劉端端多麼不行。

這時候,參演過《風雨雲》的張頌文老師開口了:阿雲,姜紫成,很久沒見了。率先表達肯定的態度。

劉端端驚到張大嘴巴。

接着他說:我相信這個叫劉端端的演員,是我理解的姜紫成。

劉端端已經眼眶溼潤。

什麼叫人間暖風機啊?暖到戰術三百六十度旋轉。

而張頌文老師除了人好戲好,講故事也好:

李夢在《隱祕的角落》片場,非要削同一個蘋果才能找到狀態逼瘋道具老師逼停拍攝進度的故事;

剛畢業的包貝爾爲了爭取韋小寶一角,軟磨硬泡試戲幾個月還是被刷下來又去給人家當羣演的故事。

一個個講來,有頭有尾有粗有細,小演員的奮鬥故事總是那麼動人。

以致都讓我們感動到忘了追問李夢到底爲什麼被《白鹿原》換角的真正原因。

也差點忘了早已出人頭地的包貝爾,現在是個專注拍平均四分爛片給觀衆添堵的喜劇演員的事實。

張頌文老師,你有故事,但我沒有酒讓我醉到裝作不知道這究竟咋回事哇。

節目五:

劉天池全程傾情演繹代表作《活着》裏的啞巴鳳霞

節目裏,演員演的差,演的毫無波瀾,有種種狡辯。

其中一種狡辯是,角色本身設定就是沒有感情,所以我演不出感情。

例如出演《香蜜》片段的張楠,殺人不眨眼。盛一倫代爲解釋:她被封鎖住了感情。

老李頭有話說了:眼睛是心靈的窗戶。

還有一種狡辯是,我之所以演得無動於衷,是怕脫離角色了。

例如出演《一代宗師》的郭品超。他認爲如果表情太多,就不是一代宗師,而是郭品超。

章老師這個最有發言權了:你的眼神是可以表達出來的。

發現沒?眼睛會演戲,纔是一個優秀的演員。

爲了充分說明這一點,劉天池老師這一季乾脆上演一場大型行爲藝術,爲我們重現成名作《活着》裏的鳳霞一角,甘做表演界小彩旗,儘量少張嘴,讓眼睛多說話。

我們也廢話不多說,直接上圖。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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