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視財經 王多多

編輯:西貝

網絡互助,這一自出世起就遊走於灰色地帶的平臺終於步入了死衚衕。

4月30日,小米互助發佈公告稱,綜合考量行業趨勢和業務發展等因素,小米互助將於2021年5月14日24點正式關停。這已是繼美團、水滴、輕鬆、悟空以來的又一次關停通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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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互助排隊關門

2015年,各類平臺不斷湧現。藉助互聯網生態的崛起,網絡互助在最初幾年野蠻生長,數量最高時多達300餘家。

2018年年底,以支付寶爲代表的互聯網巨頭開始入局。2019年網絡互助行業再度掀起熱浪,滴滴、蘇寧、360、美團、新浪、小米等衆多互聯網企業相繼入局。

在網絡互助平臺井噴式增長的同時,行業弊病也愈發明顯。分攤費增高、患病拒賠、隨意制定規則……用戶最初的熱情被消磨殆盡,越來越多的人選擇退出。

如今,互助計劃參與人數不斷下降。面對商業價值消失的風險,企業紛紛關停。

各大頭部網絡互助平臺或因人數過少、或因業務調整、或因偏離主業和逆風險增加紛紛加速關停,相互寶、水滴互助和輕鬆互助三大頭部平臺,如今只剩相護寶踽踽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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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保險,非公益

網絡互助界限模糊

“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算是對網絡互助平臺最恰當的形容。既想採用公益的形式在網絡上互幫互助,又要承擔一定的運營費用,這讓網絡互助陷入極度尷尬的境地。事實上,帶有公益性質的衆籌平臺早已蒙上了“商業”的影子。

互聯網互助平臺需要足夠的參與者來維持整體賠付狀態的穩定。在網絡互助起步階段,很快就聚集了諸多互聯網玩家和上億的參與者。如今參與人數不斷減少,截至2021年3月20日,相互寶大病互助計劃參與人數僅8995萬人。

另外,網絡互助用戶的價格敏感性高,人均分攤金額快的速提升導致了平臺參與人數超預期脫落,這個現象在相互寶尤其明顯。2020年11月,相互寶第一期的分攤人數爲1.058億;到了12月,分攤人數已經下降至1.022億;而到了今年1月份,第一期分攤人數又降到了1.01億。兩個月的時間,已相繼有400多萬人退出。

相互寶大病互助計劃參與人數和人均分攤金額

“互助無法實現盈利,商業轉化不可持續”,網絡互助“尷尬”的點正在於此。如果監管越來越嚴格,就會與保險的模式越來越像;而放任不管,就會考驗到參與者對於網絡互助平臺的信任度。

然而,人性經不起考驗,平臺經不起折騰。如果持續下去,這對用戶和企業雙方都是一個難以逾越的持久的黑洞。保障可能隨時調整、互助計劃可能隨時終止,網絡互助替代不了有正規合同且受銀保監會嚴格監管的商業保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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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讓網絡消費了善意

現在的網絡互助往往是獲得流量、獲得客戶的手段,遊離於金融監管之外,確確實實存在一些問題和風險。但它的存在,是“留一份安全感給自己,送千萬份善意給他人”的捐助方式,也是很大一部分人實實在在的需求。

實質上,網絡互助具有商業保險的特徵,與保險大數法則原理相近。它的存在能讓一些低收入家庭在前期較低的分攤金額下,獲得一定的重疾保障。

作爲一種全新的互聯網創新模式,網絡互助採用了相互保險的邏輯,同時又有互聯網時代人們對於保險創新的要求,比如基於互聯網投保、理賠手續簡便。

所以迴歸到本質,互助的優勢在於它的低門檻,能降低人的認知難度以及提高信任的程度,能夠快速的傳播降低銷售的成本,並且有更大的包容性。

對保險業而言,大數據、雲計算等技術能爲提高精算水平等提供支持,這是加分項。而如何在監管有力的前提下將互聯網的作用發揮到極致,是經營者需要解決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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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失的不止監管

相互寶若想走下去,一方面要看能不能承受監管合規成本,另一方面就是相互寶能否處理目前分攤爆漲的局面。

早在2020年9月9日,銀保監會在《非法商業保險活動分析及對策建議研究》一文中提及:

“第一,最近一段時期野蠻生長的網絡互助平臺,本質上具有商業保險的特徵,但目前沒有明確的監管主體和監管標準,處於無人監管的尷尬境地。

第二,相互寶、水滴互助等網絡互助平臺會員數量龐大,屬於非持牌經營,涉衆風險不容忽視,部分前置收費模式平臺形成沉澱資金,存在跑路風險,如果處理不當、管理不到位還可能引發社會風險。

第三,網絡互助平臺監管缺乏制度依據,處於無主管、無監管、無標準、無規範的“四無”狀態。”

而今,對尚存的平臺來說,無非兩種結果:要麼設立標準,加大監管力度,要麼自生自滅,任其在市場上優勝劣汰。無論是哪一種,最終都難免上升到保險行業監管的缺失。

保險行業不被信任,就是源於監管的缺失。有證駕駛是必須的,但更重要的還是相關職能部門監管到位,否則那證也只是白紙一張。

互助不應該跟風,否則湧入市場的代價只能自己承擔。只有衆多玩家出局,網絡互助如今已放慢了腳步,而剩下的玩家如何留住,也需要認真思考和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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