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 年 1 月 25 日，美國約翰霍普金斯大學醫學院預防心臟病學專家 Erin D. Michos 研究團隊，在美國心臟病學會雜誌《JACC》上發表了一篇關於“維生素 D、鈣補充劑對心血管健康影響”的綜述文章。以下將對論文的亮點內容作簡要介紹：

一

VD、鈣補充劑服用率

維生素 D（VD）通常會聯合鈣補充劑一起服用，用以保持骨骼健康。在美國，超過1/3的成人服用這些補充劑，在老年羣體，這一比例更高。

美國國家健康研究所（NIH）Regan L Bailey 研究團隊，既往有統計過一定人羣的鈣補充劑和 VD 服用情況。研究同時對男女性不同年齡段人羣的服用比例進行了統計，從下圖可見，基本呈現出年齡越高、服用人羣比例越高的趨勢：

二

VD 血藥濃度與心血管疾病風險

大量流行病學研究表明，VD 血藥濃度低與心血管疾病風險相關。美國哈佛大學醫學院附屬佈列根和婦女醫院 Wang Lu 研究團隊，2013 年發表在《Circulation-Cardiovascular Quality and Outcomes》雜誌上的一項 meta 分析中，有合併 19 項獨立研究來分析 25-羥化VD 血藥濃度與心血管事件（心梗、卒中、心血管死亡）的關聯，森林圖如下：

研究發現，在 20-60 nmol/L 範圍內，低 25-羥化VD 血藥濃度的心血管疾病發生率、心血管疾病死亡率、冠心病發生率、卒中發生率，分別是高 25-羥化VD 血藥濃度的 1.52、1.42、1.38、1.64 倍。

低 VD 血藥濃度與心血管疾病風險增高的潛在可能機制衆多，具體見下圖：

三

VD 補充劑無心血管益處？

然而，大量隨機對照研究與 meta 分析，即使是在 VD 缺乏（25-羥化VD血藥濃度

比如美國密歇根州立大學赫爾利醫療中心 Mahmoud Barbarawi 研究團隊，2019 年發表在《JAMA Cardiology》雜誌上的 83000 人大樣本研究。研究發現，VD 補充劑與全因死亡率、心血管死亡率、心肌梗死、腦血管意外，均無顯著關聯，VD 補充劑並不能有效預防心腦血管疾病。森林圖的部分結果如下：

根據既往各項 RCT 的陰性結果，現在普遍認爲，既往報道的 25-羥化 VD 血藥濃度與心血管預後的關聯，可能是由健康相關的混雜變量或其他風險因素所致。

比如，較低的 25-羥化 VD 血藥濃度，可能是由肥胖或戶外運動少所致，這些健康相關因素都會影響心血管疾病預後結果。

四

鈣補充劑增高心血管風險？

據上述研究，在一般中老年人羣中，鈣補充劑的服用比例在 40% 以上，明顯高於 VD 服用比例。不同的是，除非過高劑量，服用 VD 一般不存在安全問題；而不少觀察性研究和隨機對照研究證實，服用鈣補充劑與心血管風險的增高相關。

新西蘭奧克蘭大學醫學院 Mark J Bolland 研究團隊發表在《BMJ》上的隨機對照研究，納入了 1471 例絕經後健康女性。研究發現，鈣補充劑組女性的心梗、複合終點事件（心梗、卒中或猝死）發生率，顯著高於安慰劑組（P

鈣補充劑引起人體內鈣水平的短暫或持續升高，與心血管疾病風險增高的潛在可能機制見下圖：

當然，也有個別研究並不認同，比如 2016 年發表在《Annals of Internal Medicine》雜誌上的系統評價與 meta 分析認爲，在一般健康成人中，不超出可耐受最高攝入量（2000-2500 mg/d）的鈣補充劑攝入，並不會增加心血管疾病風險。

該論文有納入 12 項隊列研究，對比了鈣攝入大於 1000 mg/d 與鈣攝入小於 1000 mg/d 的人羣，在心血管疾病發生風險及死亡率的差異。森林圖結果如下：

對於部分羣體，尤其是鈣攝入量極低的人羣和鈣需求量增加的人羣，可能確實會受益於鈣補充劑。比如，低鈣飲食的孕婦，服用鈣補充劑可預防子癇前期；對於有骨質疏鬆風險的人羣，適量服用鈣劑（1000-1200 mg/d）聯合 VD，可降低骨折風險。

然而，也應考慮到鈣補充劑的潛在危害，尤其是高劑量鈣，不僅可能會增高心血管疾病風險，還會增高腎結石、結腸息肉的患病風險。醫師在開具藥物處方時，應充分權衡利弊，並告知患者共同做決定。

五

膳食補鈣更健康

現有研究數據建議，缺鈣人羣應主要從飲食來源補充鈣的攝入。東南大學孫桂菊團隊2020 年發表在《Journal of American College of Nutrition》雜誌上的系統評價與 meta 分析表明，選擇膳食來源的補鈣方式，不會增加心血管疾病、冠心病、卒中的發病率；而選擇鈣補充劑時，會增高冠心病、心梗等心血管疾病的發生風險：

總之，應慎重使用鈣補充劑，並鼓勵從食物來源中補鈣，來達到指南推薦的每日鈣攝入量。

參考文獻（可下拉查閱）：

1. Erin DM, Miguel CA, et al. Vitamin D, Calcium Supplements, and Implications for Cardiovascular Health: JACC Focus Seminar. Journal of the American College of Cardiology. （First published: 25 January 2021）

2. Bailey RL., Dodd KW, et al. Estimation of total usual calcium and vitamin D intakes in the United States. J Nutr. 2010;140:817-822.

3. Wang L, Song Y, et al. Circulating 25-hydroxy-vitamin D and risk of cardiovascular disease: a meta-analysis of prospective studies. Circ Cardiovasc Qual Outcomes. 2012;5:819-829.

4. Barbarawi M, Kheiri B, et al. Vitamin D supplementation and cardiovascular disease risks in more than 83000 individuals in 21 randomized clinical trials: a meta-analysis. JAMA Cardiol. 2019;4:765-776.

5. Heravi AS, Michos ED. Vitamin D and calcium supplements: helpful, harmful, or neutral for cardiovascular risk? Methodist DeBakey Cardiovasc J. 2019;15:207-213.

6. Bolland M.J, Barber PA, et al. Vascular events in healthy older women receiving calcium supplementation: randomised controlled trial. BMJ. 2008;336:262-2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