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烊千玺刘浩存主演的跨年影片《送你一朵小红花》,癌症题材,

票房截至目前已经十三亿,豆瓣评分也有7.4分,几乎再现了当年《我不是药神》的票房奇迹。

在这部影片中,抗癌故事几乎是浪漫的,就像青春这两个字一样独特又声势浩大得引人注目。

但今天小妹要给大家安利的是另外一部关于癌症题材的电影。

与《小红花》不同,在这部电影里能看到的只有平凡家庭的悄无声息,平凡家庭的无可奈何——

《小伟》

电影的原名叫做《慕伶,一鸣,伟明》(这个名字应该更为人所知),是导演取材于自身经历的长片处女作。

曾在FIRST青年电影展、北京国际电影节、上海国际电影节展映且口碑评价相当好,还荣获FIRST评委会大奖。

但和大部分独立电影命运一样,自今年1月22日公映后,排片少得可怜,

票房更是仅有61万,连《小红花》的千分之一都没有。

如果你问它讲了什么?

它没讲什么,因为就是我们生活日常本身。

它也许讲了一切,一切你曾经经历的、正在经历的、也许未来将经历的。

正如导演所说:“这是一个可以发生在全国各地的故事。”

慕伶、一鸣和伟明分别是一家三口的名字,也是这部电影按照三个段落叙事的方式。

虽各有视角,但主轴清晰:父亲伟明罹患肝癌给家庭带来了巨变。

故事以母亲慕伶为开端。

母亲慕伶是知晓父亲病情的第一人,也是剧情矛盾中心人物。

她拿着篡改的单据从走廊一路退回病房,嘴上装作数落护士粗心,身体却不停弯腰致谢隐瞒的达成。

慕伶的朋友们谈论自由时说:离开丈夫,离开孩子就是自由。

丈夫患癌,孩子叛逆,处境确实不算太好,但她仍是隐而不发,尽最大努力小心翼翼地去维持家庭的平静。

慕伶是一位身处压力之下又极具自尊心的女性,在医院里、地铁里,给到她的镜头总是在人群的包围下,空出来的一点点地方。

她努力掌控局面欺瞒丈夫癌症的消息,最终依然无奈无助收场。

儿子一鸣拿到了留学通知书,但又心疼患病的父亲,他站在天台上用英语读出那封录取通知书,而爸爸却以为他在练口语。

显然,正处于青春期的一鸣还没有办法处理好如此复杂的关系。

百爪挠心之时,他只能躲在厕所里抽烟,和同学翻墙逃课,试图以此创造一个没有烦恼的梦境。

处于叛逆期的这个孩子跟母亲的关系并不好,但从微小的细节能看出他还是爱着母亲:

他会在地铁上接下瞌睡的母亲手中的包,会外出寻找父亲时,将包里的卡替换电卡插入卡槽,还等待一会确定灯不会熄灭才走;会发现母亲不在房间内焦急地寻找。

父亲最后还是得知了实情,得知命不久矣的伟明一心只想回到老家扫墓,完成一趟告别之旅。

导演用超现实手法把死亡的恐怖软化成梦境,让伟明在梦境中回到了故土海上小岛,

一段段与过去的闪回交错,真实与回忆的虚实结合,

他见到了已故的母亲和哥哥,一切都得到安抚,生命中的不甘、隔阂都渐渐消失。

而当伟明接受了死亡,一鸣站在满目无垠的绿色中,

重重的阴郁惆怅,郁郁葱葱,更是凸显生命百折不挠的热烈与蓬勃。

这是一个关于普通人家;关于母亲、孩子和父亲三个人的生活和看到的世界;关于隔阂、关怀、告别与爱的故事。

比起《送你一朵小红花》用初恋的美好来淡化生死的痛苦,《小伟》直白而又赤裸未经修饰的痛苦更加真实。

它避开了用过度的煽情营造泪点,导演始终在克制的镜头叙事下去探讨死亡面前关于家庭、乡愁与生命的故事。

悲悯而不凄惨,将烟火气生活气拍得细腻极致。

值得一提的是,在杭州新浪潮如雨后春笋生长之后,《小伟》又开辟了真正意义上的广东本土电影。

影片中是百分之百的粤语对白,可以听到最地道的俚语,而且镜头里出现的街道、立交桥、校园、楼梯阳台乃至医院、电视节目以及越秀山的风景都满载着广州千丝万缕的人情。

疾病没有预告,而死亡也是新生。

影片结尾母子俩在一起站在医院长廊抽烟达成谅解,

一鸣穿着父亲的黄色衬衫和母亲一起整理父亲遗物,客厅播放着父亲拍摄的一家三口回老家的VCR,一切看起来慰籍又充满希望。

卸下生活重心的母子要重新出发,前途未知,且行且悟。

母子俩收拾遗物和收拾每一天的衣物没什么区别,当阳台上有阳光,

他们俩慢悠悠地收拾积灰已久的报纸,但已没有人再读了。

生活的沉重被轻轻放下,自己过好自己的,是一种现实的希望。

死亡普遍发生,但面对死亡永远都做不到驾轻就熟。

向死而生,是人类最大的勇敢和浪漫。

导演黄梓将自己的故事拍出来,借此与父亲对话,也借此怀念着亲人。

那些游移和超现实的镜头语言,既完成时空描述,又把普通家庭一边倒数死亡,一边做出各种选择的状态如实显影。

影片最动人正在于,生老病死与日常琐碎平起平坐,

而我们能做的也不过是以爱为生,趁热喝粥。

电影上映6天63万票房,宣发或许有很大的责任。

但小成本文艺片环境艰难,难以获得排片上的优待只能在商业夹缝中求生也是不争的事实。

电影还在部分地区的影院上映着,小妹也希望这部真诚又扎实的作品能被更多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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