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幾年間,關於俄羅斯體壇涉嫌興奮劑違規的風波一直未平息,如今,這場風波或許迎來了一個結尾。

26日,俄羅斯反興奮劑機構代理總幹事布哈諾夫宣佈,俄羅斯決定不再向國際體育仲裁法庭提出上訴。這意味着俄羅斯最終接受了國際體育仲裁法庭裁定的處罰:

2022年12月16日之前,俄羅斯將不得參加大型國際體育賽事。

這意味着,即便是那些清白的運動員,也將無法代表俄羅斯參賽,只能以中立運動員的身份尋求比賽機會。

俄羅斯國家電視臺曾將奧運五環打上斜槓。

處罰期縮短,仍將錯過兩屆奧運

針對俄羅斯體壇涉嫌使用興奮劑的批評,從2014年就已經開始。彼時德國ARD電視臺播出了指控俄羅斯體育界疑似“系統性”使用興奮劑的紀錄片。

隨後在2015年,世界反興奮劑機構(WADA)又指控俄羅斯實驗室指使運動員服藥。2016年,美國《紐約時報》又發佈了採訪俄反禁藥實驗室前主管的文章,後者稱俄羅斯涉嫌掉包送檢的藥檢樣本。

在2016年和2017年,世界反興奮劑機構和國際奧委會分別發佈了《麥克拉倫報告》和《施密德報告》,兩份報告都表示俄羅斯涉嫌在2014年索契冬奧會期間幫助運動員掩蓋使用違禁藥物的行爲。

而一系列的指控,讓俄羅斯在世界大賽的舞臺上也遭到“驅逐”。

《羅琴科夫反興奮劑法案》以俄羅斯反興奮劑實驗室前負責人格里高利·羅琴科夫(左)命名。

2016年,雖然最終沒有被國際奧委會全面禁賽,但俄羅斯代表團成員的參賽資格也遭到了各個國際單項體育聯合會的“審查”,最終在計劃參賽的387人中,只有271名俄羅斯運動員被允許參加里約奧運會。

2018年的平昌冬奧會,俄羅斯更是被直接禁賽——俄羅斯運動員只能以中立身份參賽,最終俄羅斯選手的參賽人數比上屆減少了近3成,其中四分之三是無奧運經驗的選手,而金牌數量只有上一屆的18%。

經受了重重打擊之後,2019年12月,俄羅斯體壇再度得到壞消息——世界反興奮劑機構在瑞士洛桑召開執行委員會會議,會議認定俄羅斯莫斯科反興奮劑實驗室2019年初送交的數據“既不完整,也不完全可靠”,由於俄羅斯反興奮劑機構不遵守世界反興奮劑標準,對俄羅斯禁賽4年。

這意味着一直到2023年底之前,俄羅斯都無法重返世界大賽舞臺……

隨即俄羅斯向國際體育仲裁法庭提出上訴——2020年12月審理結果出爐,俄羅斯的禁賽期從四年縮短到了兩年,在2022年12月16日之前,俄羅斯將不得參加大型國際體育賽事,俄羅斯反興奮劑機構日前也表示不會再繼續提起上訴。

雖然禁賽期縮短,但俄羅斯依然將無法參加2021年的東京奧運會和2022年初的北京冬奧會。

2016年7月,世界反興奮劑機構發佈了由該機構獨立委員會成員、加拿大律師理查德·麥克拉倫所完成的“獨立調查報告”。

奧運會用《喀秋莎》代替國歌?

俄羅斯被在國際體壇禁賽兩年,受到直接影響最大的是俄羅斯的運動員們——想要參加世界大賽,他們將必須證明自己並沒有服用興奮劑,也沒有掩蓋過測試結果,這無疑又是一筆額外的負擔和開銷。

而就算能夠經過調查參加比賽,他們也無法代表俄羅斯在賽場征戰,只能以中立運動員的身份參賽——不得穿着、佩戴任何有俄羅斯字樣的服飾,俄羅斯國歌和國旗也不得在比賽場所播放和展示。

據俄羅斯衛星通訊社日前報道,俄羅斯運動員或將不得不採取另一種形式的“補救措施”——俄羅斯奧委會運動員委員會主席、擊劍奧運冠軍韋利卡婭向記者表示,委員會向俄羅斯奧委會建議今後兩年在奧運會上用《喀秋莎》代替國歌,作爲運動員的入場樂曲。

“選用《喀秋莎》是集體意見。這首歌大家都知道,在國際上也有名。”韋利卡婭表示。

不過這一提議是否能夠成爲現實,還有待相關管理機構此後的決定。

此前在平昌冬奧會上,就曾出現來自俄羅斯的冰球隊伍在奪冠之後違反國際奧委會禁令,在頒獎典禮上全隊高唱國歌的事件,但國際奧委會最終發表聲明表示了理解,“我們理解運動員在不同尋常的形勢下贏得金牌,他們在非常興奮的情況下做出此舉。”

在受到種種“莫須有”處罰的過程中,俄羅斯始終在爲了自己的清白抗爭。

早在2016年,俄羅斯方面組成的調查委員會就曾表示,索契冬奧會興奮劑事件的“告密者”——前俄羅斯反興奮劑實驗室負責人羅琴科夫曾通過私人途徑向運動員提供興奮劑,他的舉報實際是爲了掩蓋自己纔是“興奮劑元兇”的真相。

俄羅斯總統普京也曾在2016年接受《莫斯科日報》採訪時也表示,羅琴科夫的行爲是“一個聲名狼藉的人對體育的干預”,並稱重蹈“政治干預體育”的覆轍非常危險。

政治角力?受害的還是運動員

對於西方世界的調查及制裁,俄羅斯方面曾多次提出質疑。

比如在2019年12月,據俄羅斯衛星網報道,俄羅斯調查委員會發言人斯韋特蘭娜·彼得連科透露,委員會得到了羅琴科夫侵入運動員數據庫的證據。

“通過調查獲得的證據表明,羅琴科夫和不明身份人士曾有意修改電子數據庫,以歪曲俄羅斯運動員興奮劑樣本的參數和指標。”

此外,國際體育仲裁法庭也曾在2018年2月做出裁定——提出上訴的39名被終身禁賽的俄羅斯運動員中,28人得以取消相關處罰並恢復成績,其餘11人的請求也得到部分支持,由終身禁止參加奧運會改爲僅禁止參加平昌冬奧會。

如此大面積的運動員得到“平反”,也令外界對俄羅斯體育遭到的嚴厲處罰產生了質疑。

2018年1月,黑客組織“奇幻熊”網站曾公佈相關資料,指出當年調查俄羅斯的世界反興奮劑機構獨立委員會與美國聯邦調查局“關係密切”。

該網站還曾通過侵入世界反興奮劑組織的數據庫,向外界公佈了通過申請藥物豁免權,以“合法服用藥物”並照常參賽的運動員名單。其中,美國體操名將拜爾斯、網壇雙姝威廉姆斯姐妹、英國長跑名將莫·法拉等一大批歐美運動員赫然在列。

根據WADA公佈的各年份報告,雖然俄羅斯曾多次位居年度違規案例數量第一,但在數量上,一些西方國家的違規案例也和俄羅斯相差不遠。

比如2018年,俄羅斯運動員違規案例爲144例,意大利運動員爲132例,法國運動員也達到114例。並且在2016年,俄羅斯的違規案例排在世界第六位,當年的前三位分別是意大利、法國、美國。

而在去年12月,美國前總統特朗普還簽署了《羅琴科夫反興奮劑法案》,美國將可以對本國之外的涉興奮劑事件單方面施加刑事管轄權。這支按捺不住的“長臂”,終於要伸向體育世界的各個角落,除了它自己。

可見,美國和西方世界對俄羅斯的“政治角力”,已經讓奧運會和體育蒙塵。

本文來源:澎湃新聞 責任編輯: 璐婷_NS5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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