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生堂·电讯访谈间

2003年的伊拉克战争,她记录了从备战到结束的全过程;

2004年参与印度洋海啸报道;

2006年,她再赴巴勒斯坦任新华社加沙分社首席记者,亲历巴以冲突。

她是战场前线报道队伍中为数不多的女记者之一,也是被当地儿童熟知的“China”;

她曾被困在两军交战的中间,也曾为了抢新闻而舍弃厚重的防弹背心;

她曾冷眼旁观最残酷的枪药炮火,也曾为战地平民的一点期许泣不成声;

她用客观公正的报道,用女性特有的视角记录战争、还原真相,向世界发出中国的声音,她就是被称为“战地玫瑰”的新华社记者——洪漫。

洪漫:战争、和平与女性

本期嘉宾:洪漫

新华社战地记者

2001年8月至2003年10月

担任新华社驻科威特英文记者

2006年10月至2008年2月

担任新华社加沙分社首席记者

获评全国三八红旗手标兵、全国优秀新闻工作者

全国女职工建功立业标兵

中宣部授予“时代先锋”称号

新华社十佳记者、社长总编辑奖、优秀党员

伊拉克战争报道先进个人等

主持人:薛园

主持人:为什么选择两次去战乱地区?

洪漫:第一次可以说是误打误撞的。我是2001年的8月份被新华社派到科威特分社担任记者的,当时科威特还风平浪静。但是2002年10月份起,美国开始大举向科威特增兵20万,为伊拉克战争做准备,科威特就一下子变成了全世界瞩目的焦点。

驻外结束后,我回到国内过了三年平静的生活,很怀念在战地做记者的日子,而且感到自己还没有过瘾,或是还可以做得更好。所以在2006年12月,经过主动申请,我又被派到了新华社加沙分社当首席记者,正好又赶上了巴勒斯坦内部两大派别法塔赫和哈马斯的内部争斗,所以局势一下又变得紧张起来。

2003年2月21日,驻科威特美英联军战时新闻中心正式启用,洪漫当日即报名申请,积极抓住每一个采访机会。

主持人:再赴巴勒斯坦没多久,就赶上了当地严重的冲突,应该也是您离死亡最近的一次——身边就有同行记者中了三枪倒地,分社的汽车也因为中弹过多而几近报废。我们知道的是您当时不仅没有撤离,反而冲向现场并发回了6条音频报道。但实际上您的内心害怕吗,有没有“我为什么要来这儿”的想法?

洪漫:你问的这个问题我肯定事后想过,但当时真的是顾不上的。

当时就觉得碰上这样的场面,一定要拍到最好的照片,发回最好的报道,就一直在往前冲。后来战火比较平息后就第一时间赶回分社,先把文字稿和照片发回总社编辑部。

当日冲突现场洪漫拍摄的照片,当时她被困在两军交火的中间地带

说实话等这一切都忙完之后,感觉整个人就像被抽了筋一样的,有点后怕,又觉得疲累不堪。当时是想过你说的那些问题,但是冲突比较多了之后自己就习惯了,也就不会再去想这些问题了。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你就可以体验到当地的日常生活是什么样的。有一年春节思乡心切,我就给家里人打了个电话,然后又给国内的值班的同事打电话。当时是一个小姑娘接的,说了没两句就听见外面噼里啪啦地响起来,我赶紧把窗户推开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电话没有挂。小姑娘听到后就特别好奇地问我:“你们那边有很多中国人吗?你们过年也放鞭炮吗?”

我告诉她,这不是过年放鞭炮,这是枪声。

巴以冲突现场。洪漫摄

主持人:听说您在巴勒斯坦的时候,平时很少穿防弹衣。

洪漫:对的。因为防弹背心又重又热,出现场的基本都是阿拉伯男记者,人高马大的,你要想拍到比较好的照片,就一定要抢有利的位置;而且还经常需要拍一些大场面,爬高上低的,穿那么重怎么上去?

所以基本上我都是在可以预见会有一些大规模冲突的时候才穿防弹背心,平时为了方便工作,都穿那种带有挺显眼交通标志的服装,我觉得也就够了。

作为战场上为数不多的女记者之一,洪漫夹在众多人高马大的阿拉伯男性记者中,更显娇小

主持人:所以其实还是在自己可控的范围尽量保证自己的安全。

洪漫:对的,因为我记得一个前辈跟我说过,你在战地当记者,是采访别人,不要成为被别人采访的一个对象。

战地记者的确是危险重重的,所以我们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

主持人:很多西方媒体都是派雇员去前线的,但是您一直亲力亲为地冲在前线,并且是为数不多的女记者之一,为什么?

洪漫:可能会有一些西方媒体,如果在当地他们很容易遭到绑架。我在那碰到比较有名的事件之一就是BBC的Jason约翰逊,就是被绑架了。他们真的还是有一定的风险,所以都起用雇员。

巴勒斯坦记者上街抗议记者受到伤害

作为中国记者,我可以很自豪地说,应该没有遭到绑架风险的。因为中国的立场客观公正,所以冲突双方对中国人都是非常友好的。

而且最主要的是,我觉得如果不冲到现场的话,你怎么能拍到好的照片?没有现场的感受,也就写不出好的报道来。不能躲在屋里抄稿子。

主持人:一方面是觉得背后有强大的祖国做保护,另一方面是职责感驱使着要去到前线。

洪漫:可以这么说!

主持人:想问一下当时您的孩子多大,您做这样的选择他能理解吗?

洪漫:当时他还很小,所以他并不是很理解。有时候打电话,在电话里我叫他他也不太愿意通话。不过我并不后悔。现在他也非常健康地成长了,也以我为傲。

当时就觉得可能对父母不是太好,因为最担心你的始终是他们。

洪漫和儿子在一起。摄于2000年9月

主持人:习惯了枪声,习惯了面对危险甚至死亡,在这样的情况下,您仍然关注到冲突之下很多温情的瞬间。写了比如《我只看了他一眼》《几回梦里回故乡》《巴勒斯坦也有一群铿锵玫瑰》这些感人肺腑的故事,您觉得这是不是女性的敏感细腻的特质使然的呢?

洪漫:我觉得是这样的。

我记得在采写《我只看了他一眼》那篇稿子的时候,在现场的时候就已经哭得稀里哗啦的。旁边一个阿拉伯记者已经受不了了,说,你哭得太多了,可能是见得太少了。

我想可能确实是这样。我并不觉得自己软弱,但是后来碰到很多这样的事情,经常写着稿子自己就会先流眼泪。我也觉得只有感动了自己,才能感动读者。

另外,我觉得巴以冲突已经有百年历史了,关于冲突的报道,可以说是浩如烟海。除了冷冰冰的冲突性的报道,人们可能更想了解当地人是怎么样生活的。作为记者,我们有责任把人们对战争的厌恶,对和平的渴望传递出去。我觉得这也是记者的一种职责——我们记录了战争的真相,又能够把这些东西传递出去。

主持人:作为新华社战地记者,您最大的感受是什么?

洪漫:说实话,在巴勒斯坦这一年多的时间,我最大的感受就真的是作为中国人的自豪感和作为新华社记者沉甸甸的责任。

洪漫在巴勒斯坦街头采访

像我刚才所说的,正是因为中国一直秉持客观公正的立场,所以巴以双方对我们都非常友好。我走在街上的时候,一些巴勒斯坦儿童经常就会追着我喊“China China”。因为出现场的女记者非常少,基本上没有,我在当地采访跑来跑去的,他们也都认识我。

包括我们公车上贴着的红色的标签,一个是China,一个是Xinhua News Agency,还有小的国旗,都让我感觉到是保护伞,非常安心。

洪漫在巴勒斯坦街头采访

记得有一次我不小心跟别人撞车了,对方下了车就先掏出枪指着我——因为我是以色列车牌,而他是巴勒斯坦人。我当时都惊呆了,经常能看到他们之间互相打来打去,但是真的没有人会拿枪来指着我的!

后来没过几分钟,我的向导就从天而降,快速解决了问题,他说:“你这边一出事,已经有无数人给我打电话,说'你快去,那个中国女记者出事了。'”

说到新华社记者的职责,因为我们是在那边唯一常驻的华人媒体,在这种危险地区,能够发出中国的声音,发出新华社的声音,让全世界都能听到,我自己也非常骄傲和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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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制:易艳刚 | 责编:薛园 | 校对:赵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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