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怎樣認識分析

事實上,沒有人不知道淺浮輕佻之不好,爲什麼又屢見不鮮?無非要麼無知,要麼明知故犯。一方面,因腦瓜子如一團漿糊而不懂得分析分辨,導致認識扭曲,進而被同樣扭曲的情感牽着鼻子走,或曰跟着感覺走,這樣的人就必定是無知的,一方面,即使有一定認識,卻因逃不出“兩面派”、“兩層皮”,而依然被扭曲的情感牽着鼻子走,這樣的人也自然逃不出揣着明白裝糊塗。

對詩說三道四,一張嘴就涉及的是藝術批評範疇,並非簡單到有想法就能說,不允許淺浮輕佻,要時刻有捫心自問幾斤幾兩認真嚴肅的治學意識,而學詩寫詩是直接奔着創造美來的,就更要有認真嚴肅的創作意識,更要紮紮實實,就必須既要把學詩寫詩看做真正修養行爲和這樣的過程,也要把學詩寫詩放到瞄準創造精神食糧的高度來看,不然學詩寫詩意義何在?

也因此,哪怕是從自尊自愛自重出發,只要是認真學詩寫詩的人,就不能圖省事而熱衷談些想些看些只冒觀點看法見解的東西,不論這些東西里怎麼貌似有知識、方法和技巧等,也不能以爲見到了寶貝似的,還覺得輕鬆易懂,拿近墨者黑當有得。

事實是,人有腦袋雖應該重視分析,但感知和認識這兩樣還是要首先保證。感知和認識最依賴的就是眼睛,沒有眼睛就無法擺脫盲人摸象,反之感知和認識出現了問題,無疑也會證 明即使有眼睛,也免不了有睜眼瞎的一面。

一個人看到任何文字,也包括聽人說話,他熱衷什麼,有什麼傾向,都反映着現有認知水平,心理素質和修養層次,實際也是讀書和學習能力的反映。

讀書和學習不能不帶着分析進行,首先就是帶着眼睛進行,眼裏有什麼才能分析什麼,如果眼拙,拙哪裏,哪裏就是欠缺,有欠缺,即使看到了東西,也意味非不是眼拙。

比如,只注重觀點、看法、見解,不關注背後的分析,也就暴露出了重視面子、虛榮、知識、方法、技巧等這些功利性的東西的一面,而欠缺的一定是對來龍去脈的審慎、警醒、敏感、思考,乃至研究和質詢等好的意識和素養,就同樣反映出的是淺浮和輕佻,實際是“沆瀣一氣”、“啥人找啥人”。

不妨就從這方面設想一下,“沆瀣一氣”、“啥人找啥人”能否對詩有真的見地?能否有所真瞭解、學得會、寫得好?應該說,不論幹什麼事情,只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人,纔能有所作爲。

讀書和學習,絕不能“啥人找啥人”,而要始終瞄準更高的層次,也就是瞄準有一定高度廣度深度遠度難度,需要啃一啃才能領會的東西,也只有這樣,才能懂得讀書和學習是探深尋遠的行爲,是用來求真的,不是用來掛羊頭賣狗肉的,更不是用來滿足輕易就能知道而有炫耀之心的,這時纔可能讓讀書和學習真的有所得。

讀書和學習是用來汲取營養的,是爲了進步纔有的獨屬於人類的精神勞動現象,因而不意味有任何相互迎合性質,不意味一邊是作者虛榮,一邊是讀者功利。如果有,就不能意味真正意義上的讀書和學習,更不能意味讓人有所得,反而意味的是相互投機、相互選擇似的臭味關係,這是對讀書和學習的背叛,是逆讀書和學習的規律和進步意義而動的。

這提示了,只要明白了什麼是讀書和學習,也就明白了怎麼學詩好寫詩,同樣也明白了,爲什麼幹什麼事都離不開分析。分析是人有腦袋的證 明,也是離開了腦袋就幹不成的事情。

分析如同思維的中央處理器,是思維的核心特點,是思維的最重要性質,也是思維的本質用途。分析和思維是相輔相成的,都不允許有丁點的不合理,分析有誤差就是思維的誤差,思維有誤差,分析就漏洞百出。

分析要用到知識和認識,是大腦裏儲存的,可能有秩序,也可能沒秩序,在分析時要運用聯想把各種知識聯 系起來。怎麼聯 系?一是把無關的知識排除掉,這個過程就是對知識的活用,因爲對排除掉的知識不能活用,就是瞎排除,畢竟能在這一處排除掉的,不意味在別處不能用。

二是把有關的知識用起來,就更是活用,活用不了就是瞎分析,瞎分析因爲出不來有效判斷,也就出不來合理認識,就更不可能有助於透過現象看本質。

知識用起來達到了有分析的程度,就有了分析的能力,逐漸會養成透過現象看本質的敏覺,也就指向了知識的活用,否則怎麼都稱不上有分析的能力和修養,自然先缺少的還是是非感,進而註定影響整個做人方面。

再例如,有個叫方方的人,還曾經是某個省的作協主席,借疫情期間專門搞了個反映武漢抗疫期間負面的東西,終究算白活了60多歲。

爲什麼這麼說?負面的東西並非不可以寫,如果寫的是客觀的,如果有意用來引起自己人某方面的覺醒,就大可說得過去,畢竟從一分爲二的視角,從透過現象看本質的要求,從具體情形具體分析的態度,光說好而不說壞,也不是科學的做法。

但是,要是不顧這些視角、要求和態度呢?就一定是沒有腦袋的做法,實際是,說沒有腦袋也僅僅是個比喻,真正沒有的是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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