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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去年大熱的綜藝《乘風破浪的姐姐》,倪妮、劉詩詩版的《流金歲月》,最初也是看似定調很高,主打而今最“流行”的獨立女性牌及姐妹情義牌,可終究,還是抵不過強大的“社會慣性”踏回了老路。

而小屏幕上,那內裏難以自洽、甚至是互相沖突的女性立場與邏輯,則正與屏幕之下的價值混亂和衝突“互文”。

也所以,2020版《流金歲月》的口碑兩極化或者說口碑斷裂,就並不意外。

本文作者非非馬,傳統媒體人出身,而立之年赴英留學攻讀電影研究碩士。現爲文化創業者、中英電影節英國首席代表、英國FT中文網特約撰稿。轉載自公衆號非非馬FM(id:feifeima-uk)

倪妮的朱鎖鎖,劉詩詩的蔣南孫,雖出身不同、性格各異,但最後都因爲顛簸的命運,“合成”出了一個共同特質——“乘風破浪”,用另一個流行詞說,叫“大殺四方”。

並且,她們情深似海,彼此之間沒有一丁點兒嫉妒、攀比之心,也沒有一丁點兒的誤會,友情比愛情還要堅貞、久遠、靠得住——用現在的一句流行語講,就是“姐姐來了”!

這對姐妹花,可謂生動演繹了另一句流行語,“女性是可以幫助女性的”。

所以我說,這雙女主的設置,堪稱劇版“乘風破浪的上海小姐妹”。

如果說綜藝版《乘風破浪的姐姐》核心詞是“爽”,2020劇版《流金歲月》的核心詞也是它——它們都是針對當下的現代女性之“爽點”而設計。

現代人,何止女性,普遍被生活碾壓得壓抑,大家都需要一劑“爽藥”。當年《延禧攻略》的大火,祕訣正在一個“爽快”

正因爲它們都是按照“爽文”套路所炮製,打造出“爆款”纔是它們的第一訴求,所以,不論是豎立價值觀也好、打造理想情懷也好,還是在戲劇衝突和話題點的設置上,統統都只爲抵達“爆款”而服務。

也所以,哪怕是在價值觀上“唱”得再高調,這些流水線上的娛樂產品也並不真正強調內在邏輯與立場的一貫性——而對於那些邏輯不能自洽、內在的衝突,內容生產者們未必是沒眼力看不出,只不過屈服於“爆款優先”的原則而已。

畢竟,如此龐大的“演出”,背後站着龐大的資本。它們,首先是一場場生意。

而小屏幕上互相沖突的女性立場與邏輯,反映的其實是屏幕之下的價值混亂和衝突。

一方面,2020劇版《流金歲月》會通過幾位女主人翁的口高調輸出一些先進的女性觀:

比如,“我”纔是最重要的,優先於家庭、婚姻關係。像《渴望》裏隱忍、犧牲的劉慧芳,已經徹底outdated。

不要說20+的朱鎖鎖、蔣南孫,還有40+南孫小姨(袁泉)所代表的獨立新女性,就是50+的南孫媽媽,也在覺悟後說出了:下半輩子,我只爲自己而活。

而一旦當女人把“我”字放在第一位後,謀求獨立/賺錢的優先級,來得就會比尋求愛情/婚姻更重要。

所以,2020版的朱鎖鎖、蔣南孫,在這點上很一致,都信奉先謀生再謀愛——獨立/賺錢、在職場上乘風破浪,對於女人才是第一位的。

朱鎖鎖不止一遍地喊:我想賺錢,我想有自己的大房子。

這樣的女性觀設置,與時代是基本同步的。

放在二十年前,女人之謀生與謀愛哪個優先級更高,可能還在社會上有可討論的空間,比如“女人幹得好不如嫁得好”一度也是“強勢”觀點。

但經過多年的“女性獨立”教育,加之如今離婚率節節升高,情愛、婚姻都愈發脆弱,“拎得清”的女性們都開始明白,僅僅“謀愛”,是絕不足矣安身立命的。

然而,正如同現實裏大把女性依然還是渴望通過男人與婚姻改變自身命運,哪怕嘴上喊着女性獨立口號也依然在心底悄悄幻想“霸道總裁式的瑪麗蘇愛情”,2020版的《流金歲月》,也就“必須”奉上愛情這道甜品。

這道甜品,也再度作爲“獨立女性”的“勳章”而出現。一如沈嚴此前的《我的前半生》。

比如,以前只知道打麻將和跳舞的南孫媽媽在“堅持做自己”之後,突然就得到了大學教授的愛慕。一心要獨立賺錢的朱鎖鎖和蔣南孫,各自吸引了多位優秀男士的青睞,各有幾個愛情備胎。

即便是在職場上,兩位女主的所謂“升級打怪”之路,變成了一路受關照,不斷得到男boss、男同事、男備胎的幫助。

說好的女性獨立、靠自己呢?

原先被觀衆寄予“厚望”的弄堂女孩朱鎖鎖,沒兩年就退出職場嫁給了富二代,而夫家破產,出面爲她“兜底”的,還是個男人,65歲陳道明扮演的葉叔葉謹言。

最終,無論是講愛情還是職場,2020版《流金歲月》終究是陷入了陳舊的“瑪麗蘇”模式,不論它開頭的起調有多高。

在《流金歲月》“瑪麗蘇”模式的背後,更要命的一點是什麼呢?

這種女性一邊被命運碾壓,一邊又被命運格外“眷顧”的easy生存模式,依然源自於“男性凝視”下的女性審美偏好。

首先是青春貌美

楊柯在大堂裏一眼看中朱鎖鎖,就是因爲她的“漂亮”、“小身段”和“小氣質”。旁的追求者就不說了,即便是有理想有情懷的葉謹言,喜歡朱鎖鎖與這一點也分不開。

對“外形”的偏重,遠不止體現在相貌本身,我們看到的朱鎖鎖,哪怕是工作都還沒找到呢,就一套套華服加身,如封面女郎般時尚登場。難怪很多女觀衆說,看《流金歲月》就是衝着倪妮的穿搭去的。

Again,導演、造型師絕不至於不知道這是嚴重失真——這社會上能有幾個剛畢業的貧窮女孩,有這等打扮與亮相?但他們顧不得這些,只要他們的目標觀衆覺得“爽心悅目”。

講真,我也能理解這一點,我只是覺得這樣的外貌導向,對初入職場的年輕女孩傳遞了一個特別不好的信號:女孩子混職場,首先要長得漂亮,其次要穿得漂亮,總之,你得漂亮。

這的確是“互文”了熒幕下的“顏值即正義”,“美貌就是生產力”。

而我們再看看倪妮的職場裝扮,又真的得體嗎?那麼多的露肩裝,那麼多的超短裙和短褲…穿衣自由,任何自由,都是分場合、有邊界的。

我對漂亮的女性毫無敵意,我也非常贊同人們大方追求美,但在職場上,我不認爲冠冕堂皇地“鼓吹”漂亮的重要性是合宜的。

朱鎖鎖與蔣南孫的受歡迎,除了青春貌美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特點就是:人畜無害。

她們可以喊着愛錢,但不能愛錢到和男人來搶地盤,只能是男性手底下的臣服者(比如朱鎖鎖靠楊柯、範金剛罩着,還臣服於葉謹言),或者是輔佐者(比如蔣南孫輔佐楊柯),又或者是男性的合作者(比如蔣南孫之於李一梵),除非,你有個“不得不”的理由(比如爲父還債的蔣南孫之於王永正)。

她們可以有點小脾氣小任性,但不會真正觸犯到男性權威,比如朱鎖鎖任性了也得跑回去和葉謹言道歉。

她們的聰明好學是優點,但她們骨子裏必須還是善良的、仗義的、正直的,絕不可以像男性的同性競爭者那樣,爲達目的不擇手段。

比如葉謹言和王老闆之間的商業糾葛,就是葉謹言自己動用了“商業手段”,但這事兒放葉謹言這裏可以,它會被認爲是男人雄競的本能,具有一種“天賦的正當性”。

但男人眼中的好女人,絕不可以這樣。女人的聰明才智,有了“美好的品德”,纔算是有了對於男性而言的“安全閥”。

劇裏倒是有個會和男人搶地盤、“搞背叛”、玩勾心鬥角的女性角色,是葉謹言曾經的得力干將唐欣,她背叛了葉謹言,和楊柯聯手了。

而她被編導安排的“命運”是什麼呢?“嫁”給了工作,沒有愛情,一直單身。

而這位唐欣,顯然也並不承擔滿足女性觀衆爽點的功能。

順帶說一句,另一位背叛葉謹言的女性、精言集團的CFO潘老師,她“投誠”楊柯,則是有男性眼中的“正當性”的,因爲她是爲了輔佐戀愛多年的未婚夫。

總而言之,看似“雙大女主”的女性題材劇《流金歲月》,在“外掛”的女性主義觀念和“內置”的男權觀之間左右搖擺,最終,在自相沖突的價值割裂中滑向了“舊模式”。

這位頻頻炮製爆款劇的男導演沈嚴,其實倒是深諳當下女性心理的,儘管他並不是一個“合格的”女性主義者。

他認爲當下的女性“想要”什麼,就“給出”什麼。它不負責“梳理”,只負責“投餵”。而這些“想要”之間的“衝突性”,可能來自不同的女性羣體,也可能來自同一個女性羣體自身的內在衝突。

說得殘酷一點,這就是我們當下的真實現狀。

寫在最後

最後再說兩句吧。我個人覺得2020劇版《流金歲月》並非一無是處,至少還算“下飯”,有幾個衝突點設置,也挺讓我想單獨開篇說一說的。

目前尚未及看亦舒原著《流金歲月》,但1988年版由楊凡指導、張曼玉鐘楚紅出演的電影版,我看了——若非兩位精彩的女主撐着,這部電影實在平庸,乏善可陳——與傳說中的“魔改”無關,我只就作品論作品。

比起1988影版,2020劇版《流金歲月》至少有更多可咀嚼之處。

另外,看到不少亦舒迷痛心劇版糟蹋了原著,雖然我能理解很多原著迷只希望影視改編極盡“忠實”,但我倒沒有“對照鑑定”的習慣,因爲小說與影視改編,原本就是兩個作品,各有獨立生命,適宜分開考量。

就好像,即使是生孩子,你也不能以ta長得是否像父母來作爲衡量標準,何況是小說改編。所以,我個人更習慣於就作品談作品。

接下來,也想看看原著小說,如果有感觸,會和大家分享下對小說本身的觀感。

謝謝閱讀。也很想聽聽大家說說對這部劇的觀感呀:)

你怎麼看待《流金歲月》這部劇呢?

本文作者非非馬,傳統媒體人出身,而立之年赴英留學攻讀電影研究碩士。現爲文化創業者、中英電影節英國首席代表、英國FT中文網特約撰稿。轉載自公衆號非非馬FM(id:feifeima-u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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